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尔德推远了的罪魁祸首此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地茫然了片刻,  他转过头,问织田作之助,“王尔德为什么要把我们推开?”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片刻,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用异能看到的两位超越者交手的画面,  “大概是因为魏尔伦和他动手了吧。”

    牧野裕司更加不解了——事实上,  这家伙压根没意识到几位超越者是因为他才大打出手的,  “这俩人怎么一见面就开打了?他们之前有仇吗?”

    他没有深究这一点,  反正这俩人都已经打起来了,  那再钻研对方到底为什么干架未免有些太迟然而,  事实上,  如果他深究一下这三位超越者打起来的理由,  然后大喊一声,‘别打了,  都是自己人’,说不定这片混乱早特么结束了。

    但是牧野裕司压根没想到这茬,他反而在考虑就方才王尔德对对方自己异能的描述来看,这位超越者似乎不太擅长正面战斗来着?

    出于对自己看上的小白菜还没挖到自己地里就被魏尔伦人道毁灭的担忧,  牧野裕司异常沉重地抬手按上了眼前王尔德刚刚伸起的墙壁。

    在他心里,  按魏尔伦那近乎无解的异能强度,  像王尔德这样的脆皮法师被近身了还不得立刻被锤的满头包?!

    尤其是在眼前这片空间里,  他原先复制的是莎士比亚和王尔德的异能,  但在他看不到的混战中心,由于王尔德亲口说出了‘跳槽’的字样,他那堪称人工智障的异能瞬间判定王尔德和魏尔伦此刻隶属于同一个组织了,  用重力替换掉了莎士比亚的异能。

    这就让他更担心了!魏尔伦不会是对着王尔德欧拉欧拉了一顿,  屈打成招了吧?!

    要换成是一般情况下牧野裕司倒不怎么介意魏尔伦给他抓的‘神奇o贝’是怎么来的,  反正游戏里不也是先胖揍一顿打晕下毒电晕之后再捉的嘛?

    而且虽然牧野裕司不会承认,  但其实他原先的设想也是这样的来着问题是他这会都快谈成了哎!

    在听了牧野裕司的担心后,织田作之助立刻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不是听错了的迷茫之中。

    不是他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实在是‘超越者’这个词和‘屈打成招’有些实在太不搭了点吧!

    好半晌后他才缓过劲儿来,回答,“虽然我的确不太清楚王尔德的异能,但是作为暗杀者,他比魏尔伦成名的更早,在我曾经偶然之间听闻的传言里他在正面战场上的表现并不比他在暗杀方面的差。”

    牧野裕司一边用刚复制来不久的异能感受着这片空间,试探着想要把这面墙打开,一边思考着织田作之助的话,“不能够吧,他——”

    伴随着他试探性地发动了王尔德的异能的动作,墙壁缓缓落下,露出了内层此刻已经被王尔德拧成了一团麻花的建筑,他和织田作之助此刻待着的房间则是正悬浮在一片虚空之上。

    在他望过去的瞬间,远处建筑的主体像是表演着‘插剑’魔术的魔术箱一样,瞬间被凭空数根横亘在画中世界四周的立柱刺穿了。

    这哪他妈的是脆皮法师,霍格沃兹在逃黑魔王吧你是!谁说王尔德不会打架的?!

    “我突然觉得,那个传言说的好像挺对的”牧野裕司咽了口口水。

    他此刻毕竟也继承了王尔德的异能,可以感觉到其实不只是别人接触到画才能进入画中世界,就和对方的人像画一样,王尔德异能的介质本质上都是‘视线’。

    只要看到他画出的画,看到了画的人就会和画产生联系,如果王尔德想的话,他完全可以将一定范围内看见过画卷的人拉入画中世界。

    直到此刻,牧野裕司才有些真正意识到了‘超越者’这三个字背后的含义——魏尔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露过被誉为‘暗杀王’的那一面,而与莎士比亚对峙那会,莎士比亚更多的只是试探,并没有打算动真格,复制自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又的确足够出其不意,这才让牧野裕司钻了空子。

    而另一边,正在另一个世界安安静静地旁观着眼前这一切的【太宰治】倏地笑了笑,他的指尖轻轻地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点了点,“观察者效应吗,不愧是超越者还真是相当棘手的异能。”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更方便的解法了。

    他漫不经心地想,虽然本质上都是算计,不过晦涩难明的总要比一眼就能让人看穿的要好不是么?

    伴随着【太宰治】垂下视线的动作,首领办公室的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声。

    “请进。”

    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的中原中也随手把一副足有一人多高的画卷拎了进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需要相当费力才能抬动的画框对他来说不过是抬一抬手的事,也因此,在看到有部下准备把画框送去首领办公室时,正好顺路的他随手接过了画框,带了进来。

    “真难得,你这家伙也会有想要装饰办公室的想法吗?”中原中也毫不客气地问,“你准备挂哪?快点,我很忙。”

    【太宰治】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那副画一眼,“随便你,挂上快点走,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中原中也嗤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用重力将那副画框挂到了【太宰治】身侧的墙面上——虽然在对方上位后,这位新任的首领几乎撤掉了森鸥外在位时用来装点办公室的所有装潢,但原先用来挂画一类的装置并没有拆除,只是空置着,此刻时隔四年之久,这些装置终于再度派上了用处。

    在看着中原中也将画挂好后,【太宰治】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画上,只是即便他望着画的方向,他视线的焦距却并不在画面本身上,反而像是在透过画卷看着什么一般。

    他倏地开口,【在为难么,阿裕?】

    身处在风暴正中央的三位超越者实际上依旧没有动真格,可牧野裕司不知道啊,正当他对着眼前的画面感到棘手时,眼看【太宰治】好像没先前那么生气了,他立刻试探性地问,【太宰,在你那边的世界,魏尔伦和王尔德有仇吗?】

    【哎——】虽然一开始就已经看出了这场混战不过是起源于一个小小的误会,【太宰治】却并没有直接言明这一点,反而是声线轻柔道,【我对欧洲的超越者之间的私交了解不多,但是王尔德和魏尔伦先前毕竟分别隶属于英国与法国,彼此之间有宿怨也很正常。】

    他并没有说谎,这一点的确是事实带有引导性的事实。

    但他并没有怎么强调这一点,反而像是一笔带过般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不过现在深究这些也已经来不及了,重点是该如何制止他们吧?】

    牧野裕司看着这会已经快被扎成了刺猬的中央区域漠然了片刻,【你想我死可以直说的,这谁敢靠过去啊?!】

    【哎?阿裕怎么会这么想?】对方委委屈屈道,【没必要去中央区域啦,王尔德先前也说过他的异能跟空间有关吧?其实你们是可以直接脱离战场的才对。】

    【毕竟是刚复制过来的异能,这也不是我的画,我一个人做不到这一点。】牧野裕司头疼道,【而且现在我也没办法联系王尔德啊。】

    结果【太宰治】否认了他的说法,【可以的。】

    在牧野裕司看不到的角落,【太宰治】微微勾了勾唇,缓声道,【阿裕你有想过,如果你在王尔德的画中世界里使用复制来的异能再画一幅画会发生什么吗?】

    【特异点?】牧野裕司的反应并不慢,【但是这样产生的特异点并不可控吧?】

    【不,】他说,【只要没有观察者,王尔德的异能形成的特异点就是可控的。】

    【太宰治】解释道,【阿裕你难道没有发现么,王尔德的异能中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视线’,无论是人像画还是风景画,如果他的异能想要作用在某个人的身上,那么,让对方看到他所画出的画像就是最简单一种做法。】

    【太宰治】这里说的‘观察者’更像是量子力学中那近乎玄幻般的概念,如果没有‘看到了画像’的人存在,王尔德的异能几乎不能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影响,但是当他画出的画像被其他人看到时,那么那个人就和王尔德的异能产生了联系。

    好在牧野裕司物理成绩还算过得去,在【太宰治】说出‘观察者’这个形容的时候他就了解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没有实现联想到这一点倒不是因为他反应慢,而是他此刻身在局中,跟身在局外的【太宰治】比起来思维更受局限罢了。

    【只要你不观察这个特异点,而特异点本身又是诞生于你的异能中,借助这样的联系,阿裕你自然可以短暂地借用特异点的力量,把画中的其他人放逐出去。】

    虽然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的确没什么问题,但【太宰治】是那么大度的人吗??这家伙刚刚还一副气到不行的样子来着??

    牧野裕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但他又的确不希望王尔德和魏尔伦打出真火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只能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即便【太宰治】这会还在气头上想要坑他,那也不至于坑的太狠吧?

    他左思右想了一下,觉得【太宰治】就算再狠,最多也就用空间异能产生的特异点把他丢去西伯利亚种土豆了再再狠点怎么着也就是把他丢回横滨直面惨痛的人生了吧!

    念及至此,牧野裕司一脸沉痛地拿出了自己在进画之前就准备好的纸和笔,开始了‘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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