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霜霜落水了。
她走到河边的时候不小心脚滑跌进了水里,是孟津将她救了上来。
潮湿的身体相依,身上还盖着件男子的外套,容霜霜惊魂未定的心口砰砰直跳。
但与此同时,更大的游离感浮上她的心头,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这次没有再发生了?
鬼使神差下,容霜霜忽然想到了一种她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沈拂衣,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容霜霜透出几分粉意的面颊缓缓苍白了几分。
山火在下一刻爆发,而上辈子属于她的机缘,也始终没有出现。
……
沈拂衣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想到了刚才那个古怪的梦。
她试图和那片小绿叶对话,对方毫无动静,但她周身灵气涌动的时候,手掌心里便会渐渐呈现出一抹绿色的印记。
山火爆发的时候,沈拂衣不得不和其他人一起先离开秘境。
等一行人到秘境外汇合的时候,众人却诧异地发现容霜霜和孟津的衣服都是湿的。
赵锦枝得知容霜霜落水后忍不住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走个路都会掉水里去?”
容霜霜被她这么一说,泪珠顿时就落了下来。
赵锦枝嘴快说完又后悔不迭。
几个人没有在原地过多停留,先后离开。
等沈拂衣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她已经困得眼皮子打了一路的架。
像她这样年轻的人按理说就算再进出十次秘境也不至于这样。
但偏偏沈拂衣的神识是在外力支配下被侵入一场梦,透支灵力之后,会比往日都要疲累也是在所难免。
是以沈拂衣回去以后什么也不想问,一头冲进房门就扑到床上直接睡了个天昏地暗。
不得不说,她今晚的睡眠质量是格外的好。
连手掌心偷偷长出了一片绿叶她都毫无知觉。
焉了吧唧的小叶子在空气中轻轻摇头晃脑,确定沈拂衣没有和别人一样想要把它炼化融合的念头,察觉到了宿主身体透支的状态,便偷偷地吸取天地之灵,从自己被灵气冲刷鲜亮的绿叶上循环过渡到宿主的身体里。
就像是照顾它扎根的土壤一样,它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拂衣这一觉睡得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上下都张开了毛孔,被灵气反复冲刷。
但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却是被一种让人浑身毛毛的感觉给惊醒的。
就好像在黑暗里有个什么阴森的怪物在盯着似的,让人脊背发凉。
沈拂衣睁开眼,立马就在床头看到了一个黑影。
沈拂衣差点没被吓死。
直到灯芯“嗤拉”点亮,沈拂衣才看到那黑漆漆的墨袍,以及白森森的脸庞。
薄意卿那副又冷又戾的眉眼在背光的角度来看,别说是黑无常,就算是去客串阎王都有人信。
沈拂衣坐在床头,懵逼了半天,张嘴就问:“你……你怎么来了?”
薄意卿盯着她不说话。
沈拂衣本能地后退了点,可下一刻却被他掐小猫似的一把掐住了后颈。
那种猝不及防的凉意带着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瞬间就戳中了她的鸡皮疙瘩,叫她周身一颤。
要命,原来她脖子后面这么敏感?
薄意卿凑近了些,黑眸幽幽地凝望着她,目光似在寸寸打量着她的脸,又好似在找寻什么。
他抿紧了唇,那张脸毫无男女忌讳地凑上前去,贴着她脸庞弧度一点一点滑落到少女鲜腻的颈窝。
沈拂衣敏感地感受到他的唇几乎都凑到她锁骨上时,让她汗毛都瞬间竖了起来。
她弓着背,表情一片空白。
他这是……在干嘛?
突然发现他其实不仅仅是个反派而且还是个男人?可以走强取豪夺路线?
那种冰冷气息扑在颈窝的感觉让沈拂衣僵硬着四肢,脑袋瓜都嗡嗡的。
薄意卿本能地凑到她的颈窝,在人体血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半敛着眸仔细地嗅了嗅,眸色越来越冷。
他面上的神情在暗夜里也越来越阴沉。
冰冷的气息微微退开。
薄意卿危险可怕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少女的脸上。
他口吻阴森地开口问了两个问题。
“你去了哪里?”
“身上怎么染了一股骚味?”
那语气,活像是沈拂衣没经过他的允许就背着他在粪坑里偷偷洗过澡似的。
睡得头发都炸毛的沈拂衣:?
在这种疑似调戏良家妇女的前奏下,他这一脸嫌她臭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句让人极容易联想到“你好骚”的句式?
你被洪世贤魂穿了?
沈拂衣虽然是一只废柴,但她也多少了解修士和凡人不同。
修士一脚踏入了修炼的大门之后,在修炼的过程中,净化体肤会使得他们身上失去各种污浊恶气。
在这个过程中,修炼的阶段越深,最终也会净化出一副内外通透的冰肌玉骨,仙气缭绕。
本体会有什么样的气息,取决于他们修炼的功法,亦或是其他灵物的影响。
而沈拂衣这只炼气期的菜鸡在当日吸收了薄意卿大量的纯灵之气,又与他结契,周身一直都带着他的气息,只是她自己嗅不到而已。
不过才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现在身上又多了其他东西的气味,薄意卿发现自己真是小瞧了她这个废柴体质。
沈拂衣自己则仍是一头雾水。
她若清楚这点,就必然也会知道,在秘境里体内的灵血会吸引妖兽并不是偶然,而她身体里多出来的那东西会选择她,也未必与此无关。
她什么都察觉不出,只能低头贴着手背嗅到那种带着体温的气息。
以往是带着淡淡的灵脂香膏气味,但这次却自肌肤本体上嗅到了一种陌生的香。
一种似花香又不似花香的气息,总之是一种非常好闻的植物清气,不知道到了这大佬这里怎么就变成了骚味?
沈拂衣想到自己身体里长草的事情。
随即又想到身体里不仅有草,还有某个疑似蛊的玩意儿,中间被包围的水灵根顿时就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这处境根本就是沈拂衣本人了。
她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就改变了主意,缄口不提。
沈拂衣对上大佬阴冷审视的目光,咽了口口水,“可能……”
她紧张地舔了舔唇,可见并不擅长撒谎。
“可能是今天去秘境的时候被妖兽给舔了一口?”
薄意卿扫了她一眼,掐住她后颈的指腹像是几条冰冷的小蛇一般,在她肌肤表面温吞地摩挲了几下。
他垂眸盯着她的双眼,语气毫不留情地揭穿:“你在撒谎。”
掌心下的少女瞬间僵成了一块木头。
他轻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然后似不满一般,反手甩袖离开。
沈拂衣仍然坐在床头,看着空洞大开的门,外面幽幽的冷风正嚣张肆意地往屋里头钻,钻得她睡意全无。
沈拂衣:“……”
是啊,她撒谎,所以他就可以半夜三更不睡觉跑人家床上各种骚操作?
沈拂衣觉得这个人绝壁有病。
就算没病,至少也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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