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人受到惊吓的呼喊声又轻又软,尾音有些被捂住后的含糊,听着让人莫名耳热。

    当然,耳热心跳未必跟着心怀不轨,是恶作剧还是惊悚剧全看主角发挥。

    温九凤感觉腰肢被强壮有力的胳膊箍住,轻易就被拽进玉米地里前,灵敏的感官已经意识到了不对。

    她瞬间就将手伸进跨包,把里头的报纸换成匕首和辣椒水。

    所以她的喊声没有太大,怕惊到过路人坏了名声,更怕惊到坏人没法子断了某人的子孙根。

    末世放纵了大部分人的天性,活在末世的女人,甭管多娇软,想要不被人任意拖走干死在角落里,这样的狠劲只算寻常。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将她拽进玉米地,却迅速后退了几步。

    “喊你都不会大声喊,生怕那些畜生玩意儿不够胆大是吧?”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不耐烦,还带嘲讽狂风暴雨一样砸温九凤脸上。

    季天泽眼神犀利得几乎要扎死谁,那张俊脸上的阴翳叫人看着心惊肉跳,生怕他打人。

    这导致温九凤明明占着理,说话却不自觉虚了许多,“明明是你不怀……你拽我进玉米地,吓唬人你还有理啦?”

    季天泽咬了咬后槽牙,她是要说他不怀好意?

    他在这小娘们眼里就是个流氓形象?这要是侯大寿他们,他这会儿都懒得说话,直接上手揍一顿再说。

    他紧绷的腮帮子微抬,朝温九凤左边点了点下巴,语气讽意更甚,“长那么大俩招子是用来喘气的吗?看清楚再说话。”

    温九凤被他冷唳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莫名不太敢看他,偏过头又被吓了一跳。

    地上那两团血呼啦的东西……是人?

    “你……”温九凤倒是不怕这种血腥,但眼神有点迷茫,她疑惑看向季天泽,“你是在帮我?”

    她不傻,这个时间埋伏在玉米地里两个男人,必定不会是为了好事儿。

    她最近回大队的时间晚,有心人想知道并不难,那对方想要干嘛就太好猜了。

    “不要自作多情,我这是响应大首长的号召,见不得有人在新蓝国的光辉下犯罪,流氓罪传出去,整个公社都跟着丢人。”季天泽抱着胳膊睨着温九凤冷声道。

    “倒是你,你是在躲着我?”

    不用温九凤回答,他逼上前几步,声音多了点肆意,“怎么,我是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对你有意思?你宁可冒着被人强抱的危险,都要避开跟我碰面?”

    说着他脸上反而带了点笑,只是眼神还是冷的,“还是温同志看不上我们知青?”

    熟悉季天泽的人看见他这样有点邪气的笑,都要心里发憷了,他越是这样肆意张扬,翻脸越快。

    在干休所兰小兵找事儿那次就是,他就这样笑着,给好几个兰小兵开了瓢。

    温九凤抿了抿唇,她倒不怕季天泽这样,更疯狂变态的人末世里也有的是,但她也不想回答季天泽的问题。

    不管怎么回答,要么是自视甚高,要么是瞧不起人,肯定都要惹恼这人。

    她躲着更多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上辈子那个狗比大佬就是季天泽这种类型。

    狗比大佬当年也是给了温九凤不太对劲的感觉,然后她就被迫进了那人鱼塘,随后便是数不清的麻烦。

    在别人眼里那人对她总是有点不同的,所以他的情人都视温九凤为眼中钉。

    被那些情人好不容易团结一次害死在丧尸堆,并非她躲不开那些丧尸。

    只是躲掉一次,意味着更多的麻烦,那些女人尖锐的撕逼和吵架声,对温九凤这种喜欢安宁的人来说,算是最大的折磨。

    她不喜欢那种无休止的针对和折磨,也没了在意的人,空间里能储存物资的地方都塞满了,她没啥活下去的动力,才干脆顺着那些女人的意,跟丧尸同归于尽。

    当然,她带着那么多重要物资死掉,那些女人也活不下去就是了,狗比大佬疯起来,是真让人害怕。

    同样的道理,季天泽这样的人身边肯定也会有许多麻烦。

    这点她跟温老五想法一致,想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说话!”季天泽见她睁大水汪汪的眸子突然走神,忍不住掐了掐她脸颊。

    温九凤反应慢一拍,挥手也没人家缩回手去快,鼓着小脸换了话题,“那他们……还活着吗?”

    季天泽:“……”

    他面无表情呵呵了两声,“你担心要轮j你的人?”

    他心头憋了好些日子的燥气拱啊拱,鼓破心口猛地窜上头顶,像烟花一样,达到也就瞬间散开了。

    季天泽啧了声,蓦地有点无趣。

    真实年纪好歹是三十几岁呢,世界还等着他去征服,女人根本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他怎么会突然犯抽管起闲事儿?

    他拍拍脑门,冷着脸想要扭身回大队。

    温九凤立刻摇头,声音虽然软却很清脆,“那得多不知道好歹,不管季知青是为了什么,我都感谢你,不能连累季知青呀。”

    季天泽紧绷的肌肉突然松了些,但他没动,只扯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要是死了的话,挖个坑埋了吧,要是没死……”温九凤轻软的嗓音带着点不好意思,她将手从跨包拿出来,“不如帮他们在身上做个手术,省得他们以后伤害别的人。”

    要是死了,埋完她半夜收空间里有机会处理掉就行,没死那处理的法子就多了。

    季天泽看着这小寡妇露出赧然的神色,垂着嫩白的小脸,只小手悄悄递出把匕首,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低低艹了声,声音里带上了笑意,“你想……在他们哪儿做手术?”

    虽然天色很暗,季天泽的眸子也深邃,但温九凤不敢小觑他眼神中的打量。

    她咬着樱唇眨了眨眼睛,学着某人鱼塘里某些品种的样子,单纯极了,“眼睛看不见就没办法做坏事了吧?或者……或者手筋脚筋也行,没办法动手动脚也算是除害了。”

    季天泽唇角弧度莫名大了些,“哦?那不如阉了他们,不是更痛快?”

    “啊?”温九凤演技没那么好,红不了脸,好在夜色里也看不大清楚,她低着头装羞,“可,可那样万一他们狗急跳墙,到处造谣怎么办呀?”

    季天泽扫了眼旁边已经开始哆嗦的那两团,“唔……那就阉了,再割了他们的舌头,扔革委去。”

    “呜呜……”伴随着鬼一样的呜咽声,很快玉米地里就出现了浓重的尿骚味儿。

    温九凤:“……”

    她蹙着秀眉后退,捏紧了匕首,怕醒过来的人突然暴起。

    “醒了就赶紧滚,要是再敢起什么歪心思,下次就直接把你们埋农场里去。”季天泽不动声色站在温九凤身前。

    那俩人哆嗦得像是得了癫痫,吚吚呜呜的不知道是疼还是怕,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大路上跑。

    温九凤歪着脑袋有些担心,“就这样让他们走啦?”

    那俩人身子僵了下,虽然都瘸着腿,却跑得更快了。

    “我让他们留了能直接枪毙的把柄,他们不敢瞎说。”季天泽浑不在意道。

    怎么当个善良的人他还得继续摸索,但怎么对付恶人,上辈子他就已经修到满分了。

    他动作巧妙接过温九凤手中的匕首掂了下,质量不错,像军刀,又像刺刀,可能是杨大志或者他爹的东西

    “刀不错,你男人的?”季天泽侧着刃在拇指盖上轻轻划了下,立刻就划掉一截指甲。

    他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摩挲着匕首有点上瘾,没有男人不喜欢厉害的武器。

    温九凤点头,反正于婉茹也不清楚,她说是就是了。

    季天泽听她轻声嗯了声,手上动作一顿,捏着匕首尖给她。

    温九凤去接,没拔动,她只能抬起头去看季天泽。

    马上就要中秋,几近满月的夜色下银辉满地,习惯了便不算太暗,她能看清楚季天泽微抬着下巴,意味不明地打量自己。

    他好像一直都在用这种类似审视的目光看她,温九凤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躲得就是这种打量。

    季天泽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总之今晚这莫名的折腾一遭,因为气太盛失了点兴致后,他一直都有种说不清楚的兴致盎然。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季天泽不动声色靠近温九凤,低着头更仔细地看着她,“为什么躲着我?”

    温九凤紧了紧捏着包带子的小手,“我刚才说了呀,我怕影响季知青的名声,无论如何季知青都是帮了我,我心里感激,不能给你添麻烦。”

    季天泽哼笑,“除了躲着我,你就没有别的感谢?”

    温九凤有些烦躁,她真的不想跟这人有更多来往。

    可出于小动物趋吉避凶的天性,她又不敢太硬气,软甜的嗓音有点闷闷的,“那你想要什么?”

    “我救了你的命吧?”季天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怕自己?

    温九凤没法否认,敷衍点头,“是,我记着,我还欠季知青双倍的奶糖。”

    季天泽更靠近了些,“咱们算算,大白兔奶糖就不说了,为了盯着革委的人,我送出去几包哈德门,为了摁死姓章的让他不再盯着找麻烦,我还搭上了几条哈德门和几瓶好酒,钱就不说了,烟票酒票这些可不好找。”

    温九凤听愣了,她还以为那个章主任再没动静,举报信的事儿就算完了,原来季天泽还做了这么多事情吗?

    她有点为难,烟酒啥的她真不缺,替狗比大佬收着的珍藏版茅台她都有,但她没法解释来源啊。

    温九凤比月色还要姣好的脸蛋快要皱成包子了,她怎么都想不起,小说里有空间的女主角到底是怎么把物资搞出来的?

    怪不得她只是个路人甲,守着宝山她都没法子。

    “想好要怎么报答我了吗?”季天泽看着她皱起小脸,心情更好了些,不喜欢她发呆,拽了拽她的麻花辫。

    温九凤赶紧退开点,突然想起自己前阵子给家里人灌好的葡萄酒。

    “那……我这里有些前阵子找人酿的葡萄酒。”温九凤从挎包取出个散装着葡萄酒的盐水瓶小声道。

    “烟酒的话我也没有票,等我去县城找我姐的时候,让她帮我攒一点,攒够了就还你,可以吗?”

    季天泽没把这葡萄酒放在眼里,上辈子什么好酒他都喝过,土法子酿的酒更像是果汁,没多少酒滋味儿。

    “我那可是正宗的烧刀子,寻常买不着的,这种散装的葡萄酒你说呢?”他懒着声儿挑剔。

    温九凤心里哼哼,狗男人不识货,虽然葡萄酒就是超市里普通的几十块一瓶的,但酒属于生命体制造物。

    在她空间里优化过,就跟王母娘娘蟠桃园里的桃儿似的,和外头两毛钱一斤的能一样吗?

    她坚持往前递,“季知青不如尝尝再说?”

    季天泽见她不服气,心里有些好笑,没注意到自己连在其他人面前的不耐烦都没了,只漫不经心接过盐水瓶。

    跟那双温凉的小手指尖不小心碰了下,季天泽心头的燥气又开始鼓噪。

    他用舌尖扫着后槽牙,打开盐水瓶上的橡皮盖,“你不会以为一瓶葡萄酒就能——”

    季天泽猛地止了话音。

    开了橡皮塞后,清香醇厚还带着点坚果味儿的葡萄酒味道,让季天泽这种见过世面的都愣了神。

    他二话不说喝了一口,果然,丝滑的醇香酒味儿在口腔中弥漫,还带着点葡萄的清甜,并不过分甜腻,却比季天泽上辈子喝过上万块的葡萄酒还要好喝。

    倒不是葡萄品种优良,因酿造环境而独有的厚重滋味那种昂贵的好喝,而是……将天然和清香发挥到极致的感觉,里头好像还掺了点葡萄皮和藤蔓独有的微酸。

    “你从哪儿得来的?”季天泽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不好女色不好赌,也就好点烟酒了,这辈子回来后,烧刀子他喝不惯,这还是第一次喝到合心意的酒。

    温九凤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多让人酿一些,你跟我说需要还多少条烟,多少瓶酒,我加倍还你,当做谢谢你,可以了吧?”

    季天泽品葡萄酒的动作顿住了。

    艹,他刚才不是在逗这个小寡妇吗?

    刚才绕了那么一大圈,他又不是为了让温九凤还他东西,章主任那狗东西他也是为了自己才收拾的。

    之所以说那么些,是为了让温九凤去知青点给他送几次东西,在陈彦君和廖凯那俩狗比那里找回面子。

    他瞧着满脸认真的温九凤,突然笑了出来,不是以前那种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是真切被逗笑了。

    他错了,比起京中绿花和丰满小秘书,这小寡妇确实更有意思点。

    季天泽突然不想要面子了,也不急着让温九凤报恩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泉水嘛,不得细水长流?

    他敲了敲温九凤脑门儿,一边喝酒一边走在她前头,“你不急着回家了?”

    温九凤捂着脑袋瞪他,这人怎么这么爱动手……卧槽!

    想起可能已经在拄门垂泪的婆婆和小叔子,她立刻抡起腿儿就跑,冲在了季天泽前头。

    模糊低沉的笑声被温九凤完全扔在脑后,只管朝着杨家狂奔。

    冲到家门口,大门虚掩着,并没有于婉茹娘俩的身影,温九凤松了口气,心里暗暗腹诽着季天泽,抹着额头上的细汗推开了大门。

    于婉茹坐在堂屋门槛上,幽幽看着她,两行清泪缓缓而下,“你还知道回来!”

    杨小志站在天井里的枣树下头,颤巍巍伸出小手,“嫂子,我和娘以为你走丢了~~”

    温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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