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拦他，他是大冬天的搁着求偶呢。”
不比沈雨衡的着急，张雅静显然猜到了宋渝攸会这么做。
她淡定自若的坐在原地吃着饭，有时宋小胖过来看她，她还会弄几块味道比较淡的肉给宋小胖，对猫比对自家儿子都好。
毕竟相处了二十多年，张雅静对自己儿子的了解要比沈雨衡更上一层。
况且沈雨衡还有道滤镜在那，但张雅静却没有。从一开始她就发觉这小子不对头，那小动作一堆堆的。时而偷看沈雨衡，时而脸红，明显就是心中有事。
此时见着宋渝攸这样子呼哧白脸的样子就更加确定。
“瞎说什么呢！”被戳穿的宋渝攸难得羞耻，脸红的和猴屁股似的。他也算是体验了一把沈雨衡平时的感受，但比之沈雨衡又有所不同。
他对沈雨衡是调戏，可张雅静则是揭短。宋渝攸自己脱得是衣服，张雅静动手扒的是底裤！是遮羞布！
这对母子两打什么哑谜沈雨衡是猜不透，但他就知道在长辈面前千万不能让宋渝攸把这衣服脱了。否则丢人的可就不止是宋渝攸了，还有他自己。
“别吵了！”沈雨衡压着嗓子，手死死拽住宋渝攸的衣服不让对方有机可乘。“把衣服穿上，否则你今晚就去睡大街！”
要不是碍于张雅静在场，沈雨衡或许就直接把宋渝攸踹出去了。
被这么一说，宋渝攸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可到底还是不死心，他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展示自己的机会。
宋渝攸拽了拽沈雨衡的衣服，示意对方靠过来。他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那我现在不脱，晚上偷偷脱给你看行吗？”
这一句话声音确实不大，落耳里也是如蚊音一般。可长辈就坐在对面，这房间可不止他和宋渝攸二人啊。
理智告诉沈雨衡张雅静应该是听不见他们的话的，可当宋渝攸说这话时沈雨衡的第一反应还是抬头看了眼张雅静。
好死不死，张雅静这时正好想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三人六目，你望我我望他他望你，一个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闭环。
沈雨衡“………”
见沈雨衡还没有反应，宋渝攸的手下又使了些劲“看吗？我真的有腹肌。”
一口气哽在心间，堵的是沈雨衡难以呼吸。他闭了闭眼，只觉得头重脚轻。
这一刻张雅静的视线仿佛分裂、增长变成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朝沈雨衡袭来。打的沈雨衡是措手不及，连连后退。
结果他是逃了，却不曾想后面还有个补刀客。一个转身就是个明晃晃、锋利无比的刀尖，噗嗤一下就捅了进去。
可偏偏这个始作俑者还毫无所觉，一脸无辜的看着你。这种无意识的捅刀子才最为气人！
沈雨衡好面子，他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脸，更不想在长辈面前闹事。
他伸手在宋渝攸后背处用力一掐，拇指和食指使劲转动，用实际行动警告宋渝攸赶紧闭嘴不许多言。“别说话了！吃饭！”
“嘶———嗯！”被这么一掐是个人都会痛，宋渝攸也不例外。
他一口凉气从嘴里直灌嗓子眼，把浑身都激的发冷发凉。可宋渝攸正忙着开屏呢，有哪只孔雀会一边瘸脚一边求偶的？
人要面子，花孔雀显然也是要的。
一声‘嘶’是硬生生被宋渝攸喊的是抑扬顿挫、喊的是百转千回，到最后也不知是哪个转折点开始变的，总之就是吊起了他的精神，满面愁容也变得‘喜笑颜开’。
千言万语汇做一句话“没事不疼先吃饭。”
原本还有些活跃的饭桌经过这一点点小小的变化，如今就成了‘沉默的餐桌’，三个人硬是把家庭聚餐吃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每个人心中的藏着事，这一桌上唯一一个老实吃饭的倒变成了宋小胖。
饭后沈雨衡借口不舒服，直接进了卧室休息。宋渝攸见状也要跟进去，却被张雅静拦了下来。
“别走，你妈我有要是问你。”张雅静一手抓住宋渝攸的衣领，和拎小鸡一样把人提溜到了沙发边。
“哎！哎！别拽！我自己走。”
说来宋渝攸也是惨，被自家老婆踹被自家亲妈拽，一来一回硬是把人生做到了平衡。
因为是背对着走的路，再加上这速度有些快所以宋渝攸走的并不稳健。脚连连后退，有好几次都是左脚拌右脚差点摔倒。
后来更是撞到了沙发脚，整个摔了进去。不过也好在是沙发脚，人不至于摔疼。
因为有宋渝攸抢地板，宋小胖的专属小地也从沙发变成了冰箱顶，如今它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面兴致勃勃的看着‘强盗’的笑话呢。
“妈，你干嘛啊。”宋渝攸摸了把自己摔疼的屁股“我还要进屋去陪沈蓁呢。”
“少来这套，人想你陪吗？”张雅静拎完宋渝攸又开始拎垃圾桶，随手倒了点水进去，熟练的从包中拿出盒烟。
张雅静女士也算是老烟鬼，平时女士的细烟她从来不抽，抽的全是粗烟。
只见她将烟盒倒扣，食指在烟盒尾部敲了敲一根烟就被磕了出来。叼烟、点火、一气呵成。
用力吸上一口，白色的烟直直的从嘴中吐出再缓慢四散开。张雅静的表情也不如先前轻松，变得有些凝重。“你是不是和小蓁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
“呵。”张雅静冷哼一声，显然对自己儿子什么造型是了如指掌“你好歹是从我肚子里滚出来的，就你那张嘴哪个oga能和你过下去，也就母不嫌子蠢！我肯养你！”
“你这叫什么话。”宋渝攸倒也不惊讶自己妈妈会猜到，但他还是有好奇的事“你是怎么猜到的？因为搬家吗？”
“有一部分原因。”张雅静又抽了口烟，灰白的烟灰肉眼可见的变长。伸手弹了两下，烟灰就被弹掉在了垃圾桶里。“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闹着要吃饭的事了吗？”
“啊？番茄炒蛋那次？”
“昂。”张雅静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全然没有幅oga长辈该有的样子。“说实话，小蓁对你挺好的，但是今天明显就没以前那么照顾你了。”
“所以你要骂我吗？”
或许以前宋渝攸被骂会起逆反心理，但现在张雅静说他什么他都愿意受着。
到也不是说他以前矫情，现在耐受了。而是以前更多觉得是不公平、觉得不爽，现在更多的是感激。
如果不是张雅静，他可能一辈子都娶不到沈雨衡。
想通这一点，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况且沈雨衡出事到现在都没骂过他，宋渝攸心里总觉得欠着沈雨衡点什么。如果张雅静现在能骂骂他，他还能好受些。
结果张雅静并不如宋渝攸的愿，叼着烟猛嘬一口道“我骂你干什么？骂你我又没钱拿。”
一根烟很快就抽了个干净，张雅静长吐口气，将烟按在垃圾桶中的水里。许是心里有事，她犹豫了一会又掏出一根点上。
“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就行了。”张雅静道“你们离婚了没？”
“这倒没有。”宋渝攸看着张雅静抽烟这么猛，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你别抽这么多，对身体不好。而且沈蓁有哮喘，闻了也不好。”
闻言，张雅静动作一顿，随后又吸了起来，闷声道“我知道，这根抽完就不抽了。”
“妈，你当年为什么要让沈蓁和我结婚啊。”这个问题困扰宋渝攸很久了，一开始在气头上，可后来仔细想想他沈雨衡压根不是那种会因为这种事去求人的性子。
张雅静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呈现一个比较放松的状态，可她和宋渝攸都知道此时的她并不松懈。“因为我觉得你和小蓁的两情相悦来着，但感觉你痴不楞蹬自己没看出来，想着就帮你。”
闻言，宋渝攸一顿，心中的诧异几乎都浮现在了脸上。“有吗？没有吧。”
“啧。”张雅静砸了砸舌，侧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宋渝攸，就差把无语写在脸上。“你忘了你小时候天天缠着人小蓁了？还拿了个破塑料戒指逼着人给你做老婆了？”
“塑料戒指？”宋渝攸对这段印象极其模糊，可隐隐约约间又似乎有什么记忆是和这个重叠的。
塑料戒指……好耳熟。
“你自己想想，你从小到大遇到哪个事不是缠着人小蓁讲。一出事除了小蓁劝有用，其他谁的话你听？”
不说宋渝攸还没感觉，这一提许多记忆都涌现脑海。
或模糊或熟悉、或印象深刻、或一带而过。
记忆一但开了闸，就再也收不回去。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全部涌了出来。
这不怪宋渝攸，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应该是最近这段时间才喜欢上的沈雨衡啊。从前他见到沈雨衡就打脑壳，一个头比四个都大，看见就想跑。
没有哪个喜欢是这个状态的，至少宋渝攸没见过。
可如果说他是最近喜欢上的沈雨衡，那沈雨衡对他又与从前没什么两样，甚至因为住在一起管他管的更严了。
他又不是抖要说现在才喜欢，那也不合理。
所以——
“我以前就喜欢沈雨衡吗？”宋渝攸抱着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ci…ao”
这个认知让宋渝攸的心跳快了好几倍，一股血从心口涌上身，直冲大脑。
所以他从前就喜欢沈雨衡，那他
“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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