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怼忽然感觉到手上一暖,手背被软软的一小团包裹住,他顺着那只白嫩嫩的手腕,抬起眼眸,看向了薛又白。

    薛又白正在“做贼心虚”,忽然被怼怼的眼神抓了包,他尴尬地抬起另外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挠了挠自己的头,眼睛目不斜视看向在栅栏下面睡觉的熊狸,拉着怼怼的那只手,却没有放开。

    旁边有几个认识谢对的小学生,看到薛又白大胆去拉了谢对的手,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用惊悚的眼神看薛又白。

    谢对学习好,谢对不爱理人,谢对是爸爸妈妈口中夸奖的别人家孩子……这样天然的差距,让生活下在谢对阴影下的七八岁小男孩们对他形成了天然的敌意。再加上谢对在很多行为上,确实和正常孩子不一样,于是他们惧怕谢对、排挤谢对,甚至挑衅谢对。

    可是,别的事情上,他们没有谢对优秀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连打架都打不过谢对。就算多对一,对上谢对都没有胜算,每次都被揍得鬼哭狼嚎。久而久之,同龄的同班同学对谢对,都有了心里阴影,谢对也懒得搭理他们,于是就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在那些小孩子眼里,谢对仿佛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薛又白懒得搭理那些小屁孩,他高高兴兴地牵着怼怼的手,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他们是好朋友,他才不在乎其他小朋友看他们的眼神。

    薛又白握着怼怼的手更用力了,他故意挺起胸脯,抬起头,满脸骄傲。他拉着怼怼的手,他骄傲。

    怼怼似乎也感觉到了薛又白的情绪,他也用力回握着薛又白的手,没有明显表情的脸上,眼睛的弧度比之前弯了很多。

    有一个和谢对相熟的女老师,心思很细,发现了这一幕,偷偷地抹了一把眼泪,小声嘀咕:“谢对终于有朋友了。”

    快乐的日子是短暂的,夏令营第三天,夏令营安排的所有活动都结束了,下午就到了大家分别的时间了。

    怼怼抱着薛又白塞给他的那只变形金刚,小心翼翼地塞回到薛又白的书包里。

    薛又白急忙去阻止:“这是我送你的礼物,送给你就是你的啦,你不能还给我。”

    “你喜欢。”怼怼的声音奶奶的,很清脆,回答的却非常果断。

    薛又白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双手拿起了怼怼画的那一张兔狲的画,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怼怼,这是礼物,是好朋友之间会交换的礼物,是我自愿送给你的,是不需要还给对方的。就像这张画,是你送给我的。那么,如果你喜欢这幅画,你会要回去吗?”

    前面的话,怼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似乎只听到了“要回去”这个意思,于是飞快地摇头,奶声奶气地说:“是又又的!给又又的!谁也不能抢又又的!”

    他一边说,还一边用他的两只小手,往薛又白的怀里去推那张画,像是生怕有人把那张画从薛又白的手里抢走似的。

    薛又白满意地抬手,摸了摸怼怼的脑袋,对他说:“就是这个道理。”

    他说完,从自己的书包里,把那只变形金刚拿了出来,又塞回了怼怼的怀里:“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就是你的,对也不能抢你的。”

    怼怼眨了眨眼,神情似懂非懂,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懂。

    下午,各个学校返程大巴车开来了,薛又白和怼怼是不同学校的,要上不同的大巴车。临上车之前,薛又白依依不舍地抓着怼怼的小手,叮嘱他:“那张纸条不要弄丢了,那是我姥姥家的座机电话,如果你想找我,就给我打电话。”

    “嗯。”怼怼乖巧地点头。

    薛又白小心翼翼,收起写着怼怼家电话号码的那张纸和怼怼画的兔狲,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上了车。

    他找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隔着窗户玻璃,拼命地朝着怼怼挥手:“谢对,等我,周末我就去看你!一定会去看你的。”

    怼怼站在大巴车下,仰着小脑袋,乖巧地点头。

    他悄声地说:“我会等你的。”

    薛又白的大巴车启动了,他把脸贴在玻璃上,努力地向后看,眼睛黏在怼怼身上,不舍得离开。直到怼怼一点一点地变小,直到大巴车拐弯,薛又白再也不看到怼怼了,才怏怏不乐地收回来视线。

    他拉开自己书包的小拉链,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怼怼的那张画,上面的小兔狲惟妙惟肖的,身上是薛又白用棕黄色彩笔涂上去的颜色。

    薛又白把这张画和怼怼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都放回到书包里。

    他决定,回家之后好好表现,让姥姥同意他周末去买玩具,这样他就可以去找怼怼玩了。

    算上出发那天,薛又白一共去了四天的夏令营。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星期四了,他只要在等两天就能到周末了。

    薛又白跪在自己家的沙发上,认真地数着沙发背的墙上挂着的日历:“一天、两天、三天……”

    这时,薛又白的姥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围裙擦手,嘴里念叨着:“又又,快点过来吃饭。吃完饭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坐火车去看你妈妈!”

    薛又白白嫩的手指,正按在日历上周日的日期上,他茫然回头,抗拒地问:“为什么要突然去看妈妈?”

    自从他六岁时,上小学一年级前的那个暑假,他的妈妈把他送回到姥姥家,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妈妈。薛又白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他都没有想过他的妈妈,他的心里甚至还非常怨恨他的妈妈。

    他并不是怨恨他的妈妈离婚抛弃他,而是怨恨他的妈妈害死过一个小孩。可是,薛又白年纪太小,他记不清他的妈妈什么时候害死过小孩,害死过谁。他问过自己的姥姥,姥姥就会皱着眉头,让他不要胡说八道。

    薛又白一听到要去坐火车找妈妈,浑身都在抗拒。一年级的小学生,还没有学会怎么掩饰厌恶情绪,他的眼神他的表情,都把他彻彻底底出卖了。

    姥姥看到薛又白这么排斥自己的女儿,心里很是矛盾,只能开解薛又白:“又又啊,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妈妈,毕竟十月怀胎生了你,不容易啊,你能不能看在姥姥的面子上,尽量别那么抗拒她,好吗?就当给姥姥一个面子。她前几天打电话说,她要再婚了,这个周日就举办婚礼,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她马上就要开始一段新生活了,以后她过她的新生活,姥姥带着你过姥姥的生活,好不好?”

    薛又白神情委屈,他并不愿意。

    姥姥说:“就这一次!”

    最终薛又白妥协了。

    晚上的时候,他打开了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找到了怼怼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是怼怼家里的座机电话。其实,这一串号码,薛又白已经背了很多遍,早就烂熟于心,但是他还是谨慎地对照着纸条上的数字一个一个拨过去了。

    “喂,哪位?”电话的另一头,有一道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

    薛又白抱着座机电话听筒,有一瞬间恍惚,这个声音他好像是曾经听过。

    电话另一头,那个曾经温柔的女声再一次响起来:“喂,哪位呀?”

    薛又白急忙开口:“我、我找怼怼,谢对。”

    “哦……”电话里的那个温柔女声似乎惊讶了一下,很快就说,“你是送谢对变形金刚的那个朋友吧?我是谢对的妈妈,谢对和我说过,他有朋友会打家里电话。你等着哦,阿姨这就去帮你叫谢对!”

    电话另一端的温柔女声很快就消失了,薛又白抱着电话听筒,听到了趿拉着鞋从远处跑过来的脚步声,声音很轻,也很欢快,是小孩子的声音。

    “又又!”

    很快,电话里就响起了怼怼脆生生的声音。

    “怼怼!”薛又白也在兴奋。

    他抱着电话听筒,话匣子忽然就被打开了似的,开始给怼怼讲他返程回来在大巴车的见闻,怼怼在电话的另一端,认认真真地听着,时不时地还附和两句,非常乖巧。

    直到薛又白的姥姥,看到薛又白抱着电话讲个没完,催促他收拾明天坐火车要带的东西,薛又白才依依不舍地准备挂电话,也终于想起来他今天给怼怼打电话的目的。

    “怼怼,我这个周末要坐火车去找我妈妈,不能去找你玩了!你等我好不好,我下个周末一定找你玩!”

    “好。”电话另一端,怼怼乖巧地回答。

    最终,薛又白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苦恼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沉思”。明明他和怼怼才分开一下午,他就已经开始想怼怼了。他和怼怼明明没认识几天。

    薛又白自言自语,说:“可能是我太喜欢怼怼这个朋友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薛又白的姥姥就拖着还没睡醒的薛又白去赶火车了。薛又白浑身上下只背了个小书包。书包里放了薛又白的文具用品、喜欢的彩笔之外,还放了怼怼画的那一张小兔狲。

    薛又白非常喜欢画上的小兔狲,经常要拿出来看一看,爱不释手。

    薛又白妈妈所在的城市,距离老家需要坐六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姥姥为了省钱,没舍得买卧铺,只买了两张硬座票。绿皮火车行驶的很慢,环境并不太好,就这么干坐着六个小时,对于薛又白这个只有七岁的小朋友来说,是一件想当难熬的事。

    薛又白在火车上,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把自己的小书包拉开,拿出了怼怼画的那一张兔狲,慢慢地看。坐在他旁边的姥姥,探头看了一眼,奇怪地说:“这猫怎么画的不像猫?”

    “是兔狲!是怼怼画的!”薛又白骄傲地举着那副画给自己的姥姥看。

    他姥姥敷衍地应和几句,又不感兴趣地别过头,很快就和邻座同行的旅客聊了起来。薛又白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就这样抱着画看了一路,似乎有这一只小兔狲在他身边,他也不是那么孤单了。

    薛又白和姥姥到妈妈家时,妈妈正在试穿婚礼上要穿的婚纱礼服,只对着薛又白的姥姥打了个招呼,问:“妈,你觉得这一套我穿着怎么样?”

    对于就在姥姥身边站着的薛又白,薛又白的妈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似乎她的视线往下多挪一分,对她来说都很吃力,累到她似的。

    薛又白的姥姥见状,有些不满,拽了薛又白一下,喊他:“又又,和你妈妈打招呼。”

    “妈妈。”薛又白不情不愿地开口。

    薛又白的妈妈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旁边一些来来往往帮忙的客人,也好奇地朝着打量了过来,叽叽喳喳,小声嘀咕。

    “这就是她和前夫的儿子啊?”

    “前夫的儿子带到这里干什么?这不是让新郎婚礼上颜面不好看吗?”

    “是啊是啊,这孩子带过来,就是多此一举啊!新娘的娘家妈自己来就行了,带什么孩子过来啊?留在老家不好?”

    “听说娘家妈只有一个人,可能是孩子太小了,留在老家没有人照顾。”

    那些房间里的客人,就这样当着薛又白的面,毫不避讳地八卦议论着。薛又白的妈妈脸色也不好,看向自己的妈妈,一脸埋怨。

    她凑到薛又白的姥姥身边,抱怨地说:“妈,我和你打电话时,不是说让你一个人过来吗?薛又白可以放到隔壁王姨家住两天!你怎么把孩子也带过来了?他也不小了,还不能独自去别人家住吗?”

    “闻晓歌,又又是你的亲儿子,你结婚,他来参加,这是天经地义的!”

    “妈,你考虑这个孩子,你考虑我了吗?”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突然开始歇斯底里,“我这辈子命这么苦,遇到了姓薛的那个畜生,跳进了火海。我现在终于逃了出来,终于能开始新生活了,您为什么要让这个孩子出现来打扰我呢?”

    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一边说一边哭着抹眼泪:“我现在的老公对我非常好,但是他就是介意我曾经给别的男人生过孩子!我是哭着他求着他,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娶我的,您现在把这孩子带到我们的婚礼现场,这不是给我老公添堵吗?这不是让他难堪吗?”

    薛又白的姥姥被自己女儿的奇葩发言惹得,也恼火了,气恼地开始开始骂她。

    薛又白就站在自己的妈妈和姥姥中间,她们说得那些话,他一字不落,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被自己的妈妈这么对待,薛又白全程面无表情,双眼放开,有些失望地想:如果他早知道自己这么不受欢迎,他宁愿不跟着姥姥过来,他应该去见怼怼的。

    他原本答应了怼怼,周日要去和他见面的,他竟然看会因为他妈妈的婚礼而爽约,太不值得了。

    虽然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女士,对于她的儿子薛又白的出现非常不高兴,可是孩子已经被姥姥带过来了,她也没办法把薛又白送回去,只能硬着头皮,心不甘情不愿地让薛又白住下了。

    闻晓歌的婚礼是周日举行,姥姥作为娘家人,一直在帮着忙碌婚礼,只有薛又白无聊地坐在一旁,拿着画笔开始画画。画到无聊时,他会把怼怼画的那张兔狲拿出来看。大概是这张画有魔力,每一次薛又白心情不好不高兴时,看到这张画上的兔狲,就会莫名变得开心。

    就这样,到了周六的那天晚上,第二天就是闻晓歌的婚礼了。闻晓歌和她的新老公大吵了一架。

    争吵的内容只有一个,闻晓歌的新老公,觉得闻晓歌带着孩子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会让他非常丢脸。他给闻晓歌下最后通牒:“要么你儿子明天别出现在婚礼上,要么明天我们的婚就别结了!”

    撂下这句狠话,闻晓歌的新老公就摔门走了,只留下歇斯底里又哭又闹的闻晓歌。

    姥姥站在旁边,气得浑身发抖,差点站不稳,直接晕过去。她气得,狠狠咬牙:“我现在就带又又走!又又,我们现在就走!”

    闻晓歌忽然开始歇斯底里,放声大哭:“妈,你是不是不让我活了啊?我明天就婚礼了,你连夜回去算怎么回事啊?!妈,反正薛又白只有七岁,婚礼也就几个小时的事,明天就别让薛又白出席了吧!”

    “他是你儿子!”薛又白的姥姥气急怒吼。

    闻晓歌已经提前一步,冲到了薛又白的身边,双手掐着薛又白的胳膊,满脸是泪地哀求着:“白白啊,妈妈的好儿子啊,算妈妈求你了,你明天乖乖地留在这里好不好?你明天不要给妈妈捣乱好不好?!明天是妈妈结婚,是妈妈一辈子的大事!妈妈求你了,妈妈这就给你跪下……”

    “闻晓歌,你真的不要脸!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女儿?”薛又白的姥姥已经气得破口大骂了。

    薛又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觉得她非常的陌生。

    她不像妈妈,她像是一个魔鬼,一个正在对着薛又白张开血盆大口的魔鬼。

    薛又白的无动于衷,刺激到了正在歇斯底里的闻晓歌,她忽然用力,一把就把薛又白扯了过去,薛又白的胳膊都被扯得生疼,像是掉了似的。

    “闻晓歌,你到底要干什么?”薛又白的姥姥也扑了过来,场面一片混乱。

    后来,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哭得背过气去了,差点要叫120抢救,薛又白的姥姥看到女儿这样,也终于妥协了,她答应明天不让薛又白出席闻晓歌和她新老公的婚礼。

    薛又白在心里默默地想:他本来就不想参加。

    第二天凌晨三点,闻晓歌就起来化妆做造型,薛又白的姥姥作为新人的丈母娘也要被敬茶的,也被化妆师拉去做造型。

    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看到自己的妈妈不在,立即抓到了机会,找人小声嘀咕了一通,那个人就朝着薛又白走了过来。

    她对薛又白笑了笑,说:“你是叫白白吧?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让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休息。”

    薛又白小声反驳:“我不叫白白。”

    白白是狗的名字,不是他的名字,他叫又又。

    那个带着薛又白的阿姨,并不在乎薛又白究竟叫什么,她只是完成薛又白的妈妈闻晓歌的吩咐,把薛又白这个孩子带走。

    很快,薛又白就看到了那位阿姨带他来的目的地,是负一层的地下室。那位阿姨用钥匙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毫不留情,一把就把薛又白推了进去,还煞有介事地和他说:“你在这里乖乖的,你妈妈才会好好办婚礼,以后才能和你的新爸爸一起对你好……”

    “骗子!”薛又白气鼓鼓喊了一句。

    那个阿姨被薛又白这么一说,瞬间就不高兴了,脸拉得老长,阴阳怪气地说:“难怪你爸妈都不要你,你这孩子真不讨喜!”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就把地下室的门关上了,并且咔嚓一声,上了锁。

    负一层的地下室,所有的光源都是来自于刚刚开着的那扇门的,那扇门被关上了,地下室里瞬间就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在这一片漆黑中,只有薛又白一个人,年仅七岁的薛又白,终于感觉到了害怕。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薛又白把自己缩成了一团,蹲在了一个角落里。

    他不敢哭,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书包,让自己的身体更加温暖一些,给自己壮壮胆子。

    地下室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种黑暗的、安静的密闭空间,会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薛又白看过的仅有的几部鬼片,此刻都开始不停地在脑海里播放着。

    忽然,他觉得背后一凉,像是有什么在吹他的脖颈,薛又白这个七岁的小朋友,再也坚持不住,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喵嗷~~”

    就在这时,他怀里抱着的小书包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奶呼呼的猫叫声。

    薛又白停止了哭声,开始仔细地听。四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能是他听错了,薛又白失落地想。

    就在这时,从他的小书包里,再一次传出了一声奶呼呼的猫叫声:“喵嗷~~”

    是猫!

    没错,就是猫!

    薛又白摸索着拉开了自己的小书包,凭借着人类在黑暗环境下仅有的一点夜视,看见自己的书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小猫!

    这只小猫,身上的猫非常的厚实,肚皮上的毛更是长的能拖到地面了。它的耳朵和平常见到的小猫也不一样,是向两边下落,和脑门是平行的。

    由于光线太暗,薛又白看不太清这只猫身体上毛毛的颜色,但是他很快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一只猫猫!

    这是一只兔狲!

    一只活灵活现,活的兔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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