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里秦厉不是被洪水没过头,就是被台风刮来的木板击中。
睡醒以后,一整天也是心不在焉的。
赵政委也跟着秦厉他们团一起去救灾, 临出门前让金婶多照看照看邵华跟四个小孩。
邵华毕竟是第一次经历秦厉出任务,家里就剩她们孤儿寡母的, 不知道得有多挂心。
于是金婶便趁着台风小了点的时候, 来秦家串门。
金婶上门的时候, 邵华正在用火炉烤衣服。
暴雨连着下了几天, 想晒衣服都没地方去,就算有洗衣机打干, 衣服也是潮的,所以起了火炉,把衣服烘干, 免得起霉点子。
“婶,你来啦?”邵华弯了弯嘴角。
“嗯, 给你送点院子里种的蔬菜,这几天下暴雨,估计你们都没去菜市场。”金婶道。
“那就谢谢婶子了。”邵华感激一笑。
家里冰箱里存的菜都快吃光了, 邵华正发愁呢, 金婶送来的这篮子菜简直就是及时雨。
邵华把菜放到冰箱里,继续烘衣服。
她抓着衣服,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前方,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眼看着衣角就要落到火炉子里,金婶赶紧捞起来,“想什么呢。”
邵华回神, 歉意道, “我走神了。”
金婶道, “你且放宽心,每年他们都得出一两次这样的任务,还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她也很无奈,做军属的,总有这一遭。
金婶又道,“不管怎么说,秦厉跟我家那个好歹是团长跟政委,就算有事,也会指挥下面的同志去做的。”
邵华勉强一笑,别人她不知道,但秦厉这人一向喜欢身先士卒,要真有事,他肯定第一个上。
抗洪救灾这种事,每年都得牺牲一两名同志,难保这次不是秦厉中彩?
想到这,邵华脸色一白。
金婶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看邵华的神色,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金婶叹口气,“不管怎么说,你得把四个小的照顾好。”
这句邵华倒是听进去了,她点点头。
这两天,邵华就这么干熬着,四个小孩也不敢多闹腾,再加上上次闯了祸,现在是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不打折扣。
又过了两天,雨渐渐不下了,有时一天能下两回雨都算多。
邵华说,“这几天下的雨估计把这一整年的雨都下完了。”
金婶道,“哪能呢,雨是下不完的。”
邵华毕竟搬来没多久,金婶是晃儿岛的老军属了,最清楚这边的情况,每年都得刮个好几次台风,不过台风严重程度不一,有些就下个两三天雨,有的甚至只下一夜雨,像这次这种,算大台风了。
天气晴朗了,大家都爱出来走走,路口的大榕树下又多了不少闲磕牙的人。
邵华也跟金婶去转了转,呆在家里,老是容易多想。
张来男坐在板凳上,看到邵华,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这次台风严重,刘团长也出任务去了,剩下张来男带着刘兰刘芳小姐两在家里。
刮台风的第二天,家里就漏了水,张来男找遍家里的锅碗瓢盆才勉强把漏水的地方接上。
刚解决好漏水的事,刘兰刘芳又开始喊饿了。
张来男没有邵华那种囤粮的意识,家里更没有电冰箱储菜,刮台风这几天,她又不敢出去,只能带着小姐两把家里的米面吃了个干净。
顿顿都是只吃米饭或者面条,连碟腌咸菜都没得配,小姐两都饿瘦了一圈,就连张来男也是,下巴都削尖了,愈发显得刻薄。
邵华才不惯着她,你瞪我,我就加倍瞪回去。
张来男到底是怵邵华,被瞪了一眼,就不敢再瞪她了。
张来男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他们咋样了。”
整个家属院里家里男人出任务的不在少数,一听这话,大伙都没了心情。
你一句我一句地道,“不知道,反正肯定平安归来。”“张嫂子,你担心刘团长啊?”
大伙都没了谈兴,邵华跟金婶索性回了家,金婶帮着邵华做菜,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长短不一的汽车喇叭声,听着是从军区那边传来的。
金婶眼睛一亮,“估计是回来了。”
邵华心里一紧,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期盼。
赵政委要回来了,金婶就先回了家。
剩下邵华跟四个小孩,邵美琳一遍遍地问,“爸爸要回来了吗?”
邵华不厌其烦地回答她,“嗯,一会就回来。”
本以为秦厉很快就到,没想到邵华她们都吃过两顿饭了,到晚上九点,秦厉才姗姗回到家。
邵华正带着四个小孩看电视呢,就听见门一响,她一扭头,就看见秦厉的身影,赶紧起身,“回来了。”
她上下打量着秦厉,衣角、裤腿,都是土,脸上、身上,都瘦了,一脸胡子拉碴,一看就是没有好好打理。
秦厉点点头,“嗯”了一声,一样望向她,邵华整个人瘦了一圈,衣服套在她身上仿佛都宽了一圈。
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你瘦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扑哧乐了。
秦厉说,“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要能立马就吃的,先给我垫垫,我中午跟晚上都没吃饭。”
刚回军区上面就拉着他们开会,做总结,每个人都要汇报,整整开了五个小时的大会。
邵华打开五斗橱,把她平时给四个小孩做的零嘴,洒了白芝麻的猪肉脯、海苔片、猪肉干、虾干,反正能垫肚子的都每样拿了一些,凑够一盘。
秦厉接过盘子就开始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饿得不行了。
光吃这点东西怎么够,趁着秦厉垫肚子,邵华去厨房给他下了碗面。
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了桌,赤红色的汤汁里飘着白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小巧的牛肉粒,还有两棵青翠欲滴的小青菜。
秦厉深吸一口气,汤汁的咸香,牛肉的鲜香,直窜鼻腔。
这一碗面下去,浑身都有劲了。
除了给秦厉下面条,邵华也给四个小的各下了一小碗面。
四个小孩端着面碗,吸溜溜地吃着。
秦厉一愣,“晚饭没吃饱吗?”
“才不是,他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吃东西,看别人吃,他们也馋了。”邵华道,又问四个小的,“你们说是不是?”
四个小孩齐齐一笑,也不答话,就在那埋头吃面。
爷五个就在那边吃面边闲聊,秦厉挑能说的事给他们讲了几件。
抗洪救灾毕竟不是过家家的儿戏,只露出一点,就让四个小孩听得惊险万分。
秦厉吃饱了,休息一会,就去泡了个热水澡,把浑身的泥搓洗干净。
这段时间他几乎全天都泡在了冰冷的水里,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泡皱泡白了,好不容易能洗个热水澡,洗完了只觉得人又重新活了过来。
秦厉只留了短短一茬的头发,洗了头用毛巾擦两下就干了。
等他收拾好,邵华已经把四个小孩赶进房间,自个也上床睡了。
秦厉一进被窝,就看到邵华双眼发亮地看着他。
秦厉道,“今晚就算了啊,明天给你。”
邵华嗔他一眼,这人,说什么呢!
邵华说,“你给我讲讲抗洪的事呗。”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邵华既然想听,估计也是关心他,秦厉就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我们到蓝县的时候,洪水都已经淹到这了。”他比了比小腿往上的位置。
“我一到现场,那边的同志就跟我说,有个小孩怎么也找不着,喊遍了整个村子都寻不到,我就带着人把村子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在他家的衣柜里找到了他。”
“后来才知道,那小孩跟人玩捉迷藏,躲在衣柜里睡着了,难怪满村子地喊人都找不到他,等洪水淹到衣柜里的时候,小孩才惊醒,发觉不对劲,当时村民们已经撤离了,他绕着屋子找了一圈爸妈都没找着,然后又躲回衣柜里。”
“你猜我是怎么找着他的?我也是翻遍了村子都没找着,最后又回到他家,转了一圈,突然听见衣柜里传来小小的哭声……找到那小孩的时候,衣柜已经被水淹了一半了,好在是铁包木的,沉,不然衣柜飘起来,那小孩的命就悬了。”
秦厉把这当笑话说给邵华听,他语气轻松,邵华却替他捏了一把汗。
暴雨大洪的天气,带着人冒着雨顶着寒冷一遍一遍地在村里搜寻,那是怎样的艰苦?
秦厉说着说着,眼皮就阖上了,嘴里还在嘟囔,“我把他抱出衣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想到咱家那四个小的,万一,万一,是咱家的……”
他突然没了声,邵华一看,秦厉已经睡着了,嘴边还响起了低沉的鼾声。
邵华把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然后替他掖好被子。
睡吧,好好睡一觉。
次日一早,秦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他洗漱完,一看餐桌,除了早餐以外,竟然还摆了八瓶牛奶,“这是?”
台风过后,奶站的送奶工把这段时间欠的牛奶全都送了过来,加起来一共二十多瓶。
邵华正发愁这么多怎么喝,没想到四个小孩一人从自己的牛奶份额里拿出两瓶,说给秦厉喝,让他补身子。
——这是心疼秦厉瘦了。
秦厉听完,心里酸酸软软的。
孩子们的心意,他不想浪费,愣是一个人把八瓶牛奶全都喝完了,喝得连打出来的饱嗝都带着奶味。
邵华看他喝那么多牛奶,也不敢让他吃早餐了,把早餐一收,准备等十二点再给他吃午饭。
吃完饭,邵华把给他们爷几个做的衣服拿出来。
有几件已经做好了,秦厉用两根手指捏起来一看,一脸嫌弃,“这也太土了。”
他拿的那个是邵华做的夏天穿的褂子,就是那种无袖的,中间只有一排扣子扣下去的衣服。
这种衣服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还有人穿,现在早不见了踪影,反正秦厉小时候是不穿的。
邵华斜了他一眼,“哪里土了,时尚就是一个轮回,你懂不懂。”
她也给秦厉做了一套,把褂子和大裤衩往他身上一拍,“你穿上试试,很舒服的。”
秦厉看了看,四个小孩都在院子里玩秋千和篮球架,屋子里没人,就直接把上身的衣服脱了,褂子往身上一套。
嘿,还别说,真挺舒服的。
这种短褂子无袖,两条手臂露出来,顿感清凉不少,很适合夏天穿。
褂子穿得舒服,秦厉又回房间把大裤衩给换上,就两字,舒坦。
这些衣服做得很快,几乎就是把两片布料拼一拼,然后缝上几粒布扣,不费什么功夫。
等四个小孩满头大汗地回来,衣服也做好了。
邵华把他们赶去洗澡,四个小孩洗完澡出来,秦磊和秦鑫换上邵华给他们做的褂子和大裤衩,跟秦厉站在一块,颇有点亲子装的感觉。
即使有电风扇在,邵华坐在客厅里干活也是出了一身汗,她等四个小孩洗完澡,自己也进去洗了一通。
出来就换上给自己做的褂裙,其实就是褂子的加长版,裙摆就在膝盖的上边一点。
邵美琳跟邵美婵穿的也是褂裙,跟邵华的是同款,邵美琳的是白色的,邵美婵的是浅黄色的。
一家人换好衣服,都长出了一口气。
大夏天的,就要穿得清凉一些,要是把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迟早得中暑。
秦磊跟秦鑫现在早就习惯邵华时不时地给他们做东西了。
冬天的棉衣、夏天的褂子、斜挎小书包……
两兄弟从一开始的不自在,变得慢慢习惯了。
有的时候邵华没做,秦鑫还要缠着她问。
谁让邵华做的东西那么好,每回都能跟小伙伴们显摆好久。
邵美琳美美地转了一圈,“妈,我等会要出去玩。”
说是出去玩,其实就是出去显摆。
秦鑫也双眼发亮地看着邵华,邵华一摆手,“去吧,都去,让我跟你爸在家静会。”
孩子们一出去撒欢,家里仿佛安静不少。
秦厉也不说话,就看着邵华发笑。
邵华只觉得他发神经,“你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有,你脸上有朵花,看着可美了。”秦厉耍嘴皮子,“我走这几天,你想我没?”
邵华干脆利落地道,“想了。”
秦厉脸上笑开了花,“都想了啥?”
“我在想你要是因公殉职了,我能拿多少赔偿,等给你办完葬礼,我就带着四个娃立马改嫁,找个比你高比你有钱还比你帅的小白脸。”邵华装模作样地感慨道。
秦厉一想到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娃,喊别人叫老公,喊别人叫爸,再想到邵华大腹便便的给别的男人洗手做羹汤,做衣服。
他心里就恨得直痒痒,咬着后牙槽道,“你敢!”
“你都敢出这么危险的任务了,我怎么不敢。”邵华斜眼看他。
说到这个,秦厉没了底气,软声道,“这不是组织上安排的嘛。”
邵华承认,她只是个小女人,什么家国大义,为民献身这种事,让个高的来,她只想秦厉平平安安的,只想好好守护自己这个小家。
不过,邵华也知道劝不动秦厉,以前比这还危险的任务,估计秦厉也不是没出过,嗫嚅道,“总之,总之,以后一定要把你自己的安全放在最先。”
秦厉笑着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香了一下,“遵命。”他附到邵华耳边,“以后,你在我这就是首长,我只听你的。”
这是秦厉翻遍肚子里的墨水才搜刮出来的甜言蜜语,本以为邵华会被甜得不行。
没想她一斜眼,“什么叫以后,难道以前我就不是了?”
得,秦厉举手投降,跟女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他赶紧岔开话题,“最近家属院要有新人搬进来了,好像就住咱这一片,你要是闲的没事,可以去帮把手。”
秦厉重点强调了‘闲着没事’四个字,大热天的,呆家里吹电风扇不好嘛,何必苦兮兮地去帮人干活。
邵华这倒是第一次听,“谁要搬进来?”
秦厉也只是听了两耳朵,“好像是一个姓严的团长,从其他地方平调过来的。”
其他的他就一概不知了,毕竟他一向不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秦厉不知道,总有人知道。
下午邵华去给金婶送凉皮的时候,就从她口中听了全貌。
赵政委毕竟是政委,知道的比秦厉这个团长多些,金婶也就知道得更多些。
这个严团长是从西北那边的军区调来的,今年三十八岁,娶了个老婆,老婆是京市人,两人没生孩子,这次来晃儿岛,严团长的老婆也一起随军。
部队给他们夫妻两分配的二层小楼正好就在金婶家的正对面,也就是邵华他们家的斜对面。
这一条路上,金婶家、秦家、张来男家在一侧,对面那一侧有两栋二层小楼,这两栋二层小楼是早几年就盖好的,但一直没人住,没想到这次倒是迎来了新住户。
金婶道,“估计严团长他们一家这两天就搬来了,到时候我准备去帮把手,小邵你去不?”
“去的,婶。”邵华说,“我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你帮了我不知道多少,现在新邻居也是需要帮忙的时候,我怎么能不伸把手?”
金婶就喜欢她这性子,“成,到时候我喊你。”
金婶决定他们到的那天就去帮他们,就不像邵华来的时候,金婶隔了两天才上门。
因为严团长他们跟邵华她们当时来的时候情况还不一样,秦厉毕竟在岛上安了家,邵华来的时候只要带她跟邵美琳和邵美婵的行李,稍微规整一下,就可以入住了。
而严团长一家从兰州军区远道而来,估计行李不少,他们刚来,也一样是人生地不熟的,正是缺人搭把手的时候。
这周的星期六,半下午的时候,邵华在家里就听到屋外传来的汽车轰鸣声。
估计就是传说中的严团长他们到了。
邵华也不急,先忙着手头上的事,大概过了半小时,才准备出门。
刚走出门口,隔着矮墙一看,金婶也正出门呢,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出了门就一起并排走,金婶道,“你猜,严团长他媳妇性子咋样?”
邵华摇摇头,“不好说,反正别跟张来男那搅屎棍一样就成了,多的我也不挑。”
选邻居就像开盲盒,她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好不坏,坏的是张来男,好的是金婶。
大家背井离乡来驻守晃儿岛,见战友、见邻居的时间比见自己老爹老娘的时间都多。
远亲不如近邻,要真遇上了什么事,不都得指着自己邻居帮忙。
就拿秦家来说,秦厉平时基本都呆在部队,万一家里的其中一个小孩生病了,邵华又要跑医院,家里剩下的小孩谁来照顾?可不就只能托付给金婶了嘛。
而且晃儿岛就这么点大,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万一来的新邻居是个不好想与的,那真是倒大霉了。
说话间,就到了严家。
严家门口的军用大卡车已经开走了,严团长从兰州军区到晃儿岛,警卫员没跟来,新的警卫员又没配上,带的行李又多,安置的时候简直是忙得一根蜡烛两头烧。
幸好跟着大卡车一起过来的两个小战士留下来帮了忙,但是三个大男人,还是忙得手忙脚乱。
金婶上前,“是严团长吧?”
严团长身高大概一米七三、七四的模样,国字脸,五官不出众,长相普普通通,而且毕竟是近四十的人了,加上西北那边又比较艰苦,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少痕迹。
严团长一愣,“你们是?”
金婶自我介绍,“我爱人是赵政委,你叫我金婶就好。”又指了指邵华,“她是秦团长爱人,你叫她小邵就行。”
严团长:“哦哦,两位嫂子好。”他蛮不好意思地抹了把汗,“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请你们进屋喝杯水的,但是我们刚来,家里还没归置好,屋里乱糟糟的……”
金婶摆摆手,“没事,我知道,我两来也不是为了喝水串门子的,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哪些要帮忙的地方?”
严团长嗫嚅道,“不、不用,我们忙得过来。”
金婶说,“你甭跟我们客气,以后你跟我家老赵,小邵家的小秦,就是战友了,大家一起共事,我们过来帮把手,是应该的。”
也不等严团长答话,金婶就蹲在地上,帮他拔起了院子里的杂草。
邵华朝严团长点点头,也撩起袖子,拿打湿的抹布把门窗都擦了一遍。
又多了两人帮忙,大件有两个小战士帮忙搬运,小的地方有金婶跟邵华帮忙规整,严家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严团长送走两个小战士,冲金婶和邵华感激地道,“今儿个真是太谢谢两位嫂子了,我带了一点西北那边的特产,明天拿给你们。”
邵华点头,“没事,大家都是邻居。”
她看着严团长满头大汗的脸,有些奇怪。
不是说严团长有个老婆吗,她跟金婶过来,应该是严团长老婆出来交际,怎么全程都是严团长应对她们。
正想着,就听到二楼传来一个娇娇俏俏的声音,“都收拾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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