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诺将脑袋缩在被子里昏昏沉沉,任由黎潇给他擦净上药,心中羞耻的同时心绪起伏不定。他是庶子,自小就不得宠常被欺负,从小到大总是他伤的最多被罚的最多,可除了母亲,再没人给他上过药……
他很疼,心中更是郁结的厉害,却只是紧咬下唇不声不响,为他上药的人是黎潇,可让他受伤的不也是他么……
待黎潇处理好,司诺早已昏睡过去,他将锦被向下拉露出司诺苍白的脸,下唇都咬破了。
他疼怎么不说!
黎潇站在榻边看了半响,眉头越皱越紧,在军营中为将士们上药包扎的事他没少做过,可照顾这种事还是头一遭!
就算,善后吧!
黎潇将锦被给司诺盖好,遮住他一身狼狈,又拉下榻边的帘子,开门招呼福安收拾,最后吩咐道:“交代下去不得惊扰王妃休息。”
“是,老奴明白。”
室内陷入寂静,司诺这才睁开眼睛,刚才黎潇开门时他就醒了,他一向睡觉很轻,稍有响动就会醒,虽然昏沉可还是听清了王爷的交代,不禁松了口气,如果王爷不为难他,兴许能好过些……
这样想着,又想起了小桃子,自己阻碍了王爷的前程他尚且没有刁难,许是小桃子真的入了王爷的眼,能留在王府总比被司家那些人惦记要好上许多。
接下来的两日司诺反复高烧没出过屋门,除了福安给他送药,他也没再见过其他人,包括黎潇。
“王妃,明日回门,王爷交代备了东西,只是担心您的身子,是否要延期再选吉日?”福安待司诺放下药碗,又吃了几个蜜饯才开口询问。
“多谢王爷体恤,我没事,三朝回门礼不可废。”司诺很清楚,他如果明天不回去就是丢父亲的脸,母亲那边就更不好过了。
然而,回门时黎潇却没出现!
随着马车临近相府,司诺的心一寸寸的沉了下去,王爷不来,这一天他怕是少不了冷嘲热讽,或许连母亲都见不到了……
相府众人早早的等在府外,司诺整整衣襟下了马车,众人见王爷不在,看向司诺的眼神便多了些奚落和鄙夷。
司诺对此习以为常,全当没看见,上前揖道:“父亲。”
“王爷呢?”司靳贺问。
“王爷今早有事……”
“进来吧。”司靳贺一听黎潇没来立时沉了脸,转身进门不再理会,跟在他身侧的嫡子司闲却是神色戏谑的看向司诺,上前道:“还想着麻雀嫁出去能变凤凰,没想到还是麻雀!看着还瘦了,怎么?王爷喂不饱你?”
最后一句满含羞辱的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让司诺听的清清楚楚,见他白了脸色,司闲这才笑着随父亲进了府门。
福安刚交代小厮把回门礼搬下马车,就见司家态度轻慢,顿觉自家王妃受辱,立时上前一步,颇有气势的呵道:“王妃回门,司家众人行半礼即可!”
这一句将已经进门的众人都叫停了,却都僵着没动,门廊下司靳贺于众人之前负手而立,脸色黑沉的看着司诺,这逆子还反了他不成!
司诺怵然,他哪敢让父亲行礼,急忙看向福安,低声求道:“还是免了吧……”
突然,战马铁蹄踏地之声由远及近,一匹黑色骏马奔入众人视线直抵相府门前,马上之人勒紧缰绳,铁蹄高高抬起又重重踏下,伴着响亮的马嘶,气场十足!
黎潇高高在上目光如炬,一一扫过司家众人,神色倨傲,半响才问道:“本王可是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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