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善没在许礼斯那里待多久,只是带着手臂上灼灼地痛感离开了许氏大楼。
这个世界在排斥自己,而现在的何善却什么都做不了,系统消声觅迹,如今这种情况什么办法都没有。
而对于许礼斯,何善内心总是有些歉疚,如果他真是世界中的角色,只要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他就会忘记所有,按照原有的世界线进行自己的人生。
明明从接纳他那一刻开始,何善就一遍遍的告诉自己,现在只是特殊情况,稍微放纵一下没关系的,可是现在越来越靠进自己终结的日子,何善就越来越不甘心。
什么样的人会站在许礼斯身边?什么样的人配站在许礼斯身边?可是作为局外人的何善没有资格去过问,但心里的不快已经铺天盖地。
这是命运,可是作为人造产物的何善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命运吗?
修长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空气里,可是又有谁能发现那道身影也同样散发着腐朽呢?
消失的白梓卿躲开了江润俞的势力之外,去了外省的姑姑家,她以为自己已经摆除了江润俞的操控,再也不用面对江润俞神经兮兮的举动和阴晴不定的脸色时,现实却给她当头一棒。
江润俞搜集了许多白梓卿以前的做过的坏事,派了不少人手在她的亲人家附近将她的恶公之于众。
所以,等到白梓卿到了姑姑家小区时,总感觉周一围的人看自己怪怪的。等到敲响姑姑家房门时,却无人响应,声音却惊动了邻居。
“哪个吃饱了撑的往门上撞啊?隔着道墙都能听见……”
邻居大妈拉开门就看见一个精神不太好的姑娘拍着隔壁的房门,看模样倒是俊俏,又突然想到隔壁邻居有个品行不好的亲戚,看这模样跟传闻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正义感十足的大妈瞬间就变了脸色,用着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白梓卿。
白梓卿本想平和的跟大妈交流一番,但触碰到她那不屑的眼神瞬间感到心里一刺,咬了咬唇。
“姑娘姓白吗?”
怕对错线的大妈还确定了一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梓卿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扯出一抹极其怪异的笑容,对着大妈点点头。
好家伙,还真是本人!
“门别敲了,人家一家子都搬走了,过几天房子就租出去了。”
白梓卿皱了皱眉,搬走了为什么不通知自己一声,还要租出去,那自己住在哪里,姑姑一家真是的。
“那你知道他们搬到哪里了吗?”
白梓卿没注意到面前的大妈已经摆足了战斗姿态,语气中带着些理所应当的询问。
“人家搬去哪管你什么事?要不是你个姑娘家家好事不做,专搞些恶毒事,人家也不会搬走。”
白梓卿心口一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听到大妈接下来的话脸一下煞白。
“小小年纪就偷东西,不自爱,还给同学下毒手,一副模样倒挺会装,吃塑料袋长大的吧!还就喜欢装一些有害垃圾……”
偷东西?害同学?不对,这些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不会有人知道的……
白梓卿苍白的面容上那双眼睛渐渐变得阴狠,抬眼看向面前体态丰腴的大妈。
大妈被吓一跳,感觉到危险,赶紧后退一步窜进了自己家,眼疾手快地一抬手,“啪——”的一声把门也关上了。
只留白梓卿一人在空荡荡的过道里酝酿自己的情绪。
大妈回到家,拍了拍胸脯,正所谓正义也是需要空间的,然后抄起手机在小区业主群里说起了刚刚的事。
后来整个小区的业主都知道了b栋0915号的住户王大妈英勇无畏对抗恶毒小妮的故事。
失去依靠的白梓卿匆匆离开小区,感受着周围人的眼光,白梓卿的指甲陷进肉里,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加快步伐离开这个地方。
没有地方落脚的白梓卿找了一家旅馆,刚刚安顿下来就给姑姑家打去电话,想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白梓卿电话的那头永远是一片忙音,白梓卿咬着指甲,试探性的给自己的父亲打去电话。
虽然电话接通了,但得到的结果让白梓卿难以接受。
“喂!爸,是我,我……”
白梓卿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破口大骂给打断了。
“你个孽种!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还好意思跟家里联系,我的一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白父一向把面子放在第一位,对于这个本来就不亲近而且还败坏自己名声的女儿他是一点都不想认。
白梓卿咬着自己的指甲,之前做的精致美甲早就在江润俞的折磨中脱落,现在只剩下受损的指甲了,而现在柔软的指甲又被白梓卿咬的鲜血淋漓。
“爸,不是我……”
白梓卿想狡辩,她现在急需要一个支持者,自己没有存款,剩余的钱根本不够。
但白父显然不是一个适合的人选,只是跟白梓卿说了一句“以后别联系了”就挂断了电话。
白梓卿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别人的爱意她也是照单全收而不做出回应,但现在犹如过街老鼠的感觉让高贵惯的白梓卿不能接受。
父亲已经那么说了,姑姑一家也搬走了,那其他跟自己有关的人呢!
打开手机,在聊天软件上翻找着,曾经的群聊已经把自己移除了,连一些曾经的爱慕者都删了自己的微信。
所以,怎么会这样……
已经被折磨到无比脆弱的神经,在巨大的打击下崩裂。
江润俞送的“礼物”会一直伴随着她,这也正应了那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一个星期的时间,股市上有关许氏的股都是冒着绿油油的光,在无数人感叹许氏将要死于舆论之中时,一切翻盘了。
许礼斯找到了会云集团联合许氏公司内部人员隐瞒合同信息的证据,而之前联合质控许氏的小公司也被许氏旗下的子公司收购。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至少现在看起来是的。
虽然稳住了公司的情况,相关人员也移交给了司法部门,但此次许氏也是大出血,几个大项目泡汤了不说,股市那边数据显示也跌了不少。
许礼斯坐在椅子上听着于秘书的报告,神游天外。
好想见何善!虽然是自己勒令何善在一切解决之前不许工作,但何善还是帮了好多忙。
最重要的是何善只来看过自己一次,而自己每天在公司都会想着:“今天何善会不会来看自己?”但每次都是失望。
虽然每天加班回去可以看到何善,但每次回到家何善已经睡了,自己只能躺在他身边依偎在他,嗅着他身边的气息解解渴。
“会云集团那边也因此受到舆论攻击……”
何善这时候在干嘛?
“记者发布会定在明天下午……”
想早点回家!
于秘书看着名面前双手交叉,一副深沉的神情,眉间微蹙,但已经掉线的许礼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所以,老板,您在听吗?
掉线好大一会的许礼斯终于上线了,摆了摆手让于秘书退下。
许礼斯看着高高挂起的太阳,感受着午后阳光的明媚,他决定下班时间到了!
许礼斯穿着板正的西装屁颠屁颠的从于秘书面前经过,于秘书看着满身带着小花花的成熟男人裂开了!
小丑竟是我自己!
匆匆回到别墅的许礼斯再进门前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要确保何善看到的每一个自己都是完美的!
踏进客厅许礼斯四处张望,竟发现沙发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许礼斯慢慢靠。
何善裹着一条薄毯在客厅睡着了,许礼斯轻手轻脚地来到何善身前慢慢蹲下。
何善的面色苍白到几近透明,要不是温热的呼吸告诉许礼斯他还活着,他还真以为出什么事了。
沙发挺大的,何善睡着还能余出快地儿,许礼斯慢慢趴在何善身边,呼吸都刻意放的轻慢,害怕吵到他。
何善真好看,皮肤很好,睫毛很长,睡着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许礼斯又仿佛看得到他的眼睛。
何善的眼睛像极了工艺繁琐的玻璃球,清澈神秘却什么也装不下,自己也好,江润俞也好,所有的东西都没有……
许礼斯的呼吸渐渐平稳,哪怕跪在地上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极为难受,哪怕知道自己所凝视的那双眼睛什么都没有,哪怕知道一切皆是虚幻,但此时此刻许礼斯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直守在何善身边。
何善醒来时发现身旁趴着一个人,慢慢转移视线,看到了穿着西装趴着自己身边熟睡的许礼斯。
何善想伸出手抚平他脑袋上翘起的头发,却又怕惊醒他,只好作罢。
许礼斯继续睡着,何善虽然已经醒了却还继续躺着,直到躺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许礼斯才悠悠转醒。
“何善,你醒了!”
许礼斯嗓音微哑,何善很板正的躺在沙发上,听见许礼斯的声音,才慢慢转过脑袋去看他。
亲爱的总裁大人!您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定型了。
只是跪着睡半天的许礼斯在站起身时发觉自己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高大的身体突然倾倒了,还没来的及的何善被砸个正着。
许礼斯瘫在何善身上,,何善这下子是真的定型了,之前还苍白的脸瞬间染上几抹绯色。
许礼斯十分不好意思,撑起手臂想起身,却又瘫了回来,何善气笑了,瞪了许礼斯一眼。
“别生气!我这就起来。”
“那你倒是起来啊!”
“不是腿麻了吗?”
许礼斯看着何善生动的五官感觉自己腿麻也没什么不好,美滋滋。
何善的手臂还被许礼斯的身体压着,稍稍移动身体将手臂抽出来,只是动作幅度过大,又因为穿的是较为宽松的家居服,何善手臂上已经蔓延开的黑色斑块暴露在空气里。
何善想将它盖住,却被许礼斯一把擒住,他的脸色不太好,眼神冰冷。
“这是什么?”
黑色的斑块在苍白的皮肤上十分扎眼,像是墨水滴在了油画布上一般。
之前何善在公司晕倒,送到医院时许礼斯见过他手臂上的黑紫,虽然很恐怖,但却没这么大。
许礼斯撑起一只手臂,慢慢起身,眸色里是猜不透的墨色。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伤到了。”
何善想从许礼斯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开,却被他攥的死死的。
“去医院。”
拗不过许礼斯的何善被他拽着到了医院,一番检查下来,什么事都没有,许礼斯不愿作罢,有又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许礼斯的手在颤抖,何善身上的异样让他很不安,总有一种感觉,何善会因此离开自己。
所以,有关何善的一切许礼斯都要注意,生怕某一天自己的感觉被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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