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繁繁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也没有想到,平时在顾子砚面前,那么软性好欺的池年年,会在私底下是这样一副面孔。
到底是纪繁繁低估了他,以为他受伤就可以随意拿捏。
可自己接连失算,昨晚没算到顾子砚,今天没算到池年年。
纪繁繁真是崩溃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被算计到百口莫辩要面对顾子砚的人,是他自己。
小丑竟是他自己。
纪繁繁快气到内伤了,但还是转头轻声委屈的跟顾子砚说,“顾哥,这是池年年设的局,我再跋扈,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这样欺负他!”
顾子砚只看到池年年躺在地上,病号服腰间一片血渍。
小聋子躺在那儿,疼痛让他的脸上血色全无,看上去那么苍白如纸,脆弱的让人心疼至极。
他哪里还听得进去纪繁繁说什么,冲过去抱起池年年就寒着脸冲助理喊,“叫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重新处理伤口的速度也很快。
见池年年没醒,又怕有内伤,推去拍了个ct,见没事后又推了回来。
顾子砚跟着跑去ct室,又跟回来。
医生对着电脑看了看片子,说了句,“没什么大问题。家属要照顾病人伤情,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顾子砚寒着脸点头,从池年年出事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有些担心的问医生,“他怎么一直昏迷不醒,头要不要拍片看看。”
医生说,“观察一会吧, 他应该是失血多了气血不足,身体很虚,对疼痛不耐受。”
顾子砚回去病房的时候,纪繁繁站在病房外面,现在池年年的病房根本就不让他进去。
他已经成为了一号危险人物。
见顾子砚来,纪繁繁红着眼睛凑上去巴巴喊了一声,“顾哥。”
他就要撩衣服给顾子砚看他后背的钢棍伤淤青,证明他才是受害者。
可惜顾子砚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他。
推开病房门就进去了。
他要跟上去,门差点撞到他的脸。
纪繁繁狠狠握拳,又因为掌心的伤疼的松开,他狠狠咬牙,气的快把牙齿磨的吱吱想。
该死的小聋子,早晚有一天他要他好看!
顾子砚坐在池年年病床前,握着池年年的手。
跟助理冷声吩咐,“让他进来!”
这是要算账了。
病房门被赵助理打开,看着门外的人,赵助理点头,随后说,“请进吧。”
纪繁繁看着里面顾子砚的背影,他还真有些怕。
随后他骂自己没出息,他有什么怕的!
别说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做的又怎么样!
他怕什么,可笑。
纪繁繁挺了挺脊背,还仰着头就进来了,雄赳赳气昂昂。
池年年慢慢睁开眼睛,一双受伤疼痛的杏眸看向顾子砚。
看的顾子砚心都疼没了半颗。
池年年和顾子砚对视,又看向顾子砚身后走进来的人。
纪繁繁眼神阴狠的瞪着他,像是要吃人。
池年年害怕的颤了两下眼皮,轻声说,“我没事,我不疼,是我自己碍眼了。”
纪繁繁听着这熟悉的话术,他差点没气出一口血。
死聋子竟然有这么高的段位,竟然还懂得以退为进,他妈,的。
顾子砚冷着脸,在池年年掌心写,“怎么回事。”
池年年一副被欺负狠了,害怕极了的摸样,颤了颤眼皮,嗓音带着疼痛的沙哑,“没事。”
顾子砚转头就厉声训斥,“纪繁繁!”
纪繁繁说着不怕不怕,还是被这一声吓得一抖。
随后他说,“我不知道,我没动他,是他自己发疯,砸了东西又扯坏了伤口。我也是受害者,我后背都被他打肿了,就拿这个输液架。”
纪繁繁的脚在地上踢了踢。
池年年虽然听不见,但他会观察,知道这个时候纪繁繁踢输液架肯定是告他状了。
果然,下一秒池年年就看见纪繁繁朝前一步走,直接把上衣脱下来,把后背露给顾子砚看。
后背皮肤上的确是横着一道红肿的青紫,乍一看在白皙的皮肤上还有些触目惊心。
纪繁繁委屈坏了,跟顾子砚告状,“顾哥,是他打的我!”
顾子砚回头,去看池年年。
只见那听不见的小聋子,瞪大了惊恐惧怕的眼睛,紧张的看着病房里的情形。
这脆弱的小模样,就是一副即将要被人栽赃陷害而无力反驳的模样。
见顾子砚看他,池年年就紧紧抓着顾子砚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那样。
语气小心翼翼的问,“他说了,什么?”
一副听不见很被动的模样,这么可怜巴巴,会动手打人,会有这八百个心眼子陷害纪繁繁?!
顾子砚看着纪繁繁,话语冷到了极致,“你是自己道歉,还是要我动手!”
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纪繁繁这次是个被彻底点燃的炮仗了,压抑的火气已经到达了极致,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歇斯底里,“我道歉?我跟他道歉?!别说事情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他配吗?!”
池年年攥紧顾子砚的手,那么懂事,“是我碍眼了,顾先生,惩罚我吧。别为了我这样的人,伤了你跟别人的和气。”
“你给我闭嘴,我跟我顾哥说话,有你这下贱种插嘴的份吗?!”
纪繁繁气疯了,举着手里的手机就朝池年年的脸砸过去,却不料顾子砚这个时候起身,手机直直重重砸上了顾子砚的后脑勺!
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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