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姝邓教授,是业内很有名的文物修复大师,与梁燕青齐名。

    一个在京都,一个常年在国外

    比起梁燕青的低调,邓姝多数时间都是游走于各大高校,开讲座,用教学的方式来让更多年轻人了解跟喜欢文物修复这门职业。

    来之前,恽仪还特意跟梁燕青说起这个机会,对方问需不需要跟邓姝打声招呼,恽仪拒绝了。

    她一贯不太适应“关系户”这个名号,可不想让一起听课的学生把她当成特殊来对待。

    讲座早上九点半开始,九点到教室时,前排座位已经坐满了学生,恽仪拿着包包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旁边并没有人,邓姝教授准点进教室,笑容满面打招呼后便进行自我介绍。

    今天的讲座内容,早在来明城之前就通过邮件发送到每一位参加的学生邮箱里,包括恽仪。

    提前看,有利于上课的时候尽快了解内容,针对不懂的地方提出问题。

    恽仪摊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做笔记,有种回到了上学时期的感觉——

    “机械钟表的构成有以下几个部分,首先是夹板,这是组成钟表机芯的基础构件,第二个是齿轮,是钟表机构中的重要零部件。第三个是条盒组件,是原动系中主要的零部件之一,第四是皮弦,是由数根羊肠衣加工而成的,没错,你们没听错,就是羊肠衣。”

    邓姝教授的讲座算不上枯燥,恽仪抬头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来的学生都很认真在听讲,偷偷玩手机的倒是没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身旁传来低声道歉,小姑娘弯着腰,轻手轻脚溜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位置,小声询问:“同学,这个位置可以坐吗?”

    同学?

    恽仪不太适应这个称呼,愣了一下才点头,把自己丢到一边的手机跟便利贴拢回到自己桌面,给小姑娘腾出了一个位置。

    “同学,教授讲到哪里了?”

    小姑娘拿出笔记本跟打印好的讲座内容,小声问。

    瞥了一眼卡通笔记本还有小屁桃笔盖的铅字笔,目测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恽仪伸手点了点纸上相应内容后,她连声道谢。

    讲座上午九点半开始到十一点半,中途休息十五分钟。

    上半节课一直没看手机,休息时已经有好几十条未读消息,恽仪靠着椅背,慢悠悠回复。

    “小姐姐,你是那个恽仪恽老师吗?”

    恽仪:“……”

    抬头望着星星眼的小姑娘,当事人机械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她一不是名人,二不是这个学校的,怎么就能被认出来。

    结果倒好,小姑娘一听她真的是恽仪,兴奋劲都上来了,手脚比划激动得组织不好语言。

    “天啊!天啊!我怎么这么幸运!居然能,能在这里遇见你,天啊,天啊!”

    恽仪哭笑不得,这算怎么回事?

    “姐姐,我叫白瓷,小名叫白白,我是盛怀津明城粉丝会的副会长,是你们的铁杆cp粉!”

    恽仪:“……”

    粉丝会副会长?

    铁杆cp粉?

    小姑娘名字很好听,长得也很甜,握着她的手激动着作自我介绍的模样也很可爱,但后面那句话显然就让恽仪有些接不上来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会被陌生人认出来,是因为跟盛怀津的绯闻。

    “之前站姐拍到姐姐去剧组的照片,虽然不算清楚,可是能看出是真的好看。”

    白瓷小姑娘很是认真,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来调取照片给恽仪看

    “后来我自己去庆城博物馆官网上看了小姐姐你的视频,没想到今儿能碰到真人,可真是太幸运了!”

    恽仪扯了扯唇角的笑,挑着眉:“去剧组帮忙是工作所需,但跟盛怀津,我们俩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嘘,姐姐,我知道。”

    食指抵在唇间,面露精明。

    偷偷看了眼周围,白瓷拉着椅子坐得离恽仪更近一点:“跟怀津欧巴谈恋爱肯定有压力,不到公开的时候绝对保密,我们都懂的,您放心。”

    这人。

    是翻版舒宇晴吗?

    恽仪发现自己是完全沟通不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姐,祝你们幸福。”

    恽仪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回应。

    讲座后半节课,托这个小姑娘的福,恽仪愣是一点内容都听不进去,签字笔在纸上无意识地画着圈。

    盛怀津打电话来时,恽仪正巧被点名回答问题,手忙脚乱滑动手机屏幕翻盖过去。

    “这位同学,你可否回答一下,方才那个短片上演示的钟表,它的音乐棘滚子是什么结构?”

    从邓姝教授的表情上,看不出她是否认出了恽仪,距离有些远,她正慢慢朝这边走来。

    “片子里的棘滚子只能重复演奏一首乐曲,所以应该是滚筒固定在齿轮的长轴上,与齿轮相连一起时同步转动。”

    恽仪不疾不徐地回答。

    邓姝走近,不知是否认出她来,笑着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是个很基础的问题,对恽仪来说一星难度都谈不上。

    可被这么叫着站起来回答问题,倒有种上学时期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到了的心虚感……

    都怪盛怀津。

    恽仪暗骂一句。

    “回答得很准确,同学请坐,像这样的结构,棘滚筒和齿轮长轴都是不能作横向移动的,所以只能重复演奏同一首乐曲。”

    邓姝转身往回走,一边跟同学解释棘滚子的另一种结构。

    恽仪面色如常地坐下,旁边白瓷凑过来:“姐姐,你真厉害。”

    这狗腿子的劲儿,跟舒宇晴真是如出一辙。

    “认真听课吧。”

    这句话,恽仪是跟小姑娘说,也是跟自己说。

    十一点半,邓姝教授准时下课,恽仪收拾好东西往讲台处走去,等着学生们都问完问题离开了,这才走上前打招呼。

    “邓教授,您好。”

    “是恽仪吧,长得真漂亮,早就听你师傅说起你了,今日一见,果然沉稳大方。”

    邓姝果然是认出了恽仪,寒暄一番后又约着一起吃了顿午饭,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之前听说梁燕青收了个女徒弟,我就想见一见,可一直没机会,没想到今儿这场讲座,倒是促成了我们的见面。”

    “常听我师傅提起您,说您学识渊博,对钟表修复颇有一番见解,这一次也是得了宝贵机会才能来听课。”

    “若论钟表修复,还是你师父专业,这些年我已经很少亲自做修复了。”

    钟表修复这一行里,女性偏少,大多觉得过于枯燥跟低调。

    一旦沉浸在修复的工作里,根本没能腾出其他时间来做别的,例如约会跟照顾家庭。

    吃饭时间里,邓姝数次打量恽仪,思忖着之前梁燕青同她提起过的渊源,笑着问:“恽仪,还没成家吧?”

    “嗯,还没。”

    邓姝放下筷子,抽过餐巾擦了擦唇角

    “初次见面问起这方面的问题显得唐突了,只不过是觉得做我们这一行,但凡碰上个喜欢的钟表,一头扎进去就是一年时间甚至更长,对于感情跟家庭总是有所疏忽。所以,若能找到一个互相理解的,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感情。

    恽仪从未敢奢望,她甚至都想过一辈子就这么跟钟表在一起。

    只是邓姝忽然提起,出于礼貌,她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样的说法。

    谁知道,对方竟是误会了

    “靖城是个好孩子,我听说从事的也是跟文物有关的工作,先前遇见你师父的时候,一提起你们这两个孩子,他就眉开眼笑。我看啊,他心里早就盘算着把你们俩凑一起了。”

    “邓教授误会了,我跟梁靖城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恽仪抿了抿唇。

    邓姝笑着点头:“这样……那是我误会了。像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不缺人追求,千万别因为工作耽误了感情上的事情,也不要因为感情而放弃这一行。”

    “谢谢教授的关心。”

    饭后邓姝还有其他行程,先行离开。

    恽仪正准备查回酒店的路线,就想起上课那会拒接的电话,巧的是,对方也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盛怀津?”

    “下课了?”

    “你怎么知道?”

    打电话那时,盛怀津忘了看时间,以为已经下课了,后来恽仪慌乱中忘了挂断电话,他便听到了提问跟回答的声音。

    后来问清楚这次讲座的课程安排,估算上午饭时间,掐准了才打电话来。

    “现在都已经一点多了,哪位教授连学生午休的时间都不放过。”

    恽仪走出餐厅,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地铁口走:“那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在校门口等你,想带你去个地方。”

    “校门口?那你得等我一下了。”

    “好。”

    还好餐厅离校门口并不远,走回去并不费劲,恽仪到的时候,盛怀津已经下车等她了,见她来,挥手示意。

    恽仪小跑过去,在男人面前站定:“你怎么还下车了?不怕被人认出来?”

    “没事,先上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课上小姑娘的影响,上车后的恽仪坐得规规矩矩,不主动搭讪说话,也不看盛怀津

    惹得某人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猜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有哪里做错了。

    “你是不是在因为之前那个电话生我的气?”

    “什么?”

    盛怀津不自然地咳了咳:“你上课时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事先我并不知道你的下课时间,不好意思。”

    “啊……没事。”

    “真没生气?”

    难得看盛怀津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恽仪笑:“你为什么这么怕我生气?”

    “因为在意。”

    语调虽轻慢,但每一个字眼都咬得很清晰,令听话的人不由自主为之一动。

    她不敢接话,难得的,盛怀津也没有再说什么。

    就这样,坐在车里看着路边倒退的风景,眼皮子一点点往下压,再加上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的阳光,暖洋洋的特别说服。

    午后,人的慵懒总是比平日里更多几分。

    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瞌睡,头磕到了车窗,还印上了一个小印子。恽仪摸着头迷迷糊糊看了眼车窗外,居然还没到——

    “你是准备把我给卖了吗?”

    卖?

    人刚醒,没头没尾就来这句,再加上那个刚睡醒的表情,盛怀津是努力控制着才没伸手去捏恽仪的脸蛋。

    指了指旁边放着的咖啡,问:“喝不喝?刚才经过一家咖啡厅买的。”

    不是吧……

    居然连人家中途下车去买咖啡都不知道,这一觉是睡得有多沉,恽仪不免觉得有些尴尬。

    幸好她没有睡着了张嘴打呼噜的毛病,不然,准把盛怀津给吓坏了。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有个好朋友,在这边开了一个酒吧,还没开始营业,想请我们过去看看,喝第一杯酒,给点意见。”

    “酒吧?喝酒?给意见?”

    这三者里,没有一项是恽仪在行的。

    “他也是圈内人,江若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他的作品。这次也是凑巧他在,听说我跟你都在这边,就让我一定要带你过来。”

    江若昀?

    恽仪喝咖啡的动作一顿,乌黑的眼珠子滚了滚,按压下复杂的情绪。虽说她不追星,也很少煲剧,但江若昀有多红她还是清楚的。

    本是出现在荧屏上的人物,就因为跟盛怀津认识了,这就要私下见面,冷不丁觉得有点像是做梦一样不太真实。

    只是……

    为什么要提起她,这种被带来见好朋友不是女朋友身份该做的吗?

    可即便心里犯嘀咕,恽仪嘴上还是没多问。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地理位置还算不错,虽不在市中心,可也不偏僻,周围还有电影院和不少文艺的小店。

    酒吧在哪?

    恽仪看了一眼四周,努力确认,还是没有看到跟酒吧沾边的店。随后而至的盛怀津领着她往一个咖啡厅走去。

    “不是要去酒吧吗?”

    “酒吧在地下一层。”

    “诶?还有这种。”

    盛怀津回头看了眼大惊小怪的恽仪,深眸眯了眯:“你很少去酒吧?”

    “很少。”

    恽仪酒量算不上好,偶尔周末会卤点下酒菜配着喝,但次数并不多。

    而且都是在家里喝,很少去酒吧玩闹。屈指可数的几次,也还是被舒宇晴强拉硬拽过去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盛怀津内心颇为满意。

    “当初装修的时候,若昀没少头疼,他老婆是摄影师,眼光也比较高,光是选址跟设计方案就讨论了一年多。楼上咖啡厅,楼下酒吧,应对不同的消费人群,也多了一层神秘感。”

    说是神秘感,一点都不为过。

    一层区域分片,根据不同的光线,但总的来说视野都很舒服。

    走到吧台后面是旋转楼梯,越往下,光线就越暗,恽仪正打算拿出手机来打开手电筒,盛怀津就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着我,小心点。”

    过了旋转楼梯,入目处是一面木质柜子,上面不规律地摆了一些书籍、光碟还有其他的小玩意儿,看样子应该是在什么古玩店里淘来的。

    “嗨,江大老板。”

    绕过柜子便看到了酒吧的吧台,江若昀正调酒,见人来了,放下手中的杯子递给一旁的酒保,走出来打招呼。

    “来了。”

    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唇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轻笑,朝盛怀津挤眉弄眼,仿佛在说——呵,有心机的老男人。

    恽仪没注意到这些,待盛怀津松开手时,也只是下意识揉了揉被捏住的手腕,倒不是被捏疼了,只是觉得有点麻。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恽仪,先前我拍《钟声》时,剧组请来的文物修复专家。他是江若昀,你应该听过名字?没听说过也不要紧,不重要。”

    在好朋友面前,盛怀津表现出来的完全是另一个模样,轻松豪爽还风趣。跟荧幕上的完全不同,这倒让恽仪觉得很新鲜。

    “恽仪你好,我是江若昀,老盛的兄弟。”

    “江老师你好。”

    “老师?”盛怀津挑眉,摆了摆手:“没必要这么叫他,抬那么高干什么,你可以随我叫他老江或者江若昀。”

    恽仪:“……”

    她有什么资格随他称呼别人,又开始瞎说。

    看出了恽仪有些尴尬的笑,江若昀帮忙解围,拍了一下盛怀津的肩膀领他到吧台处

    “帮忙看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整的地方。今天把你们俩请来,就是希望能给点意见,我家那位是盯烦了,彻底撒手不管了。”

    “了解。”

    盛怀津背靠着吧台,看了一下四周,恽仪也没傻站着,先是走到座位上看了一圈,又去舞台那儿看了一下

    由于并不是专业人士,又不怎么去酒吧,所以逛了逛走回来时,是一点建设性建议都没有。

    “我看舞池并不大,莫非是清吧?”

    “是。”

    江若昀当初想要投资一个酒吧,妻子给过他风险提醒,后来干脆做成一个双层,咖啡厅跟清吧,优雅又不失休闲与情趣。

    “现在从灯光上还看不出什么气氛,我们请来的乐队是圈内歌手朋友推荐的一些原创乐队。平日里给歌手们写词作曲,很少露面颇为低调,可才华跟业务能力却堪称一流。我试听了一轮,选了两支乐队,走抒情风格的跟电子摇滚的。”

    有音乐的话,气氛就不用担心了。

    “别的地方没什么建议好改的,只是这座位跟座位之间的距离看着有些拥挤跟混乱,规划好区域没有?”

    盛怀津随手指了一下,直观感觉并不合适,有限的空间里需要合理划分区域,若能少一些位置,起码坐起来也舒服一些。

    “有道理吗?”

    盛怀津突然转头问一旁站着的恽仪。

    被问到的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

    江若昀就笑了,这不是夫唱妇随是什么?

    因为是开车过来,江若昀亲手调的酒,盛怀津注定是喝不了。

    恽仪尝了一小杯,眼睛都亮了,是真的很好喝。

    “看样子你也是挺喜欢酒的,我这边有一瓶上次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果酒,你应该会喜欢,稍等我一下。”

    初次见面总归备着见面礼,江若昀怕恽仪不喝酒,一开始便没往这方面想

    这会聊起来才知道,虽说并不是千杯不醉的酒量,但偶尔还是很喜欢。

    盛怀津一把拦住江若昀:“你干什么去?”

    “拿酒啊,没听见我们刚才在说什么吗?”

    全然没注意到某人沉下来的脸色,江若昀补了句:“没想到恽仪喜欢喝酒,以后可以常带她来酒吧了。”

    带什么带!

    不带了!

    “行了别拉着我了,让人等着不好。”

    江若昀扯开盛怀津的手,往藏酒的屋子走去。一时间只剩下两个人,恽仪踮了踮脚,主动开口:“没想到江老师是这么懂酒的一个人。”

    “你不是不常去酒吧?”

    “嗯?有冲突吗?”

    恽仪抿起唇瓣,扬着眉:“不常去酒吧是因为风格不合适,但是酒是好东西,偶尔令人沉迷。”

    “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还没有发现的?”

    盛怀津忽然走近,压低了头,保持着视线跟恽仪平齐。

    “秘密谈不上。”

    恽仪摇了摇头,伸出手来,修长的指尖在盛怀津的胸口处划了划

    “如果你忘记了,我不介意跟你重复第二次,盛怀津,我们不是一路人。”

    很糟糕,她每次都要这么直接地把后路给堵住,可是连恽仪自己都解释不了,为什么盛怀津每次靠近,她就会下意识说些煞风景的话。

    连思考跟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脱口而出,后悔都没有用。

    冲动这两个字,以往在她的生活里是完全不存在的。

    偶尔还会因为反应慢被舒宇晴嘲笑反射弧,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慢吞吞,很少发表自己的真是见解。可一到盛怀津面前,什么都被打破了。

    就像现在,一句话说完,两相沉默,气氛骤然变得很尴尬。

    恽仪手心微热,不自然地撇开脸,轻咳了两声。

    盛怀津将大手重新抄回了裤袋,站直了身子,神色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可是你的眼神,分明跟上次又不一样了。恽仪,别忘了,在表情控制这方面,我可是专家。”

    恽仪:“……”

    江若昀出来时,这两人的气氛还很微妙,作为过来人,他自当是一个眼神就看明白。

    拿着酒走上前,微微示意了一下盛怀津,便不留痕迹地将两人的距离隔开——

    “初次见面,这瓶果酒就当做是见面礼了。往后若有机会请你过来酒吧玩,可千万不要拒绝。”

    “谢谢江老师。”

    恽仪接过果酒。

    “对了,我的签名你要不要?”

    江若昀突然这样问,恽仪愣了一下,“啊?”

    “喂,适可而止,她又不是你的粉丝,也别想把她发展成你的粉丝。”

    盛怀津背靠着酒吧台,十分嫌弃江若昀这个看上去一点都不幽默的玩笑话。哪天,如果恽仪主动要签名照,一定得是他的,别的谁,都不可以。

    “这个时间点,不如一起去吃饭?我知道一家火锅特别好吃,怎么样?”

    “不麻烦江老师了,已经叨扰很久了。”

    对于江若昀的邀请,盛怀津还没开口,恽仪先行拒绝。

    她这阵子对于晚饭都提不起食欲,多吃了还会睡不着。

    “你晚上有约?”

    “也不是,只是上了一上午的课有些累了,想要早点回去休息。下次若有时间,我再请江老师吃饭。”

    外人面前,礼数还得做周全。

    江若昀点了点头,又看向盛怀津,答应着把聚餐的机会留给下一次。等两人离开,又忙不迭拿出手机来发消息——

    喂,人家小姑娘压根不像你说的那样软硬不吃好吗?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问题,万年单身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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