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悦掌心一热,待见绪的手挪开,她看清手中之物,竟是五年前见绪让她保管过的那块龙纹玉佩,后来她还给他了。

    “这是何意?”她心情复杂看着玉佩,还以为少年将如此重要之物给她,或是要说什么伤感道别之言。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见绪将玉佩放她手里,抬手伸了个懒腰,语气松快道,“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天天护着这块玉佩,就怕它摔了碎了,整得小爷束手束脚。”

    “诶,林四,这玉佩就交给你了,你可得给小爷看好它了,要是摔着或磕着了,小爷拿你是问。”

    语悦捏紧玉佩,心头之火已冒三丈,只差将玉佩砸他身上。

    她好不容易忍下,继续苦心孤诣劝他,快点离开这军营,不要执迷不悟。

    这小子还真就执迷不悟了,铁了心要留在军营与这些军汉过招,还美其名曰,“从前小爷不知武学还有这么多招数,现在知道了,向他们取经同时还可增长见识,何乐而不为?”

    何乐而不为不是这么用的!

    语悦再忍不住怒气,立刻追着他打。

    见绪怎么可能傻站让她打着,撒腿就溜,还往营地钻,语悦追上去都看不到人影,最后,她不得不气馁回去找林柯知。

    林柯知一直有注意他们二人,见两人时而你捶我打,时而一惊一乍,最后少年还跑没影了,像极了一对活宝,艳羡他们深厚的姐弟情之余,还忍俊不禁,以至于语悦回来的时候,他唇角还上扬着。

    语悦远远看见他笑,下意识看了看太阳,没有从西边升起啊。

    林柯知见她回来,立刻敛笑,“林大夫见了弟弟,可专心替殿下解毒了。”

    语悦现在最怕听到这话了,不要把全部希望放在她身上好不好。

    她不敢轻易打包票,又担心见绪和这群人单挑受伤,便求情道,“将军,小人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您能不能与他们说说,不要和小人弟弟动手。”

    林柯知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眉毛一挑,嗤道,“营里士兵可没有找他动手,是你弟弟自己要逞强要挑战。”

    这作派确像那中二少年抽的风,语悦又道,“那可不可以请他们下手轻一点,不要伤到小人弟弟?”

    林柯知觉得更好笑了,忍不住手握成拳抵唇笑了笑,好一会才敛色道,“此话无理至极,林大夫有所不知,你弟弟可是练功夫的好苗子,他刚来之时,稍微瘦弱些的士卒已制服不了他,这几日他连连挑战百夫长,从一开始被打趴下,现在轮到那些百夫长一个一个被打趴下,我这营里成千上百的夫长,瞧这架势,他估计是想都挑战完才罢休,难道任由他们白白挨你弟弟的揍。”

    百夫长是管百人左右队伍的军官,虽处于武官之末,但胤王执掌军营以来,任人只凭实力智谋,是以营里的百夫长自身没有实力是不可能服众坐上那个位置的。

    这一点语悦也听说过,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见绪那不入流的功夫也能与百夫长这些人对抗了。

    心里欣慰之余,又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神思不定时,她不自觉地瞥向场中正对战的两人,那两人都赤着上半身,不像见绪那般保守,大热天出一身汗也要穿着衣服与人斗。

    不过两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上却都带着看起来极为娘气的红绳。

    语悦对此很是奇怪,便问林柯知,“将军,他们为何手带红绳?”

    林柯知闻言朝那两人看一眼,说道,“应是他们娘子或母亲亲人替他们去寺庙求来保平安的绳子,我看很多士兵手上都有。”

    语悦恍然大悟,平安符随身携带有可能弄不见,这红绳带在手上就是洗澡也不必拆下来,是比平安符方便。

    她看着那些人手上的红绳若有所思,林柯知此时出声道,“耽误了半个时辰,林大夫得回去照看殿下了。”

    语悦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没有动作,片刻之后她忽然道,“我想到祛毒的办法了!”

    林柯知神情惊喜,随即问道是什么法子。

    语悦已迫不及待要回去,边走边说道,“保守起见,先与何太医商议了再说。”

    她太清楚自己的斤两,就是有法子也得经过专业人士认可,才好下手尝试。

    林柯知再不多话,领着她往何太医营帐赶去。

    穿越之前,语悦算是小美人,自然爱美,她时常光顾美容店,尝试不同的美容排毒方法,其中有一种是用银手镯配上按摩膏刮脸排毒,虽不知此法有多少营销吹嘘成分,但确实能看到经银镯子刮过的皮肤沁出一层层脏黑的东西。

    看到士兵手上的红绳,她想到一茬,胤王的毒不能靠针灸来排,那么是否像做这种美容排毒一样,用银镯子刮拭有毒素的皮肤来排呢?

    她将这想法告诉何太医。

    何太医自昨日晕倒,身体还很虚弱,下不了榻,听了语悦的提议,他强振精神细想一番,银饰可试毒,试毒之时变成黑色带出来一些毒素也未可知,而用银镯子排毒闻所未闻,他斟酌一番,觉得此法并无损人之处,最终点头让语悦一试。

    不过,这个法子可能有个弊端,语悦也一并说了出来,“因胤王中毒部位从伤口开始蔓延,此刮拭之法会可能让愈合的伤口重新裂开。”

    何太医听了,略微思考一下便说道,“伤口易治,毒难排,且先试吧,小子且记住,时刻留意殿下脉象,若有不妥立即停手。”

    语悦应了声,也不在此处耽搁了,立刻与林柯知商议,让他派人去寻银镯子来,越多越好,还要越大越好,大的镯子可增加受力面积,减少痛感。

    等林柯知寻来镯子,她先在胤王后背黑紫的地方涂上蛋清,生鸡蛋内服有中和毒性功效,外用语悦也不清楚有没有这种效果。

    不过她只是用蛋清作润滑皮肤之用,以免皮肤过于干燥,伤口还没崩开先刮烂了去。

    蛋清干了再涂,如此反复,银镯子刮过的皮肤确实出现了黑色污渍,但现在尚不清楚此污是否是胤王多日未洗澡,身上的污垢,只有多试几次才能辨别。

    语悦在内帐用了半天功夫,等所有的镯子两边都变黑,她才停下来,胤王背后的皮肤不知是否刚用镯子刮拭过,好像黑紫没那么深了,也不知是语悦在帐内久了眼花了,她让没在边上打下手的医士来看。

    医士给了肯定的答案,甚至迫不及待去寻林柯知汇报神医法子有效的消息。

    语悦喊都喊不住,她因为弯了一上午的腰,跑不动,最后也只能任由他去了。

    现在她只祈祷明日再刮,那黑紫色能再浅些了。

    又让医士去准备敷伤口的药物,胤王那个箭伤口如她所料,裂开一些,明日还会裂开更多,得亏胤王昏迷未醒,否则不知该有多痛。

    趁着医士去备药,她替胤王把了脉,脉息可能因为伤口裂开,心肺开启防御节奏,跳得有些紊乱,除此之外,并无不妥。

    她轻吁口气,伸着懒腰出了帐营,迎面碰上林柯知。

    林柯知神情即欢喜又激动,见到语悦差点要抱上她。

    语悦还没见过暴躁将军这么高兴的时候,那模样堪比病危的老母亲得救。

    在差点要抱上那刻,林柯知及时刹住脚,想起语悦是女孩,却当着许多士卒的面,向语悦拱手深揖以示感激。

    语悦惊了一跳,现在便这般感恩戴德还为时尚早,若今日银镯排毒了,明日还看不到成效,她就要黔驴技穷了,到时这位爷大概会一怒之下砍了她也未可知,特别是想起他还礼待过这骗子,说不定还会将她碎尸万段。

    一想到这些,语悦哪敢受他拜,忙要扶他站好,林柯知却执意不起,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这八尺男儿却眼中带泪,感慨万分道,“神医若是救活殿下,以后神医便是我柯知恩人,他日恩人但有需要,尽管开口,我林柯知定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语悦心虚,受之有愧,周围士卒见他们的将领施礼,也一并拱手作揖。

    这场面俨然像胤王已脱离危险一般。

    大热的天,硬是叫语悦急出一身冷汗,最后她只得怯怯然道,“林将军此话严重了,胤王力保边境安宁,边境子民铭感于心,小人既为边民,倾尽全力救治胤王不过是保自己家园之责,不必如此客气言谢。”

    与这些古人咬文嚼字真是麻烦。

    林柯知这才直起身,难得体谅起她辛苦半天,关切道,“林大夫可要用食?或有其他需求也可提出,柯知定全力满足。”

    他越客气,语悦心里越惶恐,不过她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需求,“小人确有一急迫之需。”

    她说着还看了看四周,见周围都是人,便压低声音道,“将军可否移步?”

    看她神秘兮兮,定是有重要之事相商,林柯知便寻了少人之处说话。

    岂料语悦只是拜托他找个地方帮忙解决她洗澡困难。

    知道真相的林柯知满脸错愕,洗澡真这么重要吗?他夏天三五日才洗一次,冬天一个月洗一次,不也活得好好的,至于让神医大费周章特地提出来?

    不过最后他还是依语悦要求安排了。

    军营不止有一处洗浴之处,他挑了最近的一处,专门腾出足够的时间让她一个人使用,还见鬼般贴心地告诉她以后想洗澡之时,告诉他一声,他会安排。

    语悦愈加惶恐,若非头发臭到快把她熏死,她怎敢在骑虎难下的时候,提出要洗个澡,现在命都还悬着,哪敢日日麻烦暴躁将军?

    等她终于洗到了舒服澡,但看脸黄手黑怎么也搓不白,洗了澡心情也愉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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