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路从白跟着龙湛后面坐电梯到了公司楼上，路过办公区时，公司员工纷纷抬头看他。
以往，这些目光都属于龙湛，而今天路从白明显感觉到那些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路从白有些不自在地往龙湛身后躲，跟着龙湛进到一间办公室。
屋子里坐着李栋，脸色铁青，看到路从白时，眼里直冒火。
路从白没怕他，就那么不卑不亢地直视着他。
“有什么工作要交接的和从白说一声，一会还有行程，别耽误时间。”龙湛坐在会议室的主座上，沉声道。
“湛哥，你要把我调到哪里去啊，我、我又做错什么了吗？”路从白听到职务调动时，凑到龙湛身边吓得结结巴巴。
“以后我的经纪人位置你来接手。”龙湛点了点路从白面前的桌面，“坐下交接工作，结束了去外面找我。”
路从白瞠目结舌地看向龙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装了路从白，为了这个位置你也没少花功夫吧，现在你可以如愿所偿了。”
李栋被龙湛点名不用了，龙湛亲口说不要的人，公司干脆把他彻底从云生传媒开除了。
即便李栋再找新的公司，签新的艺人，都不会再有这个高度，李栋此刻看到路从白，自然气急败坏。
“我没有做那些事。”路从白咬着唇，又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骂回去，泫然欲泣地瞪着李栋。
龙湛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回眸，那双烁金的眼眸如箭矢般锋利，平静道：“你是在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人吗？看来比起辞退，法庭更适合你。”
李栋闻言脸色瞬间白了，他收敛情绪，“对不起湛哥，我情绪有些激动了。”
“一会走之前去昨天的咖啡厅，给公司所有员工带一杯喝的，我来请。”龙湛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李栋。
不知为何，李栋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格外沉重，好像钉在了座椅上，动都动不了。
他不过是让路从白带了两杯喝的，把他落在杂志社，龙湛怎么这么护着路从白。
李栋目光辗转在两个人之间，咬了咬后槽牙。
被龙湛威胁后，李栋老实了不少，工作顺利交接完后，已经快中午了。
龙湛在公司有自己的办公室，他在办公室看了一会过几天马上开机的剧本，以为路从白一个小时工作就能交接完，没想到足足等了一上午。
路从白解决完去找龙湛的时候，也有点怕他等久了生气，或许干脆懒得等离开了。
他忐忑地抱着各种资料敲响龙湛的门，偷偷把脑袋探进去，刚好和龙湛对视。
“湛哥，等这么久你生没生气呀？”路从白紧张地把文件随手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龙湛看着害怕自己的模样心里滋味怪怪的，好像从自己惩罚他之后，他就一直这样小心翼翼的，带着怯懦，不再像从前那样胆子大。
“走吧。”龙湛起身，往门外走。
路从白赶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
从昨天中午开始，路从白就没好好吃过饭，晚上坏了肚子更是什么也没吃，只有早上吃了一点点自己做的早餐。忙碌了一上午，路从白肚子又空了。
眼前逐渐模糊，路从白停下来揉了揉太阳穴，看着龙湛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湛……”路从白想要叫龙湛等等他，却突然疲惫得发不出声音。
完蛋，好像灵力不够支撑人形了，头也好晕。
就在路从白以为自己即将摔在地面上时，却提前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睁开眼，模糊看到龙湛的脸，路从白靠在他的肩膀上，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衣摆。
“怎么回事？”龙湛看着怀里的人惨白的脸色，眉头不悦地蹙起。
“对不起……”路从白抬起头，有气无力，“有点低血糖，灵力好像也有点不够用了。”
“看来我更适合做你的助理。”龙湛把路从白托着屁股抱起来，往自己的车走去。
为了日常方便，公司和家都停了龙湛的私家车。
“对不起嘛，从昨天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我现在还在长身体……”路从白窝在龙湛肩膀，被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反驳了一句。
龙湛懒得和病恹恹的蛇计较，他打横抱起路从白，打开副驾驶的门，毫无温柔可言地把路从白扔在上面。
“哎呦！”路从白屁股都摔疼了，他瘫在副驾驶上，感觉头更晕了。
不行，坚持不住人形了。
龙湛刚坐上驾驶座，就看到副驾驶上的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堆衣服，他愣了一下，一个黑乎乎的小蛇脑袋就从衣服领口钻出来了。
“湛哥，能帮我系一下安全带吗？”路从白把脑袋搁在主副驾驶之间的扶手箱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用了传音。
龙湛戳了戳小黑蛇的额头，“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路从白被龙湛的手指头戳倒在副驾驶上，看了眼身下滑溜溜的皮椅，一会开起来，他没地方缠，摔下去多丢脸。
“怕摔就自己过来，缠在我手腕上。”龙湛一边发动汽车，踩下油门，开口道。
路从白那乌黑的眼珠亮了亮，扭着身体爬过中控台，落在龙湛腿上。
因为人形时没照顾好身体，就算恢复原身也一样没力气，蛇脑袋晕乎乎的，他爬了两步就要歇一会才能继续。
路从白好不容易爬到龙湛的肩膀上，看着他的手腕，感觉这就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了。
“湛哥……”路从白贴在龙湛脖子上，用嘴巴和蛇身轻轻蹭他撒娇，“我爬不动了，要不就在这儿吧。”
脖颈处被小黑蛇蹭过的地方，冰凉一片，酥酥麻麻。他传音的声音比人形时还要软，刚成年的小蛇，还带着稚气。
龙湛怕路从白趴在自己肩上，开车分神，把手伸到了他面前，“上来。”
“谢谢湛哥！”路从白借机爬到龙湛手腕上，缠绕几圈，蛇脑袋搁在他虎口处。
趴在龙湛的手腕上，路从白精神不佳，无聊时，时不时看向窗外的路边小摊。
以前兜里都会放块糖备用，今天出门太急了，什么也没有。
好想吃甜甜的，脆脆的，一咬一口水……
“蠢蛇，你口水滴在我手上了！”
龙湛愠怒的声音，把路从白拉回了现实，他看着龙湛手腕上一小滩口水，赶忙吐出信子，舔了两下。
红绿灯时，龙湛抽出储物盒里的纸巾，一把挥开蛇脑袋，把那小滩口水擦干净。
龙湛本来想带路从白去超市买糖，可他从刚才就发现了，这蠢蛇一直盯着路边的水果摊看，恨不得窜出去。
“有点想吃西瓜了。”龙湛开口道。
小黑蛇闻言猛地回过头，即使是蛇身，龙湛也看出他眼里的雀跃，“湛哥，我可会挑西瓜了，一会让我来帮你挑吧。”
“嗯。”龙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小黑蛇重新转过头时，他不着痕迹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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