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os shot]
reborn是在二十岁那年学会的这招。
那时的他还没有成名多久, 意大利的冬天细雪飘啊飘,在街边演奏小提琴的绅士帽子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在沢田纲吉以前,黑手党还不是这样天真的存在。
帮派与帮派之间的斗争毫无同情可言,药品的泛滥使得刚从战争阴影走出来的西西里又蒙了层灰。
学不会的话, 就只能被割下漂亮的头颅。
那些断肢残骸被堆砌在一起。
——这就是reborn的老师。
人在绝望的时候, 总能超越自我。
reborn靠着这样残忍的方法培养出了两位首领。
但很显然,这套流程在乔丽娅身上并不适用。
“我要死了。”小鸟握着他的枪, 在地上无精打采地滚啊滚。
reborn看了她一眼:“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沢田家光:“说的对, 你不会死的……”
男人的话音落下, 偏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弹痕。
沢田家光无能狂怒:“我才会死啊你们两个!!”
reborn对此毫不在意, 屈起的指节搭在颧骨,勉为其难地抬起眼皮:“真遗憾,那只能说明你已经退化到连乔丽娅都不如的地步了。”
崎野七穗:“?”
崎野七穗:“为什么要人身攻击我?”
沢田家光沉痛:“你有所不知,他斯巴达起来都是无差别攻击的。”
“原来如此, 那不就是霸权主义嘛。”
“……你要这么说倒也没错。”
“那快站起来啊家光大叔!我们要一起反抗霸权主义!”
少女的棕发散在身后,交错在翠绿的草丛和洁白的野花中,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映着天空。
沢田家光沉默。
沢田家光瞄了眼无动于衷的reborn。
沢田家光因为这不公平待遇痛苦捶地。
啊,要是他也是个女的就好了,这样reborn说不定还会因为绅士精……
空气中传来一声枪响, 与崎野七穗那三脚猫的枪法不同, 正宗的[chaos shot]吓得沢田家光差点没了半条命。
沢田家光沧桑地点了根烟:“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reborn冷漠地回答,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令人不悦的东西。”
崎野七穗这时总算从地上坐了起来,她托着下巴, 有样学样:“亚瑟, 你应该听听家光大叔的辩解, 不然总是欺负家光大叔的话, 他会和你绝交的。”
沢田家光表示赞同:“就是就是,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变成女性,你说不定就会手下留情了。”
工装背心,橘黄色安全帽,锄头,欠揍的笑容,再加上雷点蹦迪——
reborn合上手里的英文书,单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地垂下眼:“我以为你知道,我没有不杀女人的习惯。”
崎野七穗眨眨眼睛,大方地张开双臂:“要安慰的拥抱吗,家光大叔?”
沢田家光沉默。
枪枪描边毕竟是个技术活,他之所以能毫发无损地站到现在,完全是因为reborn没有动真格。
长期与后者共事的经验使得沢田家光清楚地明白这点。
可惜乔丽娅不知道。
她坐在草坪中,蓬松的发顶上落了只蝴蝶,简直和他的奈奈一样,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姑娘。
沢田家光叹气,挠了挠后脑勺,偏过头时对上好友那双漆黑的眼睛:
“碧洋琪说的对,你得看住她。”
-
碧洋琪是狱寺隼人同父异母的姐姐,reborn的第四位情人,也是被人称为“毒蝎子”的杀手。
崎野七穗是在彭格列的宴会上遇见的她。
她是位非常热情的意大利美人,不仅带着她精进了厨艺,还和她分享了许多关于reborn的趣事。
“我那时候和你同岁,只要一遇到有关他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
“为了将他从家庭教师的束缚中解救出来,还特地去日本打算毒杀沢田。”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教导沢田成为一名优秀的首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碧洋琪是在reborn解除彩虹之子的诅咒后不久与他分的手。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和reborn的前三任情人一样,只是时间到了而已。
她托着下巴,在宴会的灯光下注视着穿着礼服的少女,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可笑地单方面置办婚礼,向reborn逼婚时的模样。
“听起来真是他的损失。”崎野七穗听着,最后做出了这样一个评价。
碧洋琪愣了下,无奈地笑了:“乔丽娅,成人的世界里没有损不损失的。”
“……那是什么?”崎野七穗不理解,“成人和人不一样吗?遗憾就是遗憾,喜欢就是喜欢。”
“要是受伤了呢?”
“那就哭哇。”崎野七穗说得理直气壮,“但是我的朋友里,好像所有人都不会这么做。”
五条悟难受的时候喜欢面无表情,夏油杰难受的时候爱笑,硝子看得最明白,却只是抽烟不说话。
“亚瑟也一样,虽然我上次这么和他说的时候,他用了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亚瑟?”
“哦,那家伙脾气可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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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碧洋琪注意到,乔丽娅在陈述这件事的时候眼睛如小鹿般亮亮的,连眉梢都带着温和的喜悦。
“喝咖啡不许加奶也不许加糖,连一次加几颗咖啡豆都有严格的规定。”
“审讯人的时候总爱恶趣味地威胁人,一枪崩掉对方脑袋的动作倒是很快。”
“啊——最过分的是趁我睡着偷偷换掉我的沐浴露的事,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草莓到底哪里惹他了。”
碧洋琪失笑:“听起来有些糟糕。”
“但是,即使是这样,亚瑟依旧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崎野七穗说道,“他只是喜欢口是心非而已。”
说着要送她去三途川旅游之类的话,实际上却一而再地退让。
从到这个世界到现在,崎野七穗一共和他动过许多次手。
从用枪指着她的额头到接住她的拳头,再从接住她的拳头到避开。
刚刚的宴会上,亚瑟任由她踹了踹他的小腿。
虽说她到这个世界本是为reborn来的,崎野七穗现在却在为着她亲爱的亚瑟担忧。
像他这样用坏脾气掩饰情绪的举措,至少得在她离开前改过来吧。
碧洋琪托着下巴,目光捕捉到那抹在阴影处显露的黑色身影。
[只要是为了爱!]
碧洋琪十七岁的时候,总是叫嚣着这样一句话。
直到现在,她仍旧这么认为。
“你很想见reborn?”
崎野七穗点头。
碧洋琪突然就生出了逗弄一差。”
崎野七穗:“?”
崎野七穗:“可是家光大叔说他们是关系最好的同事。”
碧洋琪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什么时候开始有人相信沢田家光的话了?”
崎野七穗:“……”
女人说到这里,神情严肃:“他们一见面肯定会打起来。亚瑟完全不是reborn的对手——如果是这样,你还想见到reborn吗?”
崎野七穗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
“我会帮着亚瑟的。”
“即使他骗了你?”
“即使他骗了我。”吃着小蛋糕的少女下意识地说完,忽然又顿住,“等等,他骗我什么了?”
碧洋琪神秘地眨了眨眼一只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相信我,乔丽娅。”她说,“和亚瑟不同,reborn会非常喜欢你的。”
这孩子有着非常可怕的直觉。
她从来不隐藏心思,看上去笨拙又可爱,实际上比任何人都要敏锐。
“我都要爱上她了,reborn。”
一扇沉重的大门,阻隔了热闹与喧嚣。
彭格列的大厅外没有点灯,只有碧洋琪和reborn两个人。
reborn抬了下帽檐,绅士地侧过身子:“我想乔丽娅并没有这种特别的喜好。”
碧洋琪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知道呢。倒是你,我从没想象过你会爱上一个人。”
这个陌生的词汇使得reborn的眼睛动了下。
“我确实没有爱上一个人的打算。”
那种感情愚蠢又庸俗,只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乔丽娅对我而言只是有些特殊。”
这种感情就像是有一天,爬满公寓外墙的藤蔓中突然长出了一束花。
他从未特意去看,也从未特意去理,任由它经历风吹雨打。
直至reborn发现自己生活的秩序被打乱,这朵花变成了怎么也赶不走的烦人姑娘。
他乐于教导她成长,也会在她背叛之时折断她的手腕。
对reborn而言,理智永远先于情感。
这已经是他作为杀手而言最大的退让。
重新走进宴厅的光亮之中的时候,碧洋琪笑了下。
“reborn。”她说,“别让花枯萎。”
reborn没有回答。
他站在少女的身后,看着她一笔一划地用生涩的意大利文在信纸上写下他的名字。
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的乔丽娅顿住,立刻用肩膀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在做什么?”
“写信。”崎野七穗说道,“家光大叔说你是古板派的,我想你大概会喜欢这个。”
十月的第二周,是reborn的生日。
十一月的第一周,是亚瑟的生日。
“不过当然,只送信还是太廉价了。我挑中了一颗红宝石,在那之前我会努力攒钱的。”
reborn静静地注视着她握笔的手,没有纠正的打算。
他只是弯起了唇角,像一个普通的意大利男人那样缓缓述说情话。
“没有必要,乔丽娅。”
“你比任何宝石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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