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去后，纪恬也没带着他到处走，看得出来他没什么心情，就索性带着他进商场买衣服。
付成杰还是第一次跟人出来买衣服，他的衣服都是秘书小姐或者家里的那位继母给他买的，秘书小姐倒是会根据他的爱好和风格给他买，但继母都是随便挑……不，甚至都没挑，直接让品牌店的人把尺码合适的衣服直接送过来。
大部分都是他不喜欢的，可即便他再不喜欢，也得穿。
所以当纪恬认真挑选了几套衣服让他去试的时候，他还挺开心的。
试出来后，还惴惴不安地问纪恬好看么。
活像个跟个男朋友出来买衣服的娇羞小女生。
纪恬都是根据付成杰的风格挑选的衣服，大多是休闲装，穿起来舒服而且也适合他这个年纪穿，别说……牌子类的衣服穿着就是不一样，风格选对了，人也精神了，比付成杰身上那些看起来昂贵但却完全不符合他的衣服好多了。
选了七八套衣服，每一套都挺合适的，纪恬就买了三套，最后还带着付成杰去买了鞋子。
付成杰兴冲冲跟着他去。
可买完了才意识到纪恬不是秘书小姐，秘书小姐可以从爸爸那儿报销，就算她不愿意报销，爸爸知道了也会给她加到年终奖了，可纪恬不在爸爸的公司上班，想报销都没办法报销，而且这笔钱还不小……
付成杰紧张道：“我……我没钱还你。”
纪恬笑着说：“不用换，送你的，当时朋友的见面礼，等你以后长大了赚钱了，你也可以送我。”
付成杰是十四岁不是四岁，心里很清楚等他能工作赚钱给纪恬买东西，至少得等十年之后，可十年之后他跟纪恬是什么关系，纪恬还会不会要他送的礼物都未可知……
纪恬见他情绪失落，又说道：“而且你爸爸现在跟我们是合作关系，我这也算是讨好合作对象的儿子，对我没坏处的，你可不能不要。”
他接着说道：“不过这些衣服不能让你带回去，就放在这边，等你哪天再过来找我了，就可以用上了。”
付成杰就笑了。
买完衣服鞋子，他们就去吃饭。
不过去的也不是很么高级餐厅，而是一家小餐馆儿，环境不算好，卫生看着更是不行，但是客流量很大，而且饭菜的味道很香。
纪恬说：“我之前偶然来这里吃过一次，味道很好，吃完之后念念不忘，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但他们家生意太好了，每次来都没有位置了，又不想跟人拼桌，所以每次来了一看就得走。”
笑着给付成杰夹了一筷子菜，他又说道：“试试看，要是觉得好，下次再带你一起来。”
付成杰可是连网吧都能睡上三天三夜的人，网吧赠送的即将过期泡面他都吃得嘎嘎香，更别说色香味俱全的老字号小餐馆儿了。
昨天的小火锅也很好吃，但环境陌生，人也多，他没好意思多吃，现在就剩他跟纪恬两个人，而且纪恬点的菜很多，饭是无限量供应的，能吃多少盛多少。
纪恬就这么看着付成杰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饭，心想他昨晚过来那吃法果然是因为害羞。
早上赵巡做的早餐也很丰盛，但付成杰也只是喝了一碗粥磕了一个鸡蛋，牛奶倒是一口闷完一整杯，赵巡还想给他添点别的，他就赶忙说自己吃饱了，不吃了，但之后又一直盯着钟大新碗里的汤包不放……
小孩儿原来这么能吃的？
纪恬都想不起来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能吃多少东西。
好像……也不怎么能吃，管家和照顾他的阿姨每次都劝他多吃一点，准备了整整一大桌的饭菜，他没动几口就觉得饱了。
“哥哥？”付成杰在他面前挥手，把他叫得回神后，问道：“哥，你怎么都不吃？”
纪恬看着面前少了一大半的菜，又看向红着脸很不好意思的付成杰，笑着说道：“我早餐吃太饱了，这会儿还没消化完，吃不了太多，你能吃就吃吧，不吃也浪费了。”
付成杰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但见纪恬的确没什么胃口后，又就着碗里的饭把剩下的菜都吃光了。
结账时，老板过来看着他们吃得十分干净的碗盘，都愣了。
吃完午饭，时间也还早，纪恬就问付成杰想不想去奶茶店坐坐。
付成杰说想。
因为刚吃饱饭，他们就各自点了一杯饮料就找位置坐下了。
买的衣服鞋子都是纪恬再拿，付成杰这会儿擦反应过来，这些都是给他买的，应该是他来拿才对。
可是休息会儿纪恬就该送他回家了，所以这些东西是不是他来拿也没什么意义了。
纪恬看他原本还挺高兴的，情绪忽然一下子就失落后，就问道：“怎么了？奶茶不好喝？”
付成杰摇头，而后含着吸管小声说道：“我不想回去……”
纪恬倒是不意外他会说这样的话，只是看起来严肃了几分，语气依旧温和，“你想跟我聊聊吗？”
“聊什么？”付成杰小声问道。
“随便，”纪恬说，“你想聊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想聊。”
付成杰其实不知道有什么好聊的，他们又能聊什么，但如果非要找个话题的话，就只能是他离家出走这件事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他未必愿意聊这个，但如果是纪恬的话，付成杰觉得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
所以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道：“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爸爸……觉得我是个扫把星，是我害死了我妈妈……”
纪恬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你爸爸挺关心你的，他应该不会这么想你的。”
付成杰摇头道：“不是的，我爸爸只是看起来对我好，其实他一直很讨厌我，他觉得就是我害死了妈妈。”
说着，他的情绪更加低落，头低得更厉害，声音也带着哽咽，“如果我没出生就好了……”
纪恬张了张嘴，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虽然他对付总不了解，也觉得付总这些年的确是忽略了付成杰，可能这跟付成杰的妈妈去世了也有点关系，但他绝对不是讨厌或者憎恨，要说真带着点什么情绪，那一定是愧疚。
毕竟害死他妈妈的，并不是他，而是付总的生母。
而且纪恬能看出付总的确挺关心付成杰的，哪怕方式不对，脾气也暴躁，但这份关心绝对不是假的。
纪恬轻声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他这么跟你说的吗？”
付成杰摇摇头。
纪恬又问道：“那是别人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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