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将军突然松了手,将这花雁甩了出去,花雁从台上滚了下去,到最后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也坐不起来。

    “哦~既然是稀客说的话,本将军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只是不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我干女儿的意思啊。”

    聂将军的声音明显不像是在开玩笑,而是充满怒意和攻击性,他在给赫螟箫提醒,别自做主张。

    “自然是我的意思,但即便是阿瑟也必不会赞同你在她的接风宴上有这么血腥的场面。”赫螟箫无视聂将军眼中的挑衅,淡淡的回答。

    “小瑟,你当真觉得此事不妥?我记得你平日素”

    “是,我也觉得不妥,箫说的对。”

    榆瑟生怕他在说下去,连忙阻止。

    “聂仵盛,你怕不是酒喝多了,发疯吧。”

    榆瑟直呼聂将军的大名,就是在警告他,别再信口开河,闭上嘴巴。

    聂仵盛应该是接收到了榆瑟的传达,也不再多说。

    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满头冷汗,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连累到自己,被当作发泄品误杀了。

    聂仵盛看着这场面也觉得这个酒宴没了兴致,便散了场,说来日再聚。

    这些刚才巴不得敬酒敬到他嘴边的人,现在逃的一个比一个快,都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榆瑟和赫螟箫也离了场。

    跟着侍女到了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屋内无言,榆瑟不是很满意赫螟箫刚才在殿上的行为,她不怕惹事,但是赫螟箫求情的是一个舞姬,还是一个娇柔做作的舞姬。

    赫螟箫则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听出了聂仵盛的弦外之音,虽然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是从他的疑惑和反问中不难看出,榆瑟确实不在意这种事情的发生,甚至于对生命十分漠然。

    还是幽焓和小穗的到来才打破了寂静。

    “小姐,要不要喝些醒酒汤。”

    小穗端来了刚熬好的汤。

    榆瑟摆摆手,让她拿下去,她本是千杯不醉,怎会因为今日这点就需要醒酒呢。

    幽焓却从小穗手里夺来,借花献佛:“嘿嘿,公子,那你要吗?”

    赫螟箫对幽焓也真是没话讲,这傻鸟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同榆瑟说些话。”

    榆瑟知道他的用意,对小穗点头示意。

    等两人都出去后,赫螟箫坐到榆瑟身旁,他决心问个清楚,否则有些东西会盘根错节的在心里发芽。

    “阿瑟,聂将军在殿上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自然是说我素来不喜爱这种场面啊。”

    “阿瑟,我能听懂的,不是这个。”

    赫螟箫深吸了一口气,冷静的看着榆瑟,他不知道这样刨根问底到底对不对。

    “是是,你都能听懂了你还问我做什么?审犯人呢?嗯?”

    榆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知道若是自己现在解释几句就能打消赫螟箫的想法,但是她压根不愿意去敷衍,这世上还没有人值得她动心思。

    所幸破罐子破摔,任凭赫螟箫如何想。

    她被赫螟箫无休止的盘问搞的很烦躁,这种大好人她最烦了,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阿瑟,我没有这个意思的,我就是想问问你。”

    “问问我?问我是不是喜欢杀人还是问我杀过多少?”

    “赫螟箫,你别在这跟我扯东扯西的,我就实话跟你说,对,本小姐就是这样,行了吧,满意了?滚出去。”

    榆瑟与他对视着,目光如冰霜,深不可测,刺痛着赫螟箫的心。

    赫螟箫感到全身都有些不舒服,他不想这样的。

    赫螟箫不知道该怎么与榆瑟沟通,看着榆瑟如此强硬的态度和从她嘴里说的话都像利刃一刀一刀划在赫螟箫身上。

    赫螟箫去抓榆瑟的手,却被一把推开,还顺手扫倒了一个瓷瓶。

    “砰”的一声,瓷瓶碎了一地。

    “阿”

    “你不是很会理解吗,滚出去没听懂吗?”

    赫螟箫有些迟疑,他好像有感应,若是他现在出去了,他和榆瑟之间说不定就就此结束了。

    是自己不该这么急着问。

    心口隐隐作痛,却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迈。

    他朝榆瑟看,但是榆瑟早早扭过了头,只给了他一个侧影。

    赫螟箫又轻轻的唤了句,“阿瑟。”

    但是榆瑟直接无视他。

    赫螟箫试探般的去抱住榆瑟,在碰到的时候就被躲开。

    赫螟箫知道这样不行,便心下一狠,用了大点的劲,环住了榆瑟。

    “阿瑟,我错了。”

    “阿瑟,我不该这样质问你的。”

    “阿瑟,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气坏身子怎么办。”

    榆瑟不耐烦的挣脱着,但是无奈,若是不使用灵力但作为男人女人而言,她的力量是挣脱不开的。

    她只能任由赫螟箫抱着。

    听着赫螟箫一句句的道歉,怒意少了不少。

    但还是不愿意扭过头说话。

    榆瑟也不知道现在要说什么,放在以前是谁惹了自己早就没命了,怎会像赫螟箫这般大胆的抱着自己。

    “阿瑟,你听我说好吗,我从来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你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我,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我真的不是想说这个的。”

    赫螟箫收紧了拥抱,好怕一放手,榆瑟就不要他了。

    赫螟箫趁着刚刚说完榆瑟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凑到她的面前,亲了一口她的唇。

    偷袭完,便呆呆的看着榆瑟,桃花眼中好似被光照的折射出一点湿润,将无辜和委屈揉碎了融合,展现的淋漓尽致。

    榆瑟看着赫螟箫不停的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心软了些。

    又一次长长的对视,仿佛要看透他的眼底。

    但是榆瑟只在赫螟箫的眼中看到了爱意和等待求和的难过。

    “闷死了,先放开。”

    听到榆瑟终于又跟自己说话,赫螟箫的眼前一亮,激动的周身正微微地颤抖着。

    小心翼翼的看了榆瑟一眼,然后松开了手。

    “阿瑟,你不生气了?”

    赫螟箫试探地问道。

    “就你这样还叫会理解呢?”

    榆瑟在讽刺他刚才的话。

    “是我不会理解,我很笨的,阿瑟,所以要你教教我,好不好啊。”

    榆瑟看着赫螟箫开始摇自己的手,嘴角挑起一抹笑。

    “不,你理解的对,我刚不是说了吗,我就是这样的人,你这种正义之辈看不下去的人。”

    但是榆瑟没有准备告诉他刚刚说的是气话,反而直接肯定了刚才说的,她想这种东西太容易暴露了,她不可能也没有必要让每一个人都配合着演出赫螟箫演出她善良的样子。

    第一,赫螟箫还没这个资格;第二,现在他不知道,之后这样的事情只会源源不断。

    她可不想每天赫螟箫都来问她,你是不是这样,是不是那样。

    赫螟箫努力的在调整自己,在接受这个事实,或许榆瑟确实是与他想象中有很大差距的人,也或许她并非什么善人,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榆瑟心中是有善意的一面的。

    一想到那一日,赫螟箫就觉得暖意涌了上来,说不定,榆瑟并非是十恶不赦,只是没有人好好引导她,那自己既然与她在一起,何不好好引导她向善,也可以让她的心变的更加柔软。

    赫螟箫始终认为榆瑟的心不全是铜铁,只要有一处棉花般的存在,总是能软化的。

    “阿瑟,我明白你说的了。”

    赫螟箫轻声地说道。

    “那你还不走。”这次轮到榆瑟看不懂了。

    “我不能走,阿瑟,我喜爱的是你,是,我确实还没有十足十的了解你,但我觉得你本性并不是这样的,否则,你大可以在刚才的酒宴上打断我,或者在最后聂将军问之时,你直接否认,都可以,但你选择了肯定我说的话,阿瑟,你看,你是有良善之心在的。”

    赫螟箫蹲在榆瑟的面前,缓缓的说着。

    他坚定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他没能看破的女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一试。

    榆瑟被他这话说的都有点懵了,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人这么傻,觉得她会是一个好人,她都不敢置信,赫螟箫说的这个人是自己。

    但是榆瑟也忘了,方才在殿上,为何要帮赫螟箫说话,甚至还呵斥了聂仵盛。

    榆瑟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毕竟像他这么傻的人还真是少见。

    “我小时候有一个很信任的侍女,她一直对我很好,还会替我编故事骗我兄长和父亲,然后让我逃出去玩,还一直受罚,我睡不着她就一直陪我说话,当时我跟她关系很好,真的很好。”

    榆瑟突然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眼中竟划过淡淡的忧伤。

    “后来呢?”赫螟箫能听出这样的故事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也是第一次看到榆瑟流露出自己的难过,哪怕只有一点。

    “后来吗,你肯定猜的到,无非就是背叛了我呗,还想下毒害我,这个贱人真是枉费了我之前对她的好。”

    虽说是带着恨意的声音,但赫螟箫听的到,榆瑟对此事的在意,远远不止从她嘴里说的那样。

    “她后来得到惩罚了吗?”

    “当然,榆世靃把她关在牢里抽了十几日的辣椒鞭,最后把她的头挂在了宫殿前,警告别人,要是敢伤害我就是这样的下场。还一直跟我讲太相信别人就会被欺骗。”

    “阿瑟,不能一概而论吧,总有人是真心待你的。”

    “怎么,难不成是你?”

    “”

    赫螟箫本想说有我这句话,突然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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