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来!”
关宁低沉的声音响起。
其身边一个士兵满脸敬畏的把一支长箭举给了关宁。
是举,而不是递。
因为这支箭是纯钢打造,其形如枪,分量极重。
他眼中充满了敬畏,是因为关宁此刻拉起的这张弓!
一张足有一人高的弓,单用手臂根本无法拉满,当然也不可能拉开,弓弦是用多根牛筋缠绞而成。
他真的无法想象什么样的人能拉开这样的弓。
据说这是王爷去蛮荒缴获的战利品。
现在拉开了!
一支脚抵在弓前,另一支手臂向后,保证有最大的张力,便将这支堪比长枪的箭矢抵在最后!
这一幕相当震撼!
“唰!”
当弓拉成满月,到达临界点时,箭矢直接飞射了出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射向了关墙,直接插入进去!
原本起了裂痕但还没有崩塌的城墙,因为这一支箭矢的射入,使得本就艰难维持的平衡被直接打破!
轰隆隆!
那一片被火烧过,又被冰水浇过的关墙彻底崩塌!
在关墙上的众人根本就反应不及,他们的神情还维持着惊疑状态,便因这关墙轰塌而掉落下去。
一片惨叫声响起。
这时高仓义才反应过来,他神情一片惊恐,低头看着脚下坍塌的区域,后背尽是冷汗!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掉下去了。
而在他前面的王湖已经随着关墙的坍塌而掉了下去。
轰隆隆!
因为这一处的坍塌引起了连锁反应,其他崩裂之处,相继垮了下去,一个很大的缺口就这样形成。
被誉为大康第一雄关的平章关就这样塌了!
“墙塌了!”
“关破了,关破了。”
城墙上的守军因此而变的惊慌无比,立即乱成了一团。
相比较起来,更让他们惊疑的是为何会塌?
大火烧不毁岩石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此刻却违背了常理。
“神迹,这是神迹!”
“镇北王受老天眷顾,他就是火神!”
“关破了,快跑啊!”
一片杂乱的声音响起。
他们不知道,这其实是很简单的热胀冷缩。
经过长时间的炙烤,在高温之下突然受冷,关墙由此崩裂,之后关宁射入一箭,挤压进入使得内部平衡被彻底打破,导致大规模坍塌。
据说当年大禹治水就是用此法开山碎石。
可笑高仓义只会纸上谈兵,但还没有谈明白。
他准备效仿关宁守城之法,却没想到关宁如此轻易的摧毁关墙,根本就没有强力攻关。
缺口很大足以容纳大规模士兵进入。
关键是此刻他们都惊破了胆,士气全无。
反之关宁这边却气势如虹!
“出击!”
关宁拔出佩剑大声道:“若有降者,可饶之一命,若执迷不悟,全部杀之!”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冷厉!
攻破平章关军队就会进入关内,他必须要强势破关,给朝廷以最大威慑!
“杀!”
“杀!”
随着他的命令,一队队士兵们直冲了过去,缺口已经打开,能直接入关。
守关的朝廷大军更慌了。
刚才那一波瞬间坍塌,使得不少将领掉落受伤,现在仓惶之间,指挥已经出了问题,他们更多的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跑!
“快撤!”
“快撤!”
“来人,保护本将!”
“王湖呢,王湖!”
高仓义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王湖已经掉了下去,此刻生死不知。
关墙的坍塌不止是让众多将士们惊慌失措,也让他吓破了胆!
太可怕了!
那么坚固的关墙,怎么就能塌了?
这完全超脱了他的认知范围,尤其是最后关宁射的那一箭,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他觉得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
是火烧塌的?
是水浇塌的?
还是箭射塌的?
他都无法理解,也无法想象。
赶紧逃命!
“快撤!”
他边跑边喊着。
“大将军,您跟镇北王还有赌约吧?”
荣方突然开口,让跑着的一众人都停下了脚步,目光集中在高仓义身上。
刚才因惊慌忘记,此刻才是反应过来。
还有一条赌约。
若关宁能在五日内破关,高仓义甘愿投降,任由其处置。
现在关破了,也就是说他输了。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跑的必要,应该是直接投降。
周边混乱,唯独这里一片寂静。
高仓义也是才反应过来,他刚定了赌约,还是他主动提出的,还是他们群体激将才换来的关宁答应。
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真任由关宁处置?
高仓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爹可是关宁的杀父仇人,自己落到其手中还能好?
想想就很可怕。
命重要还是声名重要?
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对有的人来说,声名大于天,尤其是身居高位者,更是把脸面看的最重要。
君子一诺千金。
愿赌服输是最基本的。
但对高仓义来说,最重要的是性命!
不行!
我不能落在关宁手中。
经过一番纠结挣扎,高仓义做了决定。
只是这个决定让他很难堪。
因为他违约了。
这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
高仓义面色阴晴不定,此刻内心恨死了荣方。
你是有多闲?
大家都在忙着逃撤,就你多嘴。
“大将军,刚才不少人可都知道赌约。”
荣方又补了一刀。
他觉得既然已经众目睽睽之下答应了,还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就应该做到。
至少这样还能赢得别人的佩服。
显然,高仓义不是这样的人,他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不过是一个小小赌约,你们还真的相信了,我要不是傻了,才真的应约。”
“大将军?”
人们显然没有想到高仓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人无信而不立。
赢能赢的起,输也要输的起。
“你们愣着干什么?”
高仓义被看的神情很不自然。
荣方开口问道:“如果镇北王没有在期限内破城,您会追究吗?”
“你傻了吗?我都赢了我为什么不追究?”
高仓义回答之后,看着荣方怒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希望本将任由关宁处置吗?”
“我只是觉得应该愿赌服输。”
荣方低沉道:“我效忠的是大康朝廷,但现在发现朝廷已经不是那个朝廷,我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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