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晦气!我一定会向航空公司举报你们!”
“你们这是侵犯了我们的人权!”
从飞机上下来的乘客不断嚷嚷着。
为了等盘蛇准备好,飞机在空中多盘旋了几分钟。
一开始大家还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就有乘客发现飞机迟迟不降落,就找来空乘人员询问。
结果空乘人员也没有得到消息,只能含糊其辞地安慰乘客。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就发现了飞机不降落的事情,开始喊叫起来。
甚至有几个自作聪明的乘客开始质问飞机上是否有什么危险物品。
当“爆炸物”之类的字眼从那帮人口中喊出后,场面几乎都要失控了。
幸好盘蛇已经赶到做好了准备,飞行员才得到了允许降落的指示。
不出意外的,乘客们的情绪都很激动,一直在进行指责和辱骂。
盘蛇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些乘客,还有飞机上那些脸色同样难看的乘务员。
盘蛇生在帝王家,对这些普通人的看法就很不一样。
就比如飞机上的这些人,他们在符合逻辑的推测和毫无根据的谣言之间,通常更愿意相信后者,因为只有足够夸张的谣言才能吸引同类的关注。
而且他们不具备自我思考的能力,遇到情况后最常见的反应就是听周围的人怎么说。
谁的声音大,哪种说法声音多,他们就去相信,然后加入他们去宣传那些漏洞百出且没证据的谬论。
在盘蛇,或者说统治者的眼里,民众就是一个站在山脚的群体。
他们想要抬头向上看,只能看见半山腰的云烟,却用各种猜测来满足自己,假装看见了山顶的风景。
这样的行为对于站在山顶的统治者们看来,自然是蠢得近乎愚昧。
盘蛇曾经在一本帝国前史的书中读到过一段话,就是对这些人的概括:
“老百姓就像一群低能的牛。有时恭顺得几近愚昧,有时又暴躁得几近造反。接到命令说‘你们欢庆!’他们服从;接着又接到命令说‘去和你们的邻国打仗!’他们也服从。命令他们拥戴皇帝,他们便磕头;接着又命令他们拥护共和,他们便欢呼。”
等这些骂骂咧咧的人群陆续走过时,盘蛇收起来他的念头,开始仔细观察这些乘客。
东欧女子、非裔男子、亚陆老人、北欧青年……
突然,盘蛇看见了一个女人。
那是个亚陆的女子,看上去是个华州人,年龄大概二十岁出头。
皇都的地理位置偏北,秋季的气温已经是个位数了。
而那个亚陆女子却衣着清凉,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修长的双腿下还踩着七公分的长筒靴。
那火辣的身材和精致的妆容,让很多男性乘客都走在她后面欣赏她的背影。
不过盘蛇注意到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身材样貌。
根据她的表情和肢体动作,盘蛇发现她很激动。
但是和周围乘客那种愤怒的激动不同,嘴上并没有抱怨,走路姿势摇曳生姿,感觉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一样。
最重要的是,盘蛇发现她是一位lv3的能力者。
盘蛇朝旁边的士兵打了个眼色,那个士兵会意,走上前去对那个女人说:“你好,我们需要请你过来一下,希望你能协助配合!”
那个女人看了看站在后面的盘蛇,又看了看那个士兵,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好吧……请问一下我是犯了什么事吗?”
“嘿!你把我们放在天上这么久都没个解释,现在又要带走一个小姑娘?我在跟你说话呢小白脸!”
后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立马站出来,看上去一副仗义执言的样子,“什么调查,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执法人员,是某个贵族的小子吧!”
“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可以强抢民女!当我斯纳科帝国的律法不存在吗?我告诉你,我可是个高级律师……”
这个三十来岁的大叔看上去是见义勇为。
但是他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往那个女人关键的部位瞟,目光像是一条湿哒哒的舌头,把女人露在外面的皮肤舔了个遍。
盘蛇也是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所有并没有理会。
在确认后面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后,就准备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了。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去总督那里揭发你的,不管你是哪个贵族的野种,你都……”
那个男人看盘蛇不回应自己,以为自己猜对了,说不定对方还有点忌惮自己的身份。
看着他要把自己垂涎了一路的女人带走了,说得话更是越来越难听。
盘蛇听后,停下脚步,指着那个男人说:“他也带走。”
后面的士兵马上朝着那个男人走去。那个男人急了,大叫道:“住手!你们谁敢!我又没犯法!你他妈的……啊啊啊啊!”
一位士兵把枪托狠狠地砸向那个男人的嘴,男人的牙齿一下子被砸的七零八落,满口鲜血,不由得痛呼出声。
那个士兵又把枪口从残破的牙齿间插了进去,堵住了那个男人的叫声。
男人眼珠急转,看向四周,想要周围有什么人可以救他。
但是周围无论是乘客还是工作人员幸灾乐祸地看着,或者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押送路上,盘蛇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那个亚陆女子,女子身后跟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再身后就是两个士兵摁着男人的肩膀。
一行人来到一间空的休息室里,盘蛇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女子被押送到房间的角落,男子被带到盘蛇面前站着。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吗?”盘蛇脸色冰冷地对眼前的男人说。
“不……不知道。”经过刚才的粗暴对待,男人的态度明显屈服了,唯唯诺诺不敢抬头。
盘蛇说道:“你说你是律师,那你记得宪法第三章第四小节吧,背出来听听。”
“对皇帝本人或皇室直属成员进行造谣、诽谤、侮辱,涉及到皇室内部以及帝国和谐的言论,以失敬罪处理,情节严重者以叛国罪处理。”
男人结结巴巴地背着,心里出现了一个危险的猜想,“您是……皇室成员?”
“嗯,再加上扰乱秩序、影响帝国安全执法的罪名,你也应该知道帝国安全执法人员在执法过程中受到阻挠时候的程序吧。”盘蛇淡淡的说。
“不顾评估……当场执行。”
男人颤颤巍巍地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您是皇室啊!我不知情啊!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首先,‘不知者无罪’只是一个华州的俗语,我们帝国的律法里可没有这个。”
“其次,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
盘蛇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当我斯纳科帝国的律法不存在吗’,这是你刚刚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啊,不愧是律师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盘蛇抬起头,看向男子面如死灰的样子,“我的名字是卢克·斯纳科,是当今帝国的第五皇子。
光是你说的‘野种’两个字,就足够我先斩后奏,甚至斩而不奏了。”
男人一下子倒在地上,像是一条被抽走了脊椎的老狗,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在死亡了压力下,他好像已经在经历走马灯,看见了生前的许多场景。
从学生时代,到后来的工作,最后娶妻生子,妻子和女儿洋溢的笑脸……
他看着她们的笑脸,突然回过神来,鼓起了勇气,想要让盘蛇给家人带句话。
“在我死之前,您能不能……”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景象突然开始倾倒,就像用手机看电影,结果手机拿倒了一样。
耳边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滋滋”地响,
有一些液体从自己的脖子上往上流,流过下巴、嘴、鼻子,流到眼睛前,整个世界慢慢变成红色……
盘蛇没有看地上的尸体和在地上滚成倒立的头颅,而拿出一块手帕,尽管手上一尘不染,但他还是擦了擦干净的手掌。
刚刚他在一瞬间,就用自己的手掌把男人的头切开了,就像一个武士出刀般,快得男人甚至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伤口却没有喷出血液,只有一点血珠像是湖面上的气泡一样溅出,发出“滋滋”的声音。
士兵很快就把那具尸体拖走了。
盘蛇招了招手,另一位士兵把角落的女人带了上来。女人看上去并不害怕,而是不断打量着盘蛇。
“我直接问吧。”盘蛇也不拐弯抹角,“你是谁,隶属那个反叛组织?”
“我家那位大人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那个女人没有回答盘蛇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
“皇都或者巴黎作为棋盘都太小了,敢不敢和我在更大的棋盘上下一局?”
盘蛇皱了皱眉。
这是比之前预想的还要更糟糕的情况,原本以为这次的元凶就是律师和狐皮,但是调查后发现白家似乎也有参与。
这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白家是否参与还没确认的情况下,又有第三方介入,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你是一枚‘棋子’咯?”盘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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