今晚的月亮很圆,听说在中原,月亮最圆的那个晚上叫做中秋节,代表着远归他乡的旅人需要回家。
那他呢?
他还有家吗?
对方脸上的落寞太过明显,宁璇道,“鄯月殿下,你可是有心事?”
鄯月自嘲,“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想到了过去。”
过去?
是自己国家战败,被迫成为质子的过去吗?
想起燕北枫口中对方的经历,宁璇心中同情,“殿下,我虽然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也能猜想到一些。”
质子,都是被自己国家放弃,不要的皇子吧。
鄯月既然是太子,又为什么会成为质子呢?
宁璇不知,却也觉得怪异,高高在上的太子被迫沦为敌人国家的质子,想来期间也跟皇位少不了牵连。
可惜,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她能做的不多,也只能口头上安慰了。
想到这里,宁璇叹了一口气。“我只想告诉殿下,你一定要坚强,因为你越弱小,他们越会嘲笑你,而你只有强大了自己,他们才会害怕你,敬畏你。”
“殿下,你是一个好人,心地并不坏,我相信,只要你挺过曾经,他们对你所做的一切,一定会在未来促就更好的你。”
女人声音细细,软软嗓音也格外温柔。
听到宁璇的话后,鄯月沉思了片刻,而后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只有自己强大,才能让别人畏惧害怕吗?
西域楼兰虽然说尊崇的是一夫一妻制,可是他的父皇却跟自己宠爱的妃子勾搭在了一起。
为了妃子生的小皇子抛弃了他。
他这个太子已经跟废子无异。
所有人都盼望着他去死,皇位也与他无关。
鄯月深思,那自己还有希望回到楼兰吗,还能夺回皇权吗?
“他们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在未来都会促进成更好的你,你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畏惧别人的流言蜚语!”
一言一句,像是敲在了鄯月的心坎儿,让他原本混沌的心恍然大悟,那双墨蓝色的眼眸也绽放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彩。
半晌后,掩饰住自己眼里的情绪,和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鄯月道,“多谢宁姑娘好意提醒,在下心领了,也明白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两人絮絮叨叨半天,燕北枫在旁听得极为不耐烦,心底也格外吃味,可是他却不明白自己心里不舒服的究竟是什么。
他高大的身子强硬的挡在两人面前,被迫分开他们。
燕北枫声音低沉,“好了,现在已经到深夜了,鄯月殿下如果您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本王就带着宁小姐离开了,她一个女子晚上回府不安全。”
听到他的话后,鄯月并没有第一时间看燕北枫,而是扭头看到宁璇,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声音格外温柔,“宁小姐是这么想的吗?”
他心中对宁璇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还不想让宁璇离开。
可是他的确没有身份挽留对方,鄯月眼神幽暗深沉,他,只是一个质子……
宁璇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殿下的恩情过大,小女不才,也只会一些岐黄之术了,宫宴的日子还有两天才能结束,这两天小女还会来到宫里,如果到时候殿下的伤势再复发了,我会前来帮殿下包扎的。”
“那好吧,那宁小姐就跟燕王先离开吧。”
鄯月脸上依旧带着笑,可是宁璇却莫名感觉到了对方情绪低落。
她充满歉意的笑了笑,心中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殿下放心,明天小女再来宫中看你。”
什么,明天还要来?
在旁边听了半天的燕北枫终于忍不住黑了脸,“宁璇,走了!球球这孩子都困了,在我腿上睡着了!”
他心中实在是窝火,连宁璇的名字都叫了出来。
球球看着自己爹爹发火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偷笑,听到燕北枫的话后,连忙低下头趴在他怀中,一副乖乖入睡的模样。
只可惜闭上的眼睛时不时咕噜咕噜转两下,演得一点也不像。
“好好好,走了。”宁璇道。
在跟鄯月道别后,一行人从青竹轩离开,坐上马车终于离开了皇宫。
一路上燕北枫都黑沉沉一张脸不说话,宁璇只觉得马车里的空气真冷,感慨这段时间天气又降温了。
直到她抱着球球回了宁府,也没发觉燕北枫生气了。
坐在马车上目送着母子两人离开,燕北枫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中了一箭,他更是生气!
可恶,鄯月的伤口一撕裂,这女人就倍感呵护的帮他包扎伤口。
为什么他情绪不舒服,宁璇就察觉不出来呢?
看着自家主子的脸一会青一会白,燕一犹犹豫豫,“主子,你……”真的没事吗?
他欲言又止。
闻言,燕北枫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本王无事,本王好的很!”
“走,回府!”
感受着燕北枫周身低沉的气压,燕一终究是收回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心惊肉跳的跟在他身后回了燕府。
妈耶,从前主子一向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怎么跟宁小姐接触多了,反而幼稚的像个孩子。
燕一忍不住感慨,宁小姐还真是厉害啊!
翌日。
因为心中闹情绪,故而燕北枫格外别扭。
在第二天宫宴继续的时候,不管是出去练习骑射,还是去逛街吃好吃的,他死命拦着母子俩,就是不让她们进宫。
宁璇尚且不知道燕北枫心中所想,只是倍感稀奇,从前这男人只是教球球骑射完就离开了,怎么今天这么多事儿,还知道带孩子去外面玩。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远在皇宫青竹轩的鄯月,他身着一袭白衣,乌黑亮丽的秀发特意学中原人梳成高高的马尾,用玉冠竖在头上,除去那张充满异域风情的俊美容颜和一双异于常人的墨蓝色眼眸,简直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与大夏的贵公子也并没什么区别。
把自己打扮的跟花孔雀一样,在青竹轩足足等了三天,从清晨等了半晚,从傍晚等到太阳初升,鄯月终于坐不下去了。
他黑沉着脸色,一脚踹碎了殿门口的花瓶。
骗子!
那女人真是个骗子,说好的要来皇宫看他呢,怎么三天了都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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