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轻晚一抬眼皮:“怎么,我是傅董事长选出的人,您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不了解。许久未见,向小姐的变化实在太大。”
向轻晚浅浅一笑,气质却极冷:“那就重新认识一下,认识一个脱胎换骨的,绝不会输的向轻晚。”
说着,她向前几步,站在傅则衍的正前方。
两人距离仅有一步之遥,她又道:
“还请傅先生忘掉那个曾经懦弱而又善良的,小受气包。”
傅则衍眉心微动,忽然弯下腰来,鹰隼一般的眸子与她平视:
“那向小姐最好不要输,毕竟,我这次算给了小受气包一个面子。”
“多谢董事长。”
向轻晚从会议室里出来,南吕第一时间冲上去:“老大,怎么样怎么样!”
向轻晚回:“我们不是还得去一趟‘纵影’吗,路上边走边说。”
何立见大家都出来了,也走进办公室,有些心虚地往傅则衍身边靠:“董事长,您对于这件事的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傅则衍冷笑:“太重?”
“对啊,本来呢…就是两个组之间争吵的小事,设计师都有自己的想法,这种争吵再正常不过了。按照往常,让黄运杰写一个道歉信就够丢人的了,怎么还让他下撤级称呢?”
傅则衍一只手轻拍了拍会议桌:“你好像,比我更适合坐在董事长的位子上。”
“不不不!不敢不敢,董事长您误会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何立赶忙转移话题,“董事长,咱们现在得赶紧去见刘老板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何立。”
“啊?董事长,您说……”
“我记得你上个月开我的一辆车出去,似乎把车划了一下。”
“对……对……”
“费用从你的工资里扣。”
何立大惊失色:“董事长!别啊!”
何立就知道,董事长最记仇了,上个月还说划的那一下不打紧,他不计较,现在反而扣工资!
他急的就差跪地抱着傅则衍的大腿了,不停求饶道:“董事长,那车不便宜,扣我工资不知得扣到什么时候!”
“那就扣一半。”
“一半?一半也不行啊,一半也好多好多钱啊董事长!要不然扣两个月工资吧……”
傅则衍没再搭理他,冷漠走向地下停车场。
“董事长,董事长您等等我……”何立在后面“鬼哭狼嚎”的,本就追不上傅则衍那双大长腿,因为伤心又畏惧而走得更慢了。
很快,两人就甩开一大截。
地下停车场里,南吕激动道:“什么?竟然真答应比赛了?咱们要‘玩’这么大的吗?”
“不‘玩’这么大,我凭什么让他们认可我们?”向轻晚的左手灵巧地把玩着车钥匙,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样激怒黄运杰,能得到认可吗?”
“我让梁殊打听过了,曾耀之所以成为组长,那是因为他擅长管理,加之很会照顾人。但整个二组的人还是最认可黄运杰的。当时在会议室里大家本对我不表露态度,谁知黄运杰的一句话,所有人都开始和我对着干了。擒贼先擒王,我当然得从他下手。”
“可是老大你是知道的,黄运杰这人吧,心气儿太高!他瞧不上你就是瞧不上你,怎么可能还陪着你比赛呢?况且比赛输掉的代价太大,要降级位,又要写道歉信,这样他都能答应?他是糊涂了吗!”
向轻晚挑眉:“对啊,易冲动的人可不就是易糊涂吗?我先是步步紧逼他那亲爱的组长,再当着傅则衍的面对他嘲讽,这样一来,能将他情绪的弹簧用力下压,再下压……”
南吕听的入迷,嘴巴微张。
向轻晚红唇边荡漾起一抹笑:“最后,迅速放手。”
“妙啊!”南吕拍手叫好,“所以,老大你从进入那个会议室开始,就计划好了?故意说难听的话了,激怒他,嘲讽他,直到把他的情绪值拉到最满,他才会失去理智,答应和咱们比上一场?”
“不错。”
“不愧是我家老大,在不好的情境下你都能想出好的对策!机智!”
“什么叫不好的情境啊,如果没有这次机会,我还得另琢磨其他法子。”
“这么说,咱们还得感谢傅董事长喽?”
感谢傅则衍亲自出马,把事情搅合大。
南吕虽嘴上说着感谢,但话语里却并没听出几分真诚的谢意。
毕竟她和向轻晚认识这么多年了,傅则衍过去的那些事,她是知道个大概的。
对待这种伤害自家老大的臭男人,她能给出什么好态度?
向轻晚清冷应着:“嗯,是得感谢。”
两人上了车子,向轻晚坐副驾驶。
南吕刚系好安全带,她这边的车窗便被敲响了。
“谁啊……”南吕说着侧头看去,看到了车窗外面的傅则衍。
傅则衍抬起食指冲他的方向勾了一下:“下来。”
“这……”南吕看看向轻晚,犹犹豫豫地打开了车门。
“董事长,您有事吗?”南吕问。
“你去外面,我找向轻晚。”
傅则衍脸色难堪,寒气逼人。
他见南吕一时未动,继续摆了下手示意她下车。
南吕不解:“傅董事长,您到底要干什么。”
向轻晚了解傅则衍的性子,怕南吕再坚持下去就会惹怒了他,只得出声制止:“南吕,没事,你先去停车场外面等着我。”
“好吧……那老大你有事找我的话,给我打电话。”
“去吧。”
车内,傅则衍坐在主驾驶上,没说话,眉眼却更冷上几分。
数秒的平静中,向轻晚甚至能听见傅则衍沉重的呼吸声。
这场无声的博弈中,向轻晚先不耐烦道:
“傅董事长,您让南吕出去,就是为了坐在我的车里发呆吗?”
话音刚落,傅则衍一个翻身压在向轻晚的身前,他的手狠狠捏着向轻晚肩膀……
双目猩红,周身怒意翻涌。
他戏谑质问:“向轻晚,你利用我啊。”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被萃了冰。
向轻晚眸光微动,睫毛轻颤。
显然,方才她和南吕的对话,全被傅则衍听了去。
此时她的背部紧贴着车座靠背,身子一下都动弹不得。
她索性没挣扎,平静淡漠地盯着傅则衍的眼睛:“这里可是傅氏集团的停车场,傅董事长对我这样,难道不需要避讳吗?”
“刚刚你和南吕说那些不该说的话时,怎么没想到这里是傅氏集团的停车场?”
“我们似乎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职场上常用的手段而已。”
“手段?”
向轻晚扬了扬嘴角,明艳动人的面庞上却没添半点温度:
“您贵为集团最高领导人,无非是想让集团所得利益稳步提升,而我在会议室内用的那点手段,为的也是汽车项目最终进展顺利。我不明白,傅董事长您此时的情绪是因为什么?难不成仅是因为我利用了您?”
她所说的话句句理智正确,但句句扎耳戳心。
傅则衍莫名地低低笑了起来。
趁此时机,向轻晚一把将他推开,警告道:“傅董事长,请自重!”
“向轻晚,我还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当初故作单纯,现在反而玩的一手好算计。”
心思深沉,唯利是图,善玩人心。
向轻晚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傅董事长用不着看透我,毕竟我们对彼此而言,只是暂时有工作交集的路人罢了。”
暂时有工作交集的路人?
傅则衍冷笑,“这层关系倒是有趣。”
遮阳板化妆镜被向轻晚打开,她对着镜子整理着衣服:“看的出傅董事长似乎很喜欢在我车里坐着,您尽管坐好了,我打车。”
说罢,向轻晚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向轻晚的背影消失在停车场,傅则衍才将头疲惫地靠在座椅上。
停车场里的灯洒在他冷峻的侧颜上,他喉结滚动,薄薄的唇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
下一秒,傅则衍再次看着向轻晚消失的方向,抬手暴躁地打了两下方向盘。
喇叭声沉闷,震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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