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在空中缓慢移动,飘入了云层……
大片建筑因为失去月光,陷入了黑暗。
城主办公室,机械鸟历经千辛万苦,顺着通风管道潜入了进去,他看着诺大的空间,脑袋左右环顾。
城主系统独立于灯塔系统之外,它们两个互不影响又互相兼容。
来到城主办公桌前,打开金属座椅扶手内的电脑,胸腔伸出几根触手,入侵。
“会首大人。”屋外守卫敬礼。
机械鸟抬头,短暂思考后,收回触手,还原了一切,拟态变形为平板电脑,静躺在办公桌上。
房门打开,查尔斯走进,他看着室内一切,心头火热。深吸气,缓闭眼。
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不是来幻想的,而是受城主大人之令,取走他的电脑。
是的,摩根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虚弱无力,没有办法下床。
他走上前,伸手拿起平板电脑:“也不知道那老家伙,要电脑做什么。”
“难道里面有什么东西……”想到这里,他脸色就不好。摩根那老家伙,什么事都对他藏着掖着。
转身离开,大门合上,机械鸟误打误撞落入了查尔斯手中。
他不紧张,也不害怕,作为一名优秀的谍报战士,他早已预想到了一切的坏可能。
查尔斯带着他去到了监护室,那里已经聚满了灯塔高层,他把机械鸟交给摩根,站在一旁。
摩根打开电脑,双眼眯起,没有上锁。他斜看了一眼查尔斯,没有点破。
“嗯……”重叹气,他开口,用苍老嗓音说:“你们都出去吧,马克留下。”
“摩根城主,您身体……”查尔斯说,他不想给摩根、马克独处时间。
摩根抬起头:“无碍。”
紧了紧拳,查尔斯抬步离开,心中咒骂:“该死的摩根,我才是被选中的那个。”
待室内只剩下摩根、马克两人后,摩根缓缓说:“马克,你过来。”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硬朗。
马克嘴唇轻启,走到病床前:“摩根城主。”
“我知道,你心中充满疑惑。”摩根转头,看向玻璃:“把帘子拉上吧。”
伴随着窗帘闭合,查尔斯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
“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你。”摩根说。
马克表情一变,摩根知道他想说什么:“听我说完,我不仅会告诉你那个女人的事情,还会告诉你灯塔三大法则原因。”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到上任城主还在灯塔。”他递出了平板,娓娓道来……
“哦?”千里之外的戈壁滩上,亚瑟随意坐在铁椅,面前是全息3d立体投影。
摩根的声音,图像,被机械鸟时时传送到了这里。
“三大法则不是束缚,而是活下去的守则。”听到这话,亚瑟开口说:“三大法则是什么。”
记忆有些模糊,剧情大致走向知道,细节啥的忘得差不多了。
机械鸟传了过来,大概是一些封锁情感的条例。虽然里面有些东西存在私心。
总的来说,还不错。
亚瑟给予中肯评价。解释结束,马克心中掀起了万丈波澜,情感会吸引噬极兽。
那……
他联想到了那些逝去的队员,想到了他们之间的亲昵举动,想到了噬极兽群。
一切的事件,都有了起因。
“那。”脑中最后画面停在了白月魁队员身上,他重燃希望:“那地面上存在的人类,并不止那个女人一人。”
“……”摩根静静看着他。
“他们能在地面上生存,肯定找到了方法和玛娜生态共存。”马克情绪波动异常。
“马克。”摩根收回视线:“该醒醒了,人类早就不是地上的主宰了。”
马克:“可是,城主。”
“哎……就算地上幸存人类,那又如何?”摩根缓缓说:“世界如此大,你能遇上一次,二次,还能遇上三次?”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有想过吗,灯塔这么多人口,下到地面,人人释放的感情聚在一起,吸引来了噬极兽,谁去保证他们的安全?你吗?你保护得过来吗。”
马克哑口无言,摩根无奈摆了摆手:“这些年来,我何尝不想回到陆地,再等等吧……”
两人无言,过了很长时间,摩根打破沉重气氛:“接下来你调整一下,三日后准备接下城主之位。”
马克犹豫:“那您。”
“我……”摩根回忆自己这一生,回忆上任城主交给他的重任,眼神平静无波澜,心中下定了决心:“我会去远行。”
马克:“可您还没有到……”
“没到远行时间,对吗。”摩根抬头,望着天花板:“你把我救了回来,本就违反了生命法则。”
“有轮椅吗。”他双手用力撑床,想要下到地面。
看着他颤抖的手臂,马克回过神来,平板放在床上,小跑到病房一侧,拉出折叠轮椅,打开,放至病床旁,把摩根抱起,轻放在轮椅上。
“咳咳!”摩根咳嗽,缓了好久,拿过病床上的平板,平放在两大腿上,说:“推我回办公室吧,还有件事要交给你。”
马克紧了紧手柄,推着他走出了监护室,众人围了上来,眼神担忧。
马克轻摇了摇头,推着摩根驶离了人群,在金属通道左拐右拐,回到了办公室门外。
守卫敬礼,打开了门。
摩根见大门合上,指着一侧书柜:“推我去那个地方。”
马克依言,摩根打开了暗门,微侧头,拍了拍马克手臂:“里面承载了灯塔一切,不要惊讶,不要紧张。”
暗门打开,马克心情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越来越重……
“把手放上去。”按照摩根话语,马克上前,对着屏幕,放下手掌,语言提示:“权限已更改。”
又是一扇门打开,马克来不及惊愕,瞪大了双眼,脑袋如遭重击。
“这里是灯塔的能源和运算中心。”摩根开口说,马克转身回到他身后,推动轮椅进入。
“灯塔曾经就是靠这个设备维持运转和规划未来的航线。它在塔尔塔洛斯时代就已经存在了。”
一颗巨大的,半机械大脑浸泡在营养液内,它的根根触手慢慢舞动,表面流动着神秘之光。
“它能同时观测到微观粒子的位置和动量。我们至今无法理解它的运作方式。但它曾经告诉我们的信息,让我们活到了现在。
当年,在他还能正常运转的时候。监狱靠他提前知道了灾难发生的时间,成功躲过一劫。
后来,我们尝试用它来推演人类的未来,试图找到玛娜生态的方法,它给出的答案,却是我们无法理解的符号和公式。”
“唯一能解读出来的,就是一个坐标,初代城主立刻前往了那里,但在哪儿,只找到了一个婴儿。”
“是谁?”马克一天内接收到的信息让他大脑思绪混乱。
摩根转头看着他:“是你,马克。”
“我?”马克瞳孔震颤。
“是的。”摩根说:“我们相信它,也相信你。”
他收回视线,低头:“我知道,和你说了这些,它们会成为束住你手脚的藤蔓。”
“可你是特殊的,我不认为它能禁锢住你。”
“城主。”马克话语堵在嘴唇边,始终吐不出来。
“唉。”长叹气,摩根心生倦意:“推我回去吧,我累了,你也需要点时间消化。”
迈动僵硬的双腿,马克推着他原路返回。
“这么说,那颗大脑坏掉了?”亚瑟沉吟:“还是说,陷入了休眠。”
罐中大脑,它的真正能力是什么,观测原子变化?
然后借用超高算力解读,达到预测未来的真实性。
扣心自问,亚瑟会想要怎么麻烦的能力吗。
显然是不想,预测未来需要解读,而这解读出来的未来,真的是未来吗?
不是!未来是一片迷雾,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人每产生的一个想法,每做的一个决定,都会出现一个未来!
这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预测到的未来有很大帮助,但对于亚瑟来说。
却是累赘。
是的,累赘,耗费心力不说,预测到的未来还只是万千未来中的一个。
怎么想,都不划算。
“你!”震惊的声音乍响,把亚瑟拉回现实,查尔斯挡在了即将走出通道的摩根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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