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举动可谓绝了,妥妥的老戏骨一个。
要是在现代,给个“年轻艺术家”也不为过。
龙羽诚看得也是暗暗称赞,心想:“要是哪个导演请这三位演一部《一十九命连环杀人劫财劫色案》,估计会火得一塌糊涂。”
客人们根本不知道这是在演戏,他们被骆婉然的这个举动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婉然妹妹,不要这样!”方雨婷抱着她的腰就喊。
“婉然妹妹,你不能寻短见啊!”九公主将那条搭在栏杆上的腿拖了下来,也是跟着声情并茂的劝阻。
客人们汗毛都竖了起来,一个个长呼一口气,皆是拍拍胸脯。
“好险!好险!得亏了这两位姑娘。”
“吓死我了,得亏她没有爬上去就跳。”
“……”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为骆婉然没有死而感到庆幸。
就在客人们小声议论的时候,方雨婷附耳道:“够了啊!再玩下去,抱不抱得稳你就不一定了。”
九公主也附耳一句:“别闹了啊!真掉下去,不摔个半死,这戏就演砸。”
骆婉然戏瘾够了,她轻轻的嗯了嗯,突然又大哭大闹:“别拦我!让我死了一了百了!……”
她哭着闹着,九公主和方雨婷两人皱起了眉头,嘴里却是不停的劝。
猛的“呃”一声,骆婉然就‘晕死’了过去。
她还眨眨眼,意思是“快扶我呀!”
没办法,好姐妹不能不扶。
九公主抱着她的双脚,方雨婷扶着她的两肩,临到地上时又狠狠的松开了手。
“嘭”的一声,骆婉然“啊”的一声叫,一只脚蹬了一下九公主,一个手肘撞了一下方雨婷。
然后,骆婉然“呃”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栏杆挡着,客人们看不见这些小动作,都急忙喊:“小心点啊!”
“知道啦!”
方雨婷和九公主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就一人抱着她两腿,一人托着肩膀,将骆婉然给抬走……。
好事无人问津,坏事传几十里。
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某某人说:“听说了吗?昨晚客栈里发生了劫财劫色案。”
又有某某人不完全赞同:“哪就劫财劫色案,你没听见有麻袋和绳子吗?那是连人都要绑走。”
还有某某人表示不服:“你们都是道听途说,我昨晚住在客栈里,亲耳听到嘭嘭声和啪啪声。
你以为三个恶人好抓吗?都是练家子的,三个当差的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将这三个恶人制服。”
路人听得津津有味,皆问:“还有吗?”
此人大声道:“怎么没有,我还听到呜呜(唔唔)声,不用说,那个姑娘捂着被子哭得死去活来。”
就有人不解的问:“我昨晚也住这间客栈,有那咩咩声,难道是三个恶人连羊都要偷?”
此人嘿嘿笑道:“你耳朵真背,哪里是羊的叫声,那是疼得口音变了,妈呀!妈呀!的惨叫声。”
有人岔话说:“今早就有一个差爷骑马回了莲花城,估计明天一大早囚车就会来押犯人走。”
路人们齐声道:“嗯,嗯,这就对了,肯定是杀头的死罪……。”
众说纷纭,什么版本的都有,就差神魔斗法的没有给编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骆婉然有些忘乎所以,她下巴微抬,笑着问:“我演得像不像?”
除了龙羽诚,众人皆说:“像,像极了,都以为是真的呢!”
得到肯定,骆婉然毫不掩饰洋洋自得的神情。
但她发现龙羽诚没有说话,脸立刻就绷紧而问:“你呢?”
龙羽诚刚才不说“你演得比老戏骨还像”,只是害怕得罪另两个女人。
此时,骆婉然的逼问,如果不夸赞一两句,就又会得罪一个女人。
难道要弃一保二?
不能!
摆在面前的是三个金元宝,不可能会有人只拿走两个,而留下一个不要。
这种问题,在现代人来说,稍有点情商的都会知道怎么回答。
龙羽诚端着碗,停住了筷子,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三个女人,笑着说:“你们演得非常非常的像。”
三个女人立刻异口同声:“这还差不多。”
忽然,九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了转眼珠,就盯着龙羽诚问:“龙大哥,戏台上演得好的角,都是有打赏的,你不该打赏点吗?”
另两个女人很是赞同,都嗯声讨要:“打赏点吧!”
都憋着抢钱啊!
龙羽诚心里就暗骂:“欣儿老婆,就你多事,就你见多识广,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
然而,从三个女人的眼神里看出,这个要求是板凳钉钉了。
赏什么呢?
想了想,龙羽诚一声很中肯的“好吧”,就贼贼的说:“就赏每人一个纯金的小铜人。”
“!!!???”
听到纯金,众人震惊。
听到小铜人,众人却又一脸懵懵。
“到底是金的?还是铜的?”
三个女人眼神很凶,都是厉声质问。
龙羽诚不回答,他快速的夹菜进碗。
两块排骨,两块鸡肉,一夹青菜,够了。
他站起,后脚跟踢开凳子,转身就是一溜烟的出了门。
后面传来骂声:“大骗子!你跑也没有用,赖不掉的!……”
天很快黑了,又很快的到了半夜。
风吹树叶沙沙响。
有开始,就有落幕。
有新生,就有结束。
枯叶飘飞,扭动着婀娜,炫舞着慢慢落下。
这是婉转而又忧伤的尾声。
秋意渐浓。
客栈很寂静,客人们早早都睡了。
这种‘寂静’是别人认为的正常。
却又是另一些人谋定待发的精心准备。
守卫柴房的两个捕快看了看天,似乎嘟囔了几声。
风吹来的时候,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虽不是寒风刺骨,但也冷意袭人。
“鬼天气!”这种天守夜,换谁都会发发牢骚。
两人合了合衣领,又缩了缩肩膀,扭头看了一眼柴房门。
“太冷了,走走走,回去睡一会。”
不谋而合,两个捕快说着话,抖愣着双腿走回了客房。
房门关了,灯燃了起来。
在絮絮叨叨的谈话声中, 十号客房的灯熄了。
说话声渐渐消失,又很快换作沉睡地呼噜声。
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枯叶还在零零散散的落下,其中一张荡着秋千似的落在了墙头。
一只花猫弓着背,圆圆的双眼滴溜乱转的盯着那张枯叶。
它仿佛很好奇,似乎想再次看到这张枯叶飞的过程。
“喵”的一声,花猫抬起一条腿,猫爪子玩耍似的推了几下那张枯叶。
枯叶从墙头上滑落,一荡一荡地飘落到客栈里的地上。
花猫似乎意犹未尽,它盯着那张枯叶一眨不眨地看。
猛的它双耳一动,又全身警觉的一颤,扭头间竟是一声不吭地窜离。
突然,“嗖嗖嗖……”的六声轻响,六个黑衣蒙面人一字排开地落在墙上,又蹲伏不动。
六把刀明晃晃,映得六双眼睛冒出凶光,冷森森。
无话,眼神交递之后,就一个手势,六个蒙面黑衣人跳了下去。
“硁吱!”
很巧合,第三个黑衣蒙面人踩着了那张枯叶。
愕然间,六个黑衣蒙面人蹲了下来,眼神向四周游移。
无异常。
又一个手势, 六个黑衣人站起,皆蹑足潜行。
分工很明确。
两个黑衣蒙面人藏在四号客房的门侧,各站一边,刀已是半举起。
一个黑衣蒙面人藏在十号客房的门侧,刀也是半举着。
又一个黑衣蒙面人藏在三号客房的门侧,刀却是扛在肩上。
剩下两个黑衣蒙面人竟是小心翼翼的来到别院拱门处。
分左右闪开,背靠墙而握刀,眼睛盯着这道门。
三弹指的时间过后。
“没人来了吗?”
“这六个黑衣蒙面人是来看门的吗?”
隐藏在暗处的方雨婷很是费解,她轻轻的肘击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龙羽诚没做任何反应,只是静静的盯着四周。
“不理我?咬死你!”
方雨婷用眼神对这个男人表示不满。
离两人稍远的地方,还有六个人蹲伏在花圃后。
皮小虎、刘金贵和伍友德这三个人,倒是好兄弟寸步不离,都挤在一块。
三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飞刀,随意比划,显得很无聊似的。
张德彪和李茂才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偶尔看一眼旁边的九公主。
九公主嘟着嘴,手中那张花的叶子被撕成两半。
堆叠在一起,叶子又撕成四半。
再堆叠在一起,叶子又撕成了八半。
手一松,碎叶子落在脚下的地上。
地上的碎叶子已有一小堆。
看得出,她撕叶子已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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