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确实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何淑雅的这种改变属实有些突兀了。
进入青湖精神病院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彻底脱离了之前的夜生活圈子。
这非常离谱。
不过我觉得可以以她为突破口来探寻这家病院的秘密。
为此,我让李杏儿下班后来看我时给我带了一大包鱼皮豆。
等出去了,给胡桃加一把狗粮吧。
这货调查的时候并没有简单的只关注我们需要的部分,连何淑雅的一些习惯和爱好也摸得很清楚。
这女人特别喜欢吃鱼皮豆,只要一开吃就停不下来那种。
甚至有人说因为想和她上床就在朋友的建议下买了一包鱼皮豆给她,结果本来并不怎么熟的何淑雅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还真是有点毁三观,不过对我来说却是好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我挺开心,那就是直到太阳落山我都没有看到卢静。
如果和这位卢医生碰了面,我这个曾经半夜潜入病院的家伙,十有八九会被她给赶出去。
晚上八点钟,探病时间结束,整个病院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一股诡异的气息开始在夜色中弥漫。
“清洁时间到了……该睡觉的……好好睡觉……不要乱跑……清洁时间到了……”
长时间卧床让我的意识有些模糊,直到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呢喃。
清洁时间到了是什么意思?清洁工开始打扫病院了?
可也没必要用这种腔调说话吧。
我悄悄走到门口,略微思索了一下,把耳机摘下来怼在了猫眼上。
偷窥这种事情如果有选择的话最好不要用肉眼去做。
人的眼睛是会放出一种生物电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时常可以感受到别人的目光。
打开手机软件,走廊里的画面出现在了屏幕上。
走廊里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人站在距离我门口不远的地方。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后背。
这人始终低着头,从背面看就好像没有脑袋似的。
他走的很慢,每朝前挪一步,就会重复一遍那句话。
而他手中的拖把并不会像正常清洁工那样来回擦拭,而是随着脚步缓慢的往前推,留下一行略有些显眼的湿痕。
这啥情况?单纯的拖工?还是哪个病人没看牢从病房跑出来冒充工作人员了?
“呸呸呸!我说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进医院之前就不能把鞋底子清理干净点吗?这特娘的谁踩了狗屎进来啊!呸呸呸,太恶心了!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非要塞你们一嘴不可!”
我正看着清洁工瞎琢磨呢,却不曾想原本说话跟叫魂一样的清洁工突然以泼妇骂街的架势爆出了一连串的话,说的还很流利。
而且光说好像还不过瘾,就像是要威慑一下那个踩狗屎进来的家伙一样,他抡着拖把转了一个整圈。
我勒个去的,这特娘的有点夸张了啊。
当那货转到面对我这边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丫挺的根本就没拿什么拖把。
之所以以为他低着头是因为这货的脖子真的很长,以至于脑袋都杵到地上了。
所谓的拖把头就是他那头发乱糟糟的脑袋。
地上的湿痕是他用舌头舔出来的,而现在那条舌头上正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显然就是让他发怒的狗屎了。
从脖子长度看,这货应该是从高街病院阁楼里搬过来的吊死鬼。
还真是老资历了啊。
只是不知道这么老的资历为什么还没轮到他夺舍重生。
难道说……这家病院里的鬼怪群体不止我那天晚上见到的护士站一个?
但是只有护士站里的那些才能得到夺舍重生的机会,其他的则是要在病院做工,等护士站里有空缺的时候才有机会进入护士站?
这似乎也揭示了为什么那天晚上,护士站里的鬼魂并没有把最后那个瘸子当做同伴。
第一天晚上,我并没有出门行动,只是躺在床上看着护士站里的直播。
护士长依旧是一副脾气暴躁的样子,不停歇的训斥着其他那些鬼怪。
就像是印证我之前的想法,画面中并没有看到那个瘸子,而是多了一个面色惨白,双眼被线缝起来的女人。
除了瘸子之外,卢医生也没出现在护士站里,也可能因为她的缺席,这一次鬼怪们并没有投票去哪里吃宵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刚抱着膝盖在床上蜷起来,病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本以为是何淑雅过来给我送药,还想着怎么把鱼皮豆拿给她时却发现进来的并不是何淑雅而是卢静。
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我这精神病还要不要继续装下去了?
卢静的话,是肯定能想到我在装病的。
“108号病房,陈长生?”
卢静拿着张单子走到病床前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起我来。
我让她看得有点发毛,差点就没忍住想抬手跟她打招呼的冲动。
“哎,我治精神病也治了很多年了,说实在的,第一次听说精神病能传染,而且还这么快。”
卢静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很是悠然的翘了个二郎腿。
“我说,你这该不会是深川那边的精神病院派过来学习的吧?让个姑娘来住几天不算完,你自己也进来了。你到底想干嘛啊?”
我……我要说我想抄了你们老巢,你能答应吗?
“我看了你的病例,就医记录竟然是真的,你挺有本事的啊。也不知道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不过我奉劝你几句,体验几天生活就好了,没必要待太久,那对你不好。”
相对于晚上那个随便站在哪里都能扮半天雕像的卢医生,白天的她话多了不少。
她知道我有问题,但是并没有立刻驱逐我的打算,而是让我见好就收。
不应该啊。
对于我这种目击者就算不灭口也得尽快赶走以免惹上麻烦吧。
念叨完之后,卢医生并没有等待我的答复就起身离开了。
而在她转身的时候,我瞄到了她手里的那张单子。
那竟然是一张病人的资料表,照片位置贴着的分明就是我的照片。
娘的,难道她让我别待太久是因为已经有某个家伙想要来夺我的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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