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不理解,既然爱一个人为什么能忍住不去找他。后来明白了,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无形的枷锁。”林立慧坐在江边吹风,沉静地望着大桥下波光粼粼的水面。
深秋渐凉的夜,不善言辞的男人听了女人的话后,默默将她揽入怀中,为她避风。
林立慧贪婪地沉溺在秦家健的怀中,感受着独属于他的清冽干净的体息。那是乌木跟雪松的味道,因他的气质又糅杂出了内敛和些许寂寥的感觉。许久后她才舍得抬头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秦家健看了眼时间,夜里十一点。再低头看她时,目光又忍不住缱绻了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他突然说。
“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
车行驶到了一处中高端小区。林立慧注意到,停车场的电动道闸显示的字眼是“欢迎业主归来”,允以通行。
她问,“你买房了?”
“嗯,这套房买了好久了。”
“是跟那位张小姐的婚房吗?那你带我来这里似乎不太好。”
秦家健一边倒车入库,一边苦笑,“这套房你离开鹿城那年刚交付。本来是想给你住的,但你走太快了。”
林立慧这才一怔,不禁忆苦思甜了起来。当初刚毕业时,她住在城中村,房间内部虽然收拾得整洁干净,但可惜地段不佳,治安环境也差。后来认识了秦家健,她甚至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住哪儿。所以当第一次他送她归家时,她那颗被虚荣裹挟着的自卑的心让她的嘴巴报出别的小区的名字
后来两人交往频繁了,为了美好的假象和人设不被戳破,她索性一咬牙,每个月多花两千块搬进了那个小区。当时的她月薪到手六七千,房租就能花掉一半。
而彼时才与她认识的秦家健,自然不知道她的这些窘况,也是在日后相处的细枝末节中才慢慢体察出的。为了照顾林立慧那颗脆弱的自尊心,他没少暗中做好事不留名。
用密码锁开门后,两人在玄关处换鞋。林立慧问,“这房子装修好了一直没人住吗?”
“我偶尔会过来住。有些时候在单位值班,回家时天还没亮,怕吵到我爸,就干脆睡在这儿了。我爸查出癌症后,这两年总是痛得难以入睡。好不容易能睡着,当然希望他睡饱睡到自然醒。而且,这里距离单位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很近。”
“你有带别的女人来过吗?”林立慧盯着脚上刚换好的一双女性拖鞋。之前会是谁穿过的呢?
秦家健知道她在意的点是什么,避重就轻,“我妈来收拾过。”
那张子蕊来过吗?林立慧没敢问出口,怕伤人伤己。于是转移了注意力,“热水器是开的吗?那我先去洗澡?”
“应该没有,我去开下。”秦家健说着,走进了浴室。
等待热水的间隙,林立慧参观起了秦家健的这套房子。四室一厅,原木结构,空间整体以暖木色和灰白色为主。胡桃木的餐桌,编藤的椅子,铝百叶的书桌帘。完完全全是她钟爱的风格。
“这室内设计,完全长在了我的审美点上啊。”她不禁喃喃。
“就是按照你之前发给我的小红书链接装修的啊。”
原来三年前林立慧就给秦家健分享过自己喜欢的一些家居博主的装修案例。她那时候畅想以后买房后该如何取其所长,他没表现什么,可竟默默的认真的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此刻,林立慧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又一丝浓烈的感动,为他在分手后仍以她喜欢的风格打造这一方温馨栖身的天地。可是当她推开主卧门时,心却猛地僵住。原因无他,那一面墙的衣柜,正是张子蕊在宜家触摸的那一款。
“怎么了?”秦家健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这衣柜跟房间挺不搭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内心五味杂陈个什么劲儿。心冷?失望?委屈?吃醋?伤心?明明是她不声不吭地抛弃了不知曲隐的他,难道要他一辈子画地为牢,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一辈子为自己立忠贞牌坊才算是真爱的证明吗?她才能满意吗?
何况,他那时候对自己还有那么深的误会,没有因爱生恨就不错了。她自己都不是圣人,怎么能要求秦家健跟个圣人一样以忠贞大雁丧偶不娶的方式来爱自己呢?
“张子蕊选的。”他淡淡答。原来,那天秦母打电话约秦家健去选购家私,可秦家健等来的却是盛装打扮的张子蕊。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秦母是在特意替心中的准儿媳制造相处机会。
听完秦家健的解释后,林立慧这才悄悄展颜而笑。她不在意秦母的做法,只要秦家健的心没有倒戈就好。
秦家健趁机吻住她,“你不喜欢我们再换。”
“算了吧,太麻烦了。”她微微侧开脸,寻找说话的机会。
“又不用你搬,麻烦什么。”他继续索吻。呼吸一路向下。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情到浓时,她依然跟三年前那个容易害羞脸红的自己一样放不开,柔声祈求,“关灯好不好?”
“不好,这次不能依你。”他的手掠过她的每一处起伏地带,平时沉稳冷厉的声音变得异常蛊惑,“身体好像更成熟了。”
她微微颤抖着,又觉得自己柔软得一滩积雪消融的春水,急需他来释放。
一地的衣物静静的散落着,满室的旖旎春光却乐此不疲,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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