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榆瑟所说,赫螟箫与幽焓悄悄商量好以后就进了房间。

    透过刚才幽焓倚靠着的玉兰屏风,隐隐看到榆瑟已经坐起来的身影。

    忽虚忽实的人影渐渐的在赫螟箫的心理留下更深刻的印记。

    榆瑟,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身上好像总有许多的秘密是他摸不透的,但那天拥吻他,邀请他一起走的骄纵的女人也总是在蒙蔽他的视线。

    何为真实,何为虚无呢。

    一切思绪随着青花缠枝香炉里飘出的炊烟一起散在这名为爱的催眠里。

    “你一直站在这做什么?”幽焓在门外激动良久后,走进来,发现赫螟箫还站在屏风后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询问。

    赫螟箫瞪他一眼。

    “阿瑟,你醒了。”

    “嗯,你们一个个声音这么大,当然会醒。”

    榆瑟朝小穗使了个眼神,让她可以出去了。

    小穗马上接到,行了礼便离开。

    幽焓是个有眼力的,当然不会留,默默地退了出去。

    “阿瑟,现在回来了,你能说说吗,为什么今天在茶楼突然就不开心了呢?”

    “我就是这样一人,你又不是第一天遇到我,看不惯可以滚。”

    “你今日怎么同吃了火药一般。”

    “你管不着,算了,你去休息吧。”

    榆瑟不想多言,尽管这一路在赫螟箫的背上,已经忘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但是针对这段时间的异样,还是要更注意些的。

    “可是阿瑟,我只是不愿看你苦恼。”

    “若是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那你好好休息,我今晚还是打地铺,睡在这,可以吗?”

    赫螟箫在征求榆瑟的意见。

    榆瑟不说话,看了他一眼便躺了下去。

    赫螟箫不知道如何是好,也不知道榆瑟这一眼究竟是何意。

    “你要睡这就上床,不然就滚出去。”

    过了好一会,榆瑟的声音从床的那头传出。

    这话也是给赫螟箫的一个抉择,他自己也知道,若是还是跟以往一般的理由推脱,榆瑟估计之后也不会再与他有更多的联系。

    尽管她没有说这样的一个字,但是赫螟箫能听出她话中的疏离。

    他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褪了外袍,轻轻的掀开被子,在隐隐黑夜中,被子上绣的牡丹百蝶随着掀起的动作,好像灵动了一番。

    虽然很赫螟箫上了床,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榆瑟背对着他,却好像听到了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是夜,她勾起一抹诱人的笑。

    榆瑟假装已经入了梦乡,先是平稳了一阵,又假意转身,趁着火光擦石之间,眼睛眯起一条缝,看到赫螟箫紧张的样子。

    心里暗笑他没出息,却又有了玩味。

    榆瑟突然翻身附到赫螟箫身旁,双手抱住了正着睡的赫螟箫,一边摸一边胡乱说着梦话。

    明显能感觉到赫螟箫的胸腔有了更加强烈的波动。

    “阿瑟,阿瑟。”

    赫螟箫轻声唤着,见榆瑟不回应,知道她定睡熟了,想用手慢慢拨开她,却又怕吵醒她,便也以失败告终。

    天亮时与现在的不知所措已经完全是两幅光景。

    只见赫螟箫的臂弯里拥着榆瑟,两人搂的十分紧,榆瑟的一条腿还搁在了赫螟箫的腰间,这睡姿用颠倒来形容完全不为过。

    “嗯,好热。”

    榆瑟还未清醒,参杂着点胡言乱语,应该不是热,而是被赫螟箫抱的太紧了些。

    她感觉到有些异样,试着睁了一下眼,却又被白日的光刺的赶紧闭上,还要往赫螟箫的怀里蒙头。

    闻到了一些香味,不知道从何而来,她在赫螟箫的身上胡乱探寻,摸到了硬硬的陶瓷罐,也找到了香味的来源。

    这人睡觉不膈的慌吗。

    榆瑟迷迷糊糊中将陶瓷馆放到鼻前吸了一口,好特别的味道。

    清冽中带着一些木兰又有极品玫瑰和柚子的气息,很是神奇,但是最神奇的是其中有另一味好像闻不出是什么,但是其中有了这个味道的融合递进,不会有这么特殊的香味。

    “好香啊,是什么?”

    赫螟箫和榆瑟凑的近,自然而然的也闻到了香味。

    他却是先比榆瑟睁开了眼,看到眼前的场景,惊的他马上清醒过来。

    榆瑟那绝美的脸就在距离他不到一寸的位置,自己的手揽在她的腰上,她的腿盘在自己腿间,她的衣物半褪着,自己也是衣冠不整的模样。

    但是他记的真切,昨晚必然没有发生什么,这才放下心来。

    “你做什么,这么激动。”

    榆瑟很是不满赫螟箫制造出来的动静。

    慢慢地睁开了眸子,朦胧中带着一丝妩媚的拉丝,这叫谁看了能不动心。

    “这不是昨日那个老太卖的香膏吗,味道还挺特别。”

    定神看了看刚摸到的陶瓷罐。

    “说明那老婆婆没骗人。”

    “或许吧。”

    “那阿瑟我们信她一回如何,我一罐你一罐,一直不分开。”

    榆瑟实在受不了赫螟箫这么深情的眼神凝视她,便点了头。

    她转开了香膏的盖子。

    这次却有了清雅孤傲的梅花香以及新茶的清香,在空气中飘荡许久,开始出现了青涩的茉莉花香,真是神奇。

    榆瑟好像被这股味道牵引到了一个地方,是哪里呢,好像是赫螟箫与她表白的树下;又好像是村长与他们道别的古道;好像是百花飘落的盛景;又好像是爱意深浓的清晨傍晚、红日霞光。

    “这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赫螟箫叫醒她,她恐怕还会在香的流淌里,未能回神。

    赫螟箫不解,哪怕是对香并非很是了解的他也闻出了变化,也看出了榆瑟的异常。

    她看着榆瑟的眼中转化的暖意,与昨日的冰冷判若两人,看到她周边的气息变的平稳,甚至有些卸下了防备。

    “我刚是怎么了?”

    榆瑟知道是这香的问题,怎会如此。

    那赫螟箫为何没受影响呢,是他没能闻到这味道吗还是因为这香只对她一人有此奇效。

    “阿瑟,是这香味有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好像没闻到的样子。”

    “我闻到了啊,但是没有你这么大的反应,有可能我鼻子不好吧,你更能感受到香味中的情感。”

    “我觉得不是,这老婆婆有问题。”

    榆瑟很肯定的。

    她在这香味中有感受到灵力的波动,那说明那个老婆婆一定不是凡人,或者还有一种可能,老婆婆神话的这个故事,有真的成分。

    但是她又不能跟赫螟箫解释说这个,索性就不说了。

    “啊?”

    “去找她问问。”

    榆瑟说完就从床上起来,穿了衣物就要往外走,她向来都是这样,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从来不等。

    “诶,阿瑟,你等等我。”

    赫螟箫拿来外袍边系腰带,边跟着跑出去。

    很快来到昨日的集市,一直在老婆婆出摊的地方寻找了很久,又等了许久。

    集市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是始终不见她的身影。

    赫螟箫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就找了旁边的摊子卖簪子的大叔询问。

    “叔,你记得平时那个卖香膏的老婆婆是何时出摊的吗?”

    “香膏?俺们这里是有很多人卖香膏这种滴,但你说的老婆婆卖俺们倒是没见过,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在卖咯,小伙子是要给旁边的姑娘买啊,你们可以到那块地方看看,说不定有滴。”

    “谢谢叔。”

    “怎么会是没见过呢,难道她不是一直来这边卖的,还是你昨日给的太多了,人家觉得不需要日日来了。”

    “这…应当不会吧。”

    “算了,神神叨叨的,谁知道她在哪,找的我都累了。”

    “哈哈,阿瑟,你怎么找的急,放弃的也快啊。”

    “要你管我。”

    “我不管你,我哪敢管你啊,那你那条街还去不去看看。”

    “随便吧。”

    他们两人在讨论着,幽焓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小穗,小穗,小穗,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你没有要干的事吗?你那个公子不要你干活,留着你到底做什么?”

    小穗实在是不理解,那个赫公子到底留着这个聒噪的人有什么用处。

    天天游手好闲的,也不知道在干吗。

    “公子留着我自然是大有用处。那你倒是说说,你天天在这守着你这个小姐,又是为了什么,她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善待你的人。”

    “关你何事,谁允许你说我家小姐了。”

    “为你打抱不平你倒反过来怪我,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幽焓装作一副不被理解的苦脸,朝小穗可怜巴巴的看着。

    “我还有事要做,诶呀,你走远点。”

    小穗无视他这种做作的表情,推开他准备离开。

    “别做了,你家小姐跟我家公子又出去了,你还说你天天观察着你那小姐呢,还不如我消息来的灵通。”

    “什么!”

    小穗自然是震惊的,她连主子啥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但是主子怎么会三番五次的跟这个赫公子出去呢,真是不可思议。

    “小穗,我问你个问题啊。”

    “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懂的。”

    “不需要你懂,就是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过人啊?”

    幽焓虽说问这个问题是为了引出下文,但是他在等回答的同时却是手心捏了把汗。

    小穗无语的朝他摇了头。

    就差冲他翻个白眼了。

    “你为什么表现出来好像是很想要一个伴侣的样子啊。”

    “谁稀罕啊。”

    “怎么了,听你这么说,是有故事啊。”

    “去去去,我干吗告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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