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完步回家的盛妈妈走回房间, 准备拿衣服去洗澡,她把手上的戒指和手镯脱了放到床头柜,就见那儿摆着一张信封。
盛妈妈以为是盛爸爸丢在这儿的, 狐疑地拿起来,就看到信封上盛嘉楠的字体,她下意识皱了皱眉,赶紧打开来。
刚看了两眼,立刻着急忙慌地把盛爸爸喊进来。
盛爸爸以为出了什么事, 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怎么了?什么事啊这么急。”
“你快看, 楠楠留给我们的信。”盛妈妈边看边往旁边递。
盛爸爸接过信纸,快速扫过前言,看下面关键的内容——
【从小到大我一直生活在你们和江驰的保护下, 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甚至没有独自出过一次门。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 你们都觉得我时时刻刻需要被保护。但其实从我初中开始,身体状况就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会比平常人容易生一些小病, 但也好得很快。至少在出门这方面是没有问题的。我知道你们为我好, 总希望永远庇护着我, 把我当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爸爸妈妈,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我, 我不想当个永远被困在温室里的病人。我也想走出去, 想独自一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跟江驰从小生活在一起, 他给我带来的帮助太多太多, 多到数不清。对我而言他是一个最好的哥哥,最好的朋友。可我不能理所当然去享受他的付出, 妨碍他的正常人生。如果没有我, 他或许会过得更好, 或许已经谈恋爱, 也可以去做很多有趣的事。而不是天天陪着我,把时间都耗费在我身上。他也有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他能去追逐自己想要的。
你们知道我从小最爱看旅游频道,总是很向往这片广阔的天地。所以在很早之前我就一直有个计划,想存一笔钱,独自一人出去旅游。当做对自己独立的一次锻炼。因为我不能永远依赖你们,以后我也要学着去照顾你们。我也不能永远依赖江驰,说不定哪一天他就谈恋爱了。所以我想尽早自己适应独立的生活。希望你们能谅解我。
很抱歉,爸爸妈妈,我向学校递交了一份休学申请,现在已经在离开夏城的路上。我知道这个决定很突然,对你们来说一定很难以接受。但是也请你们给我点时间,我真的很希望想要找到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不依赖于任何人。】
看完信,盛妈妈立刻在一旁“呜呜”地哭起来,盛爸爸则安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他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才抬起头看向盛妈妈:“你哭什么?”
“楠楠都离家出走了,我能不哭吗?”盛妈妈哭着说,“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种想法,才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才会想要离家出走。”盛爸爸说着叹了一口气,“他一个二十岁的男孩子,本来就应该独当一面了,他能出什么事?”
“可他从来没一个人出去过,他知道外面的世道有多乱嘛?”盛妈妈说,“上一次在学校里都遇到了变态。现在跑到外面去了怎么办?有谁帮他?”
“他是没一个人出去过,那你不让,他永远也没这个机会突破第一次啊。难道你想永远把他留在你身边?”盛爸爸说着顿了下,又补充道,“这种变态,还是对男的,正常人一生都碰不到一回。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听说。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难道碰到一次变态就要一辈子把自己困住嘛?”
这回盛妈妈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他离家出走是应该的?”
“不是,我没觉得他离家出走是应该的。”盛爸爸说,“尤其他还是个学生,这个年纪本来就该把上学放在首位。”
他说着也有些纳闷:“这确实不太像楠楠平常会做的事,他一向懂事,知道什么年龄段该做什么事。要是寒暑假还说得过去,突然休了学也要跑出去,这是为什么?”
听到这,盛妈妈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过我大概能理解他。”盛爸爸说,“男的嘛,都不喜欢被束缚。你和江驰平时太护着他了,把他护得密不透风的,估计心里压力太大了。毕竟谁喜欢天天被人盯着,要你你愿意嘛。”
盛爸爸拿起信纸又看了看,倏地目光一顿,思忖一会儿后,道:“我怀疑楠楠有喜欢的人了。”
盛妈妈一愣:“怎么说?”
“他跟江驰相处这么多年,你听他提过什么嘛。怎么会这么突然就想跟江驰撇清关系?”盛爸爸一边看着信纸一边分析,“还说是想要找新的生活方式。我怀疑他是有喜欢的女孩子,想要谈恋爱了。意识到他和江驰的关系太亲密,想要划清距离。”
盛妈妈眸光一动,忽地想到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楠楠前一段时间回家问过我,问我他待在江驰身边是不是不够独立。”
“这问题不就出来了嘛。我们还把他当小孩,但孩子已经长大了,想要谈恋爱,想要独立,不想再被人约束了。这就是他离开家最根本的原因。”盛爸爸把信纸拍在桌上,叹了口气,“想不到楠楠心思还挺重,我们愣是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孩子长大不由父母了。”
盛妈妈不出声。
她从来就把盛嘉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盛爸爸知道她一时接受不了,解释道:“不告而别,休学,不跟我们联系,这一点到时候肯定要严肃批评。楠楠这点实在太不像话了。但刨除这些,他的想法我能理解。他是个男孩子,以后要谈恋爱,要养家糊口,势必要先学会独立。你总不能一辈子把他养在家里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把他养在家里,我们走了,他到时候怎么办?楠楠说得没错,江驰对他好,但你不能当成理所当然啊。人家也有自己的事,要谈恋爱,要结婚,以后还有那么大一个公司。你现在不学会放手,让楠楠永远依附着别人,以后才是真正毁了他。”
沉默了好半晌,盛妈妈拿起信纸,喃喃道:“……我以为,这俩孩子是一对啊。”
盛爸爸没说话。
其实他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他甚至老早就怀疑他们早恋。
谁知道呢。
-
江驰隔了两个小时才到家,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往窗台爬,一路跑着进盛嘉楠房间。
“盛楠楠,想我没?”江驰问。
他语气轻快,嗓音里还透着笑,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江驰从窗台跃下去,拿出手上的草莓蛋糕,放到桌上。一眼就看到了书桌上的画。
江驰拿起来看了看。
画上是高中时期的他,身旁还围着一群欢呼喝彩的同学。这幅画面他大概记得,是高中的时候,他们班跟高年级班发生矛盾,通过打篮球来定胜负。当时他险险打赢,班里的男生都在欢呼,他却第一时间回头看向了盛嘉楠。
江驰笑笑,看到角落盛嘉楠落下的笔迹——
生日快乐。
江驰挑了挑眉。
生日礼物就这么摆着?一点惊喜都不给他的嘛?
“盛楠楠。”江驰放下画,回过头,笑道,“生日礼物就这么摆着?你有没有诚意啊。”
他一边说一边往卫生间走,走到那儿,吊儿郎当地往门框上一倚,懒洋洋地敲了敲门:“我进来了啊。”
隔了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动静,江驰耳朵贴到门上听了听。
一点都没声音。
“盛楠楠。”江驰又敲了敲门。
依然没声音。
江驰皱了下眉,直接拧开门把手,推开门。
卫生间一片漆黑。没有丁点人影。
江驰短暂地愣了一会儿,皱起眉,掏出手机,给盛嘉楠打语音。
难道是一个人回学校了?
没人接。
他又转拨电话。
关机了。
江驰心里顿时一慌,在房间里环视一圈。他的书包还留在沙发上,但盛嘉楠的书包已经不见了。
还真是自己一个人先回学校了?江驰冷静地站了须臾,打开门,准备先去隔壁问问盛爸盛妈。
然而刚一拉开门就见两人刚好站在门口。一见到他,盛爸和盛妈脸色为难地对视一眼,后者犹豫着递给他一张纸。
江驰心中似有所感地咯噔一跳,而后吞咽了下喉咙,慢吞吞接过信纸。
不过两分钟的阅读时间,江驰却看得面色煞白,一瞬间脑子里天旋地转,脚步晃荡了两下。
还是盛爸及时搀了下他。
“江驰,你也不用担心。”盛妈妈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楠楠这孩子我了解,既然他做了这件事,那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江驰忽地想到什么,稳了稳脚步,快速走到衣柜前。果不其然,柜子里已经空了一半,昨天的行李箱也不见了。
所以昨天根本不是要捐衣服,而是早有预谋的离家出走。
盛爸和盛妈正担心江驰情绪要不要紧,打算叫江爸和江妈过来,下一秒就见江驰飞快地冲了出去。
“江驰。”盛妈着急忙慌地追出去喊,嗓子瞬间哽咽了,“江驰——”
从小看到大,她太知道江驰对盛嘉楠的感情了。甚至比她还有过之无不及。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从小看着长大,两个孩子对她来说都跟亲生的一样,她不希望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为难。
该怎么办?
-
“盛嘉楠。”
“盛嘉楠。”
“盛嘉楠。”
……
江驰一路狂奔出小区,边跑边喊。他到现在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盛嘉楠会离家出走。为什么呢?没理由啊,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盛嘉楠,你是不是在跟我玩啊?”江驰喊着,“别玩了行不行?有事你出来再说。”
“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啊,别这么吓我啊。”
“盛嘉楠。”他的嗓音愈低,渐渐带上了哽咽。一路喘着粗气跑到门卫室,要求调监控。
门卫对他这张脸十分熟悉,听他着急忙慌地说了两句,也不敢耽误,迅速给他调了出来。
江驰死死盯着。没多久就看到监控里出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穿着江驰很少见他穿的那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推着行李箱,走出小区。
走到门外时,回头看了一眼,监控刚好照他的眼睛。
没有什么比亲眼确认更让人绝望。那一瞬间,江驰死死握着拳,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把身旁的保安都吓到了,着急忙慌地要替他找家长,还问他要不要叫救护车。
然而下一秒江驰直接跑了出去,往机场的方向一路狂奔。
盛嘉楠转弯的方向不是火车站,那就只有机场。现在距离他们分开大约两个多小时,如果他走机场,加上收拾行李、打车和安检的时间,大概率还没来得及上飞机。
一口气跑了一公里多,江驰喉头干涩,几乎要冒火时,才想起打车。
刚坐到车上,兜里的手机“嗡嗡嗡”震动起来,江驰心脏狠狠跳了下,迫不及待掏出来看,见不是盛嘉楠又直接摁断。
江驰嘴唇微抖,握着手机,忍不住想,说不定盛嘉楠会找他,他必须要时刻保持手机畅通。
出租车一路驶往机场的路上,江驰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智思考,怎么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盛嘉楠。
查询旅客信息,这是最快速最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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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停到航站楼,江驰飞速跑下车,一边往里跑,一边拨打江爷爷给他联系的机场经理电话。
那头很快接通,机场经理礼貌地道:“江公子,我刚给你查过了,没有这个人的信息,身份证和名字都查不到。至少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他的机票信息。”
江驰脚步忽地慢下来,看着宽阔的候机大厅,一瞬间表情恍惚,有些迷茫。
不在机场会去哪里?留在本地?还是知道他会调监控,引开他的注意,去了火车站?
时间争分夺秒,来不及多想,江驰转身离开候机大厅,随便进了辆刚下人的车。
江驰:“带我去火车站,钱随便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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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向火车站,然而行至半途,江驰就收到了火车站经理的电话。
也是同样的结果。没有盛嘉楠的身份信息。这证明盛嘉楠也不是坐火车离开的。
江驰坐在车上,一瞬间感觉透不过气,粗声喘着气。
前头的司机见他状态不对,赶忙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带你去医院?”
江驰:“如果一个人不坐飞机,不坐火车,他还能怎么离开这座城市?”
司机愣了愣,说:“大巴?”
江驰抬起眼看他。
司机从后视镜里扫了他一眼,见状继续说:“我可以带你去车站,但你要从大巴找人就麻烦了。很多大巴都可以半路搭车,如果你朋友有心想躲你,只要在网上联系大巴售票员,不用身份证就可以半途搭车。很多司机和售票员都是这么赚外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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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途客运站办公室内,经理把近几个小时发往全国各地区的几百辆车辆信息及司机、售票员联系电话给到江驰手上。
“不是我说,你就算挨个打电话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的。”经理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你想想他们会光明正大承认自己半途载人吗?”
“只要他们给我找到人,我可以给他们奖励,十万、一百万,随他们开。”江驰拿着一叠联系方式,面无表情地说。
经理看着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又叹了口气:“肯定找不到的,实在不信你就挨个打电话试试,他们不会配合的。而且车子来来往往,戴鸭舌帽的人太多了。你用这种方法找,相当于大海捞针。等你得到丁点消息的时候,人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你不如想想他有没有跟你提过想去哪里,或者有没有他的朋友知道,看看电脑里的记录什么的。”
江驰现在脑子有点麻木,只有唯一一个念头,就是想立马找到盛嘉楠。第二天第三天他都不想等,所以没有别的选择。
江驰一口气猛灌下半瓶水,拿起第一个联系方式,拨了出去。响了好一会儿,那头才接起,是一个女声,应该是售票员。
“你好。”江驰问,“请问你们晚上八点开去宜城的车上有没有高高瘦瘦穿着一件黑色羽绒服的男生,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和口罩……”
话没说完,电话“啪”得一声被挂断。
江驰愣了下,又拨了过去,这次直接被挂断了。
江驰想了想决定先发个短信,说明自己的来意,并提出奖励。或许这样效果会更好。
果不其然,第三次电话,对方迅速接了起来。
江驰:“你好……”
“你神经病啊。”那头骂了一句,“没见过,别再打过来了。”
说完又“啪”得一声挂了。
江驰沉了下呼吸,开始打第二,这次是个男声。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江驰直接了当表明了来意:“你好,我想打听个朋友,如果你车上有他线索,我可以给你一百万的奖金。”
那头安静了几秒,说:“你说。”
江驰:“你今天下午八点半开往北城的大巴上有没有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一顶鸭舌帽和口罩,”
那头似乎想了想:“……好像有一个。”
江驰心中一跳,急忙问:“现在在您车上吗?”
“在吧。”
江驰:“您能把电话给他吗?我想跟他说两句话。”
那边窸窸窣窣了一阵,须臾过后,对面的人说:“他不肯接啊。”
江驰:“那麻烦您帮我开一下免提,我有几句话想跟他说。多谢,找到人一定重金酬谢。”
“别这么麻烦了,你直接到北城来,我带你去找他不就行了。”
江驰顿了下,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我说你直接过来,我带你去找她。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是你女朋友吧?”
江驰:“……我说的是男生。”
“对啊,就是个小伙子,一米八的个子,穿着黑色羽绒服。”
江驰:“……那你能告诉我,他耳朵上的耳钉是什么颜色吗?”
“你等我看看啊。”那头停顿半晌说,“黑色的。”
江驰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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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站后门有条湖,凌晨三点,江驰疲惫地走出汽车站,站在河边吹了吹风。
他的嗓子已经说不出话,却没有找到盛嘉楠一点线索。
避开所有要用身份证购票的渠道,是知道他要找?彻底避开他吗?
江驰掏出口袋里的信纸,反反复复一遍一遍地看。
不能妨碍他的人生,会过得更好,做更多有趣的事,好费时间,追逐自己想要的……
江驰冷不丁笑了下。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是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吗?是真的看不出来他付出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盛嘉楠,为什么啊?”江驰表情有些许迷茫,看着平静的湖边,嗓音很轻,低声喃喃,“你明明说过你是我的啊。
良久,江驰看着如死水一般不起任何波澜的湖面,眸色渐渐沉了下来。
要他放手,江驰笑了下。
他死都不会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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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嘉楠的记忆中,江驰和主角受的第一次见面,小炮灰在场,也亲眼见证了自己喜欢了十多年的竹马为另一个男生深深着迷。
并且自那之后,主角受就经常针对他,孤立他。哪怕小炮灰默默难受,远离他们,依然避免不了悲惨的命运。只因他是江驰曾经亲密无间的竹马,所以他必须成为两人感情的牺牲品,成为小说的牺牲品。
虽然盛嘉楠避开了他和主角受的第一次见面,但江驰的异常表现证明着,命运的轨迹还在运行。虽然微小的细节可以改变,但一桩桩的例子证明着剧情的走向都是和小说一样的。
也就是说,他虽然可以改变微小的细节,但很大概率最终的结局依然是会受到主角受的迫害。
所以他必须彻底避开主角受,直到小说中他的死亡节点过去,或许可以求得一条生路?
昨晚坐了一夜的大巴,没怎么睡好。到达榕镇的当天中午,盛嘉楠就找了个环境舒适的民宿,好好睡了一觉。
就这么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窗外街市的吵闹吵醒了盛嘉楠,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时,脑子理还有片刻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过了半晌,他起身走到窗前,轻轻推开。
头顶有蓝天白天,门前有树木鸟语,空气中隐隐拂来花香。楼底下的街市街头攒动。
这是他上辈子梦想的生活。
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一瞬间盛嘉楠觉得他好像真正获得了重生。
不再时时刻刻伴随死亡的恐惧。空气中隐隐拂来花香。楼底下的街市街头攒动。
这是他上辈子梦想的生活。
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一瞬间盛嘉楠觉得他好像真正获得了重生。
不再时时刻刻伴随死亡的恐惧。空气中隐隐拂来花香。楼底下的街市街头攒动。
这是他上辈子梦想的生活。
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一瞬间盛嘉楠觉得他好像真正获得了重生。
不再时时刻刻伴随死亡的恐惧。空气中隐隐拂来花香。楼底下的街市街头攒动。
这是他上辈子梦想的生活。
看着这样的美景,有一瞬间盛嘉楠觉得他好像真正获得了重生。
不再时时刻刻伴随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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