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哈特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简直是一场灾难。
刚开课他就给学生们发了一张不知所谓的试卷,里面的考题都是关于他个人信息的喜好,哈莉耐着性子把能填的空格都填满了。
但洛哈特仍然没有停止的意思,他把收上来的试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翻着看。
“啧啧,几乎没有人记得我最喜欢丁香色。我在《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里面提到过……有几个同学要再仔细读读《与狼人共度周末》了,我在书中第十二章明确讲过我理想的生日礼物是一切会魔法和不会魔法的人和睦相处……”
他朝他们调皮地眨了眨眼,哈莉看见几个学生都趴在桌子上忍笑忍得全身颤抖,“只有赫敏格兰杰小姐知道我的秘密抱负是消除世上的邪恶,以及销售我自己的系列护发水——好姑娘!”
“事实上,”他翻了翻她的卷子,“一百分!赫敏格兰杰小姐在哪里?”
赫敏尴尬地举起了手,“不错,格兰芬多加十分。”他宣布道。
“系列护发水?”哈莉小声问道。
赫敏看也不看哈莉的脸飞快地说道,“想笑就笑吧……我不能忍受卷子上出现我明知是错误的答案。”
“我知道——往好处想,至少还加了十分,”哈莉安慰道,“也许他只是过分自恋呢?”
她们很快就知道这种说法也实在过于美化洛哈特的真实水平了。他端出一个笼子,大肆渲染了一番自己将要释放的怪物的危险,可揭开笼子上的布帘一看,居然只是康沃尔郡小精灵。
最糟糕的是,就连这些小精灵他也对付不了,他的魔杖在手里就好像玩具一样,一点儿魔法也使不出,几下就被小精灵们给抢去了。
恰好下课铃一响,学生们都往外跑出去,洛哈特还在奋力跟几个正在抓他头发的小精灵搏斗,他那飘逸发光的金发被弄得乱七八糟,他好不容易拔下最后一只,连带拽下一小团自己的头发也不顾了。
洛哈特狼狈地往门口冲去,在出门之前,他对着正帮忙解救挂在吊灯上的纳威的三个学生命令道,“请你们三位把这些小精灵都抓起来。”
他说完就赶在他们前边跑出了教室,甚至还把门带上了。
“你敢相信这个吗?”罗恩嚷道,一只小精灵咬住了他的耳朵,痛得他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四个银西可。”赫敏脸色难看地说道,“等我们出去我就给你们。”
她抽出魔杖指着这只小精灵施了一个冰冻术,这才把它从罗恩耳朵上扒了下来。
冰冻术不是什么很难的咒语,他们很快就把这些小精灵都塞回笼子里了。
开学才一天不到,赫敏就发现自己的朋友不得不跟她错开作息时间。
“科林老是在走廊堵我。”哈莉郁闷地说,“虽然这么想很不厚道,但我真的觉得有点儿烦了。”
“你刚开始不应该对他这么友善的。”赫敏点评道,“严格来说他除了特别爱跟你打招呼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赫敏,你先帮我挡一下可以吗?”哈莉拉着她的手请求道,“等他习惯找不到我了就好了。”
赫敏自然不会拒绝她最好的朋友,下午的变形课一结束她就跟罗恩先收拾东西离开了,留哈莉独自一个人在教室里待着。
科林表现得比她料想得还要好,她想,最近她的确很需要一个能够光明正大避开与赫敏一起出现的借口。哈莉看了看教室上方的钟,又稍等了五分钟,才不紧不慢地往二楼女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这间盥洗室可能是整间学校里最破旧、最阴暗的地方之一,站在门口都能隐约听见里面幽灵的呜咽声,哈莉推开门,无视挂着故障两个字的牌子往里面走去。
她环顾四周,在一面污渍斑驳的、裂了缝的大镜子下面,是一排表面已经剥落的、石砌的水池。哈莉检查了每一个破旧斑驳的单间,确认这里确实除了她和只顾着独自哭泣的幽灵桃金娘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之后,她才回到水池边上。
她找到那个刻着蛇头的水龙头,“打开。”她说。
哈莉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顿时,龙头发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开始飞快地旋转。接着,水池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露出一根十分粗大的水管,可以容纳一个人钻进去。
哈莉的手中握着曾属于奇洛的那根魔杖,她默念着伏地魔发明的飞行咒,瞬息之间,她清晰地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四周的事物都已经扭曲变形。她在地面积水的反射中看见自己已经幻化为一团黑色雾气,只有对目的地的执念吸引着她往去处而去。
这奇异的黑雾沿着黑洞洞的水管飞速而下,半分钟之后,哈莉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条潮湿、黑暗的石头隧道之中。
她举起魔杖,一朵朵明亮的苍白色光源从她的魔杖顶端飘出,整条隧道即刻亮如白昼,她看见墙面上水渍遍布,石头地砖上铺满了小动物的细小骨骼,像一张奇特的地毯,踏在上面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骨头折断的清脆声响。
在接连转过两个弯道之后,去路就被一堵石墙给挡住了,两条雕刻精美的石蛇盘踞其上,眼睛部位还镶嵌着绿莹莹的宝石。
“打开。”她重复道。
两条蛇分开了,石墙从中间裂开,滑到通道两边消失不见。斯莱特林的密室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面前,尽管她曾经在里德尔的记忆里见过这间密室,但真正置身其中,她还是能感觉到这个位于黑湖之下的空间是多么的空旷与开阔。
只见数条刻着盘绕纠缠大蛇的石柱在房间两边支撑起挑高融入上方黑暗的天花板,墙面地面四处遍布绿莹莹的苔藓,在这间长长的、光线昏暗的房间尽头,一张巨大的石雕人脸紧紧的贴在石墙上。
哈莉径直从这空间中央走道穿过,她在雕像的面前停住脚步,抬起头打量这张巨大的面孔,这是一张遍布沟壑的、丑陋的脸,按照伏地魔的推测,这就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脸——他的审美跟伏地魔可算是一脉相承的疯狂。
还好她今天不是来参加斯莱特林密室一日游,不然只看见这个景色可太令人失望了。
面对石像,哈莉念出召唤蛇怪的话语。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兹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哈莉注视着它的嘴巴逐渐张长大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有什么东西正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滑行而上,哈莉垂下眼睛,捏紧魔杖,不一会儿她就听见蛇怪的身体落在地面上沉重的声音。
“闭上眼睛。”她命令道,一边侧耳倾听蛇怪迟缓滑动时发出的摩擦声。
“闭上眼睛。”她一直等到四周完全寂静才又重复了一次,这次她听见蛇怪应答的嘶嘶声,然后她才抬起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蛇怪半直立的、粗壮如树干般的身躯,和覆盖全身泛着绿色金属光泽的黑色鳞片——然后是紧闭双眼垂落在她面前的硕大头颅。
哈莉轻轻抚摸它冰冷光滑的鳞片,蛇怪在面对蛇佬腔的时候果真非常温顺,遗憾的是她不知道如果它同时面对自己和里德尔的时候会如何抉择,按照时间顺序来说,里德尔才是那个先到的人,两个蛇佬腔——她可不愿承担这样的风险。
她下达了最终的命令。
如果应付科林也像对付蛇怪一样这么轻松就好了,在两个小时之后的晚餐桌上,她这么想到。
这个男孩对哈莉的热情不单只没完没了,热烈程度也不曾衰退一分一毫,他可不像蛇怪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在哈莉不情愿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照出现不误。
尤其是当他听见哈莉次日要参加魁地奇训练的时候,他激动极了。
“你是一百年来最年轻的院队找球手,对吗,哈莉?你是吧?”这个小男孩在休息室里缠着她问道,“你一定特别厉害。唉,我从来没有飞过,难不难?”
“不难,”哈莉耐着性子说道,“一点儿也不,为什么你不亲自去看看呢?就在明天下午。”
她以为这样就能终结话题了,可她好像不小心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立刻开始问哈莉有关魁地奇的常识。
“可以吗?可我不大懂魁地奇,”科林神往地说,“我听说是不是有四个球?其中两个飞来飞去,要把球员从飞天扫帚上撞下来?”
哈莉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写作业的两个同伴竭力维持不笑的脸,她无可奈何地把整个魁地奇比赛流程讲解了一遍,才终于暂时摆脱了这个小男孩。
“你对他可真有耐心,”罗恩笑嘻嘻地说,“不知道我们明天有没有这个荣幸看你们训练呢?”
“当然可以,”哈莉有气无力地说,“但明天会很早。”
次日清晨,露水都还没散去哈莉就来到了扫帚棚,她拿着扫帚往球场更衣室走去,她还以为她到得挺早,但伍德和别的队员都已经在更衣室里坐着了。
这么些人之中,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只有伍德一个人,弗雷德和乔治的头发都跟鸡窝一样乱,有一个叫艾丽娅的女生已经睡着了,安吉丽娜和凯蒂拼命打着哈欠。
一看到哈莉进来伍德立刻站了起来,他手里捧着几块板子,上面画了很多示意图,显然是战术之类的,“虽然我们上个学期获得了魁地奇杯,”他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为了今年再续辉煌,我暑假在家的时候想了好几个新战术——”
他用魔杖一点,纸板上的箭头立刻像毛毛虫一样蠕动了起来,可他还没开始演讲五分钟,队里面的孩子们就趴下去了一半。乔治的头好几次撞到哈莉肩膀上,他连说了两个对不起。
当他开始说第四个对不起的时候,伍德才刚刚讲完第二张板子。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上场训练,”哈莉抓住机会建议道,“不然这样干说大家都睡着了也没用呀。”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
伍德沉着脸,但他也控制不了队友们打瞌睡与否,“我们要加倍奋力训练——要按我安排的来实践新理论。”
他大声说,抓着扫帚带头走出了更衣室。
他们进入球场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哈莉在球场上空飞了一圈,跟看台上坐着的赫敏和罗恩打招呼。
就在他们开始尝试伍德的新战术的时候,哈莉听见看台上传来咔嚓的声音。
“谁在拍照片?”弗雷德在经过哈莉的时候恼火地问道。
“格兰芬多今年的新生——”她不需要仔细看都知道是谁,“他很喜欢拍照片。”
“今年的新生吗?”弗雷德眯着眼睛看过去,只看见一个举着相机的灰发小男孩。
“对,科林克利维。”
“朝这边看,哈莉!”科林在看台上挥舞着相机尖声喊道。
“那是谁?”伍德飞到他们身边皱着眉头问,“他怎么拍照片,是不是想刺探我们的新方案?”
“别担心,奥利弗,”弗雷德挤眉弄眼地说,“是我们学院的新生,好像还是哈莉的小粉丝呢。”
“那也不行——”伍德暴躁地说,“万一照片被斯莱特林的人偷去了呢?”
“我不觉得他们有偷照片的必要,”乔治在下边说道,“你看——他们亲自来了。”
他们顺着乔治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几个穿着绿袍子的人正在走进球场。
“可我们今天订了整个球场了,都登记过了。”伍德气愤地说道。
他带着队员们落在地上。
“怎么回事,”伍德冲着斯莱特林队的队长弗林特大声嚷道,“你们来干什么?你没看见球场使用登记表吗?”
“那有什么?”弗林特拿腔拿调地说道,“这地方这么大,是不是?再说了,我们有斯内普教授特批的条子,”他不慌不忙地从袍子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羊皮纸,“他特批我们可以在魁地奇球场训练我们的新找球手。”
“谁?”伍德问,他立刻抓住了他想要的信息,“什么新找球手?在哪儿?”
在斯莱特林一字排开的六个形容高大的队员身后,闪出一个稍矮一头的男生,他的金色头发整整齐齐地用发蜡梳在脑后——是德拉科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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