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攸接收到了沈雨衡眼神，即使没说话宋渝攸也能从中读出困惑。
沈雨衡的脸是清冷挂的，五官端正、三庭五眼比例极好，尤其是这双眼睛，漂亮的像是会说话。此时它就在说‘你碰我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为了占便宜。
宋渝攸往沈雨衡身后又去了几分，将张雅亮的哀嚎当做背景音，贴在沈雨衡身侧小声说道“我怕他骂我……”
沈雨衡瞥了宋渝攸一眼，用力想要将自己手抽出来。但不知宋渝攸抽了什么风，他抽出来对方就又拉上去，抽出来就拉上去。
宋渝攸就和个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就是甩不掉，把沈雨衡都给搞烦了。
碍于长辈的面，沈雨衡‘反感’的不好太明显，只得压低嗓音反问道“你难道牵着我他就不骂你了吗？松手。”
“不要。”宋渝攸被拒绝后就当没听见，反而因为对方的回应更加没皮没脸。“我没安全感，牵着你我胆子能大点。”
“……？”
沈雨衡像是没见过宋渝攸一样，转脸望向对方将人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了一遍。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从前不是见着他就跑吗？怎么今天这么古怪？
而宋渝攸发觉沈雨衡在看自己后默默挺直了腰板，将面部调整到最完美的状态，露出灿烂的笑容。
沈雨衡“………”
这些天宋渝攸没怎么睡好，来的前一天又熬了个通宵。平时饭不吃、觉不睡、水不喝，整天抱着电子产品打发过日。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噩梦把自己吓醒。以至于这面色差的要死，眼下的黑眼圈大的吓人。
而且宋渝攸这人有个令人羡慕的点，那就是减肥先瘦脸。不管轻了几斤，都能从脸上看出。
按王阕德的话来说就是“知道的以为你是为情所困颓废不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飞机打多了，把自己给打虚了。”
尤其是这个笑……
看着又傻又憔悴，看着让人心疼。
沈雨衡眉头微蹙，自己不在这几天，他是不是没吃好饭？就这样子，叫人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生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沈雨衡心中一惊，堪堪收回视线不再看宋渝攸。
宋渝攸没有读心术，猜不到沈雨衡在想什么。但他能看得出沈雨衡的情绪忽然低了下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果不其然，沈雨衡下一秒就说“放开。”
这一次沈雨衡说的极其认真，虽然前几句也没有在同宋渝攸开玩笑。
可不一样的是沈雨衡的态度明显冷淡下来，那眼神看的宋渝攸喉咙发紧。
从前很少被人拒绝，所以他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可即使没受过这种‘罪’，宋渝攸还是下意识避免惹沈雨衡厌烦，防止遭受拒绝。
他不是早有预谋，只是控制不住。
在沈雨衡说出‘到我身后站着’时，宋渝攸的神智都要飞了。
这话就和从前一样，无论他惹多大的祸这人都会帮他兜住。即使私下里会将他痛骂一顿，面上却还是帮亲不帮理。
宋渝攸明白，沈雨衡还是在乎他的，不然不会这么帮他。
这个认知比一切事物来的都要让他欣喜，让他着迷。
宋渝攸从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能明白‘渴望’二字的写法。
他想牵沈雨衡的手，很想很想。但他知道现在就牵手有些激进，说不定还会惹沈雨衡厌烦。所以他就握着沈雨衡的小拇指，只握住那一点点指尖。
本以为这样会好一些，但现在看来他还是做的过了，沈雨衡又被他惹生气了。
先前那一点欣喜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人走茶凉的凄楚境地。
宋渝攸是难受的，可他明白自己没资格埋怨。沈雨衡是他气跑的，不杀了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更何况只是不让他牵手呢？
这么想着宋渝攸便乖乖放了下了手———拽住了沈雨衡的衣角。
沈雨衡“………”
“你们……嘶…”张雅亮按住自己的腰，倒吸口气。“你们搁我面前秀什么恩爱呢？罚个站还要牵小手？你们怎么不直接当我面造娃生小孩呢？”
“没有，校长，你误会了。”沈雨衡想要上前去扶张雅亮，可刚踏出一步身后那双手就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将他拉停在原地。
“你…”沈雨衡回头看向宋渝攸，而始作俑者此时却视线乱飞四处乱飘。
“行了，你别说了。”张雅亮艰难的从地上爬回自己的专属小座位，他的腰实在太疼了，疼到他连座位上的灰都不想拍就坐了上去。
想到自己一大把岁数还这么艰难，张雅亮这嘴上就忍不住抱怨。“你们不愧是夫夫，全是一个模子刻出的冷血！都不知道尊老爱幼，扶我一下。”
沈雨衡没有反驳，只是再次道了句歉。
他们要离婚的事沈雨衡不打算告诉张雅亮，因为张雅亮知道这件事也就意味着‘离婚’会成为透明公开的一件事。
到时候就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而是三个家庭的事了。
最重要的是张雅静肯定不同意他们离婚，到时候肯定会同宋渝攸说堆大道理。这么一番下来婚估计就离不成了。
也就是说宋渝攸极有可能会再次被逼迫。
沈雨衡不想再逼宋渝攸，更不想为这件事担个罪名。宋渝攸那天的话真的很伤人，以至于伤口都结疤了沈雨衡想到也还是会痛。
所以沈雨衡对张雅亮那话全当没听见，在简单的寒暄道歉后直接单刀直入“校长，我来是想问扎轮胎这件事。”
“嘶…嘶……”张雅亮痛的直抽气，不想说话。他指了指一旁的宋渝攸“让他和你狡辩。”
“什么狡辩！”宋渝攸瞪了张雅亮一眼，转脸委屈巴巴的看向沈雨衡手拽住对方的衣角晃了晃“我真没有扎他轮胎，我只是钱掉车下面了，想用镰刀把钱掏出来。”
沈雨衡的衣物被拽起，下面那片莹白的肉裸露在外，随着动作带起的风吹的那片发凉颤栗。沈雨衡握住宋渝攸的手腕“别晃，凉。”
闻言，宋渝攸停下来动作。默默低着头，咧嘴一笑。
宋渝攸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被沈雨衡他们都瞧了个清楚。
沈雨衡，张雅亮“……”
“你笑什么呢你。”
张雅亮在旁人面前还会装一装，摆一摆校长的架子，但在宋渝攸这他装都不想装了，反正这两人都知道他什么德行。
而宋渝攸也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往沈雨衡身后一缩，小声说道“他凶我……”
沈雨衡，张雅亮“………”
“你……算了”沈雨衡唇齿微张，似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忍了下来转而又看向张雅亮。“校长，我觉得宋渝攸应该没有撒谎，他的确是想去捡钱。”
“哼。”张雅亮小心翼翼的挪着屁股“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框我们呢？”
这一次宋渝攸没有再拽沈雨衡了，而是反握住沈雨衡在他手心挠了一下手“我都和他解释过了，他就是不信，估摸着是又想针对我。”
手心被这忽如其来的一下弄的一颤，沈雨衡连忙将手抽回，没理会宋渝攸。
没有手牵的宋渝攸笑容又垮了下来，眼神黯淡。
“可以查监控。”
“那里监控坏了。”
“他没理由扎车。”
“哼，他嫉妒我的车好看！”
沈雨衡“………”
这侄舅两个人，怎么都不讲理？
沈雨衡没了办法，只能转头看向宋渝攸，问道“你钱捡到了吗？”
“没有。”
得到准确回答后沈雨衡也硬气了起来，他知道宋渝攸不会骗人。原本还在想怎么瞒、如何压，现在一切都好说了。
沈雨衡说话音调未变但语气却比前一刻硬气许多。“那查一下车底有没有钱不就好了？”
“……对哦。”
宋渝攸犹如醍醐灌顶，打开了新思路。他直接带人去看底下的钱就是了，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张雅亮不依不饶“那万一他故意放了一枚硬币混淆视听呢？”
闻言，沈雨衡摇了摇头，淡淡答道“他不会。”
“？！”
宋渝攸抬眼看向沈雨衡，唇齿微动，心中沁入一丝暖流。
被人信任的感觉真———
“他没那个智商。”
“………”
心中的感动忽然裂的稀碎。
张雅亮吃瘪，说话变得磕巴“…说……说的也是…那去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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