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声音更丧了，最后说道：“而且我想要的这款游戏，最初的目的是想要帮助别人，但如果不盈利的话，或者盈利太少，也是没办法支撑这款游戏继续下去的，但以我目前的能力，我想我应该还做不到完全不去考虑成本这回事。”
傅以听就问道：“那你想听听我的意见吗？”
纪恬点头。
他跟傅以听说这些，就是想听听他怎么想的。
男人笑着，温柔说道：“我的意见只有一句话，想做就去做，别的不用管。”
纪恬愣了，他都做好准备听傅以听长篇大论，告诉他这样做的所有弊端和好处，还有各种注意事项，可没想到男人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搞得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难道是他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傅以听又继续柔声说道：“我想他们应该把所有的不好都跟你说了，但是好的一面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想做就去做，一切有我。”
这话听起来好像挺油腻的，要是他听到故事里的男主角这么对女主角说，肯定会嘘一声，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都老掉牙的情话了。
但傅以听这么跟他说的时候，他不但不觉得老掉牙，还觉得心里暖暖的，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就连眼眶也跟着湿润了起来。
他心里很清楚，傅以听不只是说说而已。
纪恬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他觉得在这种时候哭也挺丢脸的，还故意曲解傅以听的意思，“你说得倒是轻松，你怎么帮我？我……我……”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感动得脑子都开始乱糟糟的。
傅以听都差点被他这小别扭的模样给逗笑了，但他也没敢笑出来，说道：“甜甜，我说过了，大学这四年里，你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别说我本来就答应过你哥哥要好好照顾你，就说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就不可能袖手旁观完全不管你，你有想法也有想要去做的事情，这很好，我当然会支持你，你担忧的那些也无非是金钱的问题罢了，巧的是我这人什么都没有，钱最多，所以……”
纪恬却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嘟囔道：“但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我做这些，感觉……像是那什么一样。”
“那什么？”男人明知故问。
但纪恬没再接他的话，低着头抠着手指头。
傅以听就又说道：“那这样好不好？我也觉得你这个想法挺好的，正好我的公司也是搞游戏的，就当做我们是合作关系，你要是真的能设计出你想要的那一款游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无论这款游戏卖不卖的出去，有没有人玩，都算在我头上。”
他说：“如果这款游戏爆了，那我们就五五分，如果这款游戏没法上市，损失由我一力承担。”
纪恬就蹙眉道：“那你不是亏了？”
傅以听说：“没亏啊，我还没提条件呢。”
“什么条件？”
“条件就是……”男人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柔声在他耳边说道，“你得卖身还债！”
男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朵上，又酥又痒，弄得纪恬忍不住笑着缩了缩脖子。
男人更用力地抱住了他，问道：“怎么样？”
纪恬知道傅以听这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想要帮自己，但他最不想的就是麻烦傅以听。
虽然傅以听跟哥哥的关系很不一般，他现在跟傅以听的关系也不一般，可私交归私交，他不想因为两人的这些关系，就总是麻烦傅以听，就好像他跟傅以听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他一样。
所以思考了好一会儿后，纪恬还是打算拒绝。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傅以听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率先说道：“甜甜，你看着我。”
话都到嗓子眼里了，听他这么一说，纪恬也只能把所有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认真转头看着他。
男人就说道：“我知道你肯定想要拒绝我，但我希望你拒绝我的理由是你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完成这件事情，而不是单纯的不想靠我依赖我，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只是你哥哥的朋友，只是你的一个……长辈，我恰好就在这个行业混，又恰好知道了你的想法，就跟你提出了这样的交易，你会答应吗？”
纪恬眉头一拧，更加沉默了。
会。
如果说出那些话的不是傅以听，是别的人，比如是付总，是祁念，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他都会答应的，顶多是把条件再修改一下，因为他也不想占任何人的便宜，这样也是为了不欠太多的人情。
至于游戏能不能成功，他或许根本不会去考虑，因为这对他来说就是一场交易而已。
而交易都是有风险的。
傅以听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的答案，又继续说道：“既然换了另一个人你能答应，那为什么是我就不能答应呢？你愿意去麻烦别的人，跟别人谈条件，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谈条件吗？你有想法，我创造条件，我们两个合作不是更好吗？你在犹豫什么？”
纪恬就低头小声说道：“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我没有信心做好，如果我做不好，那你就要跟我一样面临着很多麻烦，最好的结果就是白白丢了一笔钱，最坏的结果就是游戏真的发行了，到时候会……”
傅以听就打断他的话，认真说道：“我记得我很早之前就跟你说过了，你去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不要去想着最坏的结果是什么，而是先拼尽全力去做，瞻前顾后是没有好结果的，更何况你现在都没上手做，很多事情都没考虑清楚，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否定自己。”
“我……”纪恬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了。
傅以听说的话是对的，的确是他心态不行。
男人又放软了声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要往前走，就不要害怕哪天会摔倒，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一开始没有成功，我们也可以继续完善，没有哪个游戏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游戏就是完美的，任何一个发明家都要经历千百次失败才能获得成功，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成功，可后人根据他们的经验也完成了他们毕生的梦想，纪恬，这些道理你应该都明白。”
纪恬依旧垂着脑袋，轻声道：“是，我都明白……”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犹豫踌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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