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川说这件事，陶载毫无反应，抱半个冰西瓜埋头舀着吃。
倒是抱着另外半个的贺琊哼笑一声：“怎么，还要我去给你加油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卫川不知道他想什么，“我是想问问那个封印的事。你之前说有上百道，那它究竟具体是多少，而我出发前又解了几道？”
贺琊的笑意淡下来，挑了挑眉：“怎么忽然想到问这个？”
卫川双手抱胸：“应该说我怎么这么迟才问吧，自从你解开封印，我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这封印里有什么鬼，为什么还要能力足够的时候才能了解？”
虽然说参加这个校运会多是因为她以前从没参与过，想要凑凑热闹，但由此联想到的封印一事也十分重要。
“算了，”贺琊把瓜放下来，“反正你都已经接触过神国，那说这些应该也没什么事。”
与神国有关？
“封印一共一百一十八道，目前解开七道。这些封印从各个方面压制住你的能力，包括但不限于体质、精神、能量，以及一些完全被掩盖，导致看不出究竟是什么的东西。”
“按它的手法和能量波动来看，这封印是神灵给你下的。”
陶载吃完瓜，抬起头来旁听。
“而你的血脉表明，就算你父亲与神灵无关，也至少是代行者级别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常世结婚生子，那就不知道了。”
没有直接往神灵本尊身上猜，那还是因为常世会压制神的能力以及有可能造成痛苦。想来大概也不可能有神先在常世呆了至少十几年，又去鬼界继续痛苦吧？
卫川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什么反应。
“就……就这？”
贺琊：“那你还想怎样？”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仅仅是这种事，之前不能告诉我呢？”
她爸爸不是普通人这是完全能确定的事，至于和神国有关系，她自己也有过猜想——或者说她就是把各个种族都猜了个遍，但这也没有引起什么不对的后果。
大医官很不负责任地丢了两个字“省事”，然后又抱起西瓜，不想再聊这个话题。
卫川越过茶几劈手夺走他的瓜：“不行，不许吃，怎么回事，你为什么总是说话说一半？”
贺琊一时不察，还真被她抢走了西瓜，拿着勺子整个人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旁听陶载也愣了愣。
卫川盯着贺琊：“你之前说我没有了解这些事的能力，问你神国鬼界的问题也说不知道不清楚，可是现在又变成为了省事。那之前问你的问题，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贺琊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问，顿时皱起眉头。
他把勺子轻“喀”一声拍到木茶几上，回视卫川：“我不想与你说，那又怎样？”
卫川也把瓜往茶几上一放，口不择言：“那我就把你的瓜砸了！”
陶载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按住小魔王肩膀：“冷静点，这瓜是用你的钱买的。那个，他不想说，你可以问我或者问临崇啊，别生气。”
“可是你和临崇经常在做无法打扰的事，没办法实时询问啊。”卫川示意他离开战场，“不是你们的原因，我就是想和他说。”
贺琊冷笑：“所以都是我的原因咯。”
陶载还想拦，卫川有些不耐，不过即使生气也仍然不该对别人乱发脾气。她避开陶载手腕上的裂纹，将他的手移开，这才回了贺琊的话。
面对这样的她，陶载莫名不敢动，缩着手看她转过头。
“我该说是吗？从一开始进入魔界，我的态度就是很正常的与人交往。你与我结契，由此厌恶我这并没有什么不对，但我向你询问的分明不仅是私事，还有各界正经的信息。”
说到这里时，贺琊似乎想开口，但卫川没给他打断的机会。
“如果你不想说，给出线索让我去询问记录员、询问其他知道的闲人也行，为什么说一半留一半，学习怎样做谜语人吗？”
贺琊听得恼火不起来，露出一个近乎茫然的表情：“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不要忽然露出可怜的表情好吗，我在很严肃地和你讨论这件事。”卫川感觉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奇怪的方向去。
陶载小心翼翼地扯扯她衣袖：“其实，这件事之前不和你说也是有原因的。”
“神灵对与自己相关的一切事物都有感应，包括对祂的印象。”
“此前你不知道任何神国的信息，如果贸然告诉你，恐怕引起你过度思考。在未确定下封印的究竟是谁的情况下，让你被那个神灵注意到就不好了。”
卫川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陶载看她了解缘由，一口气还没松完，又见她转头重新看向贺琊：“所以你是因为不想和我说话，才推说省事的。”
贺琊站起身似乎想说什么，陶载趁他还没开口，赶紧插嘴：“这种事问我就好了。”
“没有你的事！”
“不是这个原因啦。”
贺琊和卫川异口同声。
卫川被这个没弄明白根本原因的家伙整的没脾气，推着他往厨房走：“哎呀让我和他好好聊会儿，你带个瓜回你自家吃。况且我又打不过他，你怎么净紧张他，不紧张我。”
陶载脱口而出：“因为契约里你是主他是从啊。”
贺琊被这个好心的提醒气得差点高血压。
卫川忍不住锤了他一下，力气不大，火气不小：“什么契约主从，我看起来很卑鄙吗！赶紧走你的。”
陶载也是说完才呆了一下，不敢去看贺琊，抱着头灰溜溜的回魔界了。
现在只剩两个人了，卫川看一眼钟，转向贺琊：“好了，临崇一般四到五点才来，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对话。”
贺琊沉默了几秒，却平静下来，坐回沙发上。
“你想和我说什么？”
在他看来，卫川今天的指责毫无来由，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兴致将事情全部告知，她就对此感到不满。
小魔王是不是有点飘了？
而刚刚还嘴都没停过的卫川，此时组织语言半晌，才慢慢说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心里有些矛盾？”
“？”贺琊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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