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望去，瞥见熟悉身影，那人是和尚……
他不是走了嘛，又回来干什么。心中冷冷想着，还存有些怪罪。和尚伸出的手有些颤抖，接住的是雨水，而不是我的手。
“小青，你无需如此。”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在人间无依无靠。”
情绪激动站了起来与和尚对视着，我敢望着他，他却不敢看向我。
“你为何一直要躲避，为何不正面回答我。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禅杖在雨水中也被拍打像是失效了一般，身体的距离很近，可心似乎远了。
看着我的模样，和尚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如果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原谅许仙，也绝不会，原谅我自己……”
和尚怔了。“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定了一会，想要触碰他，一直没有勇气。
他知晓我想要做什么，没同意。轻轻将我拦在怀里，感受温度，靠在他的肩上哭泣，这也算是依靠吗？
“那你呢……会不会也离我而去。”
“嗯。不会。”
带着哭腔问出的话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心笑了，嘴角也跟着小幅度抽动。
我是蛇妖，能感受人体温的蛇妖。和尚燥火越来越难平，一句阿弥陀佛阻挡不了什么，他不承认也得承认。
本想一直这样，在他的怀里，很久很久，没有人如此抱过我。
“小青，跟我回金山寺，好嘛……”
他或许还沉浸在当初一同修炼一同捉妖，带着七儿的时光之中。妖魅不收，心魔不除，拿什么去维护太平沧桑？
“法海，我不能。”
他的耳边有我细细的呼气声。
与他回金山寺……
或许，他早就把我当成他的人了。
“姐姐还需要我，在她和许仙之间没有最后结果之前，我仍然是站在她身边的妹妹。”
和尚目光亮了，兴许是被我有感而发的话术触动到。
他曾疑惑过，是否真的是他想错了。他也曾说过，他的杀孽太重，是我改变了他。
“你是有使命的，我不该拖累你……”
咽下心头酸楚，这是我第一次以人类的身份站在和尚角度去说，感觉……着实怪怪的，但也真真确确代表着，心的那一块蕴含了人该有的情感。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一瞬，似乎也看见了，和尚滴下的泪水……
这次，
我在前面走着，他在身后站着。
只是，没有勇气跟上来。
家中寂静的可怕，湿漉漉的，好像感受不到一点鲜活气息，悄悄喊着姐姐，无人应答，就连蛇念也感受不到。
不好！
推开次卧，姐姐化为白蛇模样，蜷缩在地板上，身上冰凉，温度低得可怕。
“啊！姐姐……”
我跪在地上，轻手抚摸着她，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不断说着，“我在，我在。”
姐姐微微蠕动，又瘫下身子来，眼泪控制不住落下，明明我走之前她还好好的!
“姐姐你别怕，我这就救你！”
满心焦急，担忧恐惧席卷着我，身上大汗淋漓。姐姐真元被破坏，已然不是受损那么简单，如果没猜错的话，姐姐定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姐姐，你快要好起来……”
长时间的法力消耗让我心胸感受越缩越紧，下一秒就要爆出来，“噗……”
鲜血喷出，快没有灵力了。闭上眼，用力擦掉眼角泪水，为了姐姐这些算什么，只要她能恢复真身，哪怕我再修500年!
当我抬手之时，一股法术阻断我。“是何人！”
云雾飘渺，好似神仙……那是天庭的人!
“白素贞私下凡间沉醉人间情缘。如今大难来临，浩劫未过，元力耗尽，凶多吉少。”
“你胡说！休得你在这胡咧咧!”
体力损失巨大，已经没有力气，更何况是仙。看来此次命劫，姐姐怕是难了。
“青蛇，你如此做，毫无意义。”
“有没有意义，我自己说了才算!她是我姐姐，我的亲人，我必要救她!”
那仙忽飘忽闪，藏在云层中看不清脸，只有大致身形，音色回荡半空，给我一种极强压迫感。
“你想干什么！？”侧斜着眸子看他，只回了句“我不伤害你等小妖。”
“哼，你们神仙没有一个好东西。”
“且好自为之。”
我冲出门外看着上苍。姐姐这事难不成已经触怒天庭看来和尚说的的确没有错。
那我该怎么办……
雨后的天气干燥，让心感不安。独自一人喝着闷酒来到竹林里的一棵古树下，那是我与姐姐曾练功之地。
静看着天空，怀里抱着酒，心中五味杂成，是自己没本事，如今只得饮酒消愁。
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我和姐姐还有娘亲，那时候生活的地带是一片花海，鲜艳满地，如天堂一般。
后那些自称为神仙的家伙带走娘亲，没再还回来，同姐姐相依为命，却……
“为什么？！”
“对我好的没有一个好下场……”
酒罐被怒摔在地上，我叫喊着，“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妖吗！妖就没有感情嘛。”
身边没有谁能质问，只有自己。
“这无情世道。既然苍天无眼，那我屠尽天下又如何？！”
吸噬着强大魔力，魑魅魍魉在我的体内翻滚，不停撕裂着我，可我，竟觉得无比享受。
眼睁睁看着那件青白衣一点点化为黑紫之色，眉心不断冒出团团黑烟，那是心魔在作祟。
“去吧，去吧，去做你心中最想做的事。”
“……”
“我要杀了许仙，杀了这些凡人!”
强大的力量使得地动山摇，如此远的距离，我听到了那卷卷浪涛。
被这等动静惊醒了，魔心侵蚀着我，想让我下一秒去杀人，站在我眼前的正是老夫人。
握紧双拳，我做不到。
“青，青姑娘，你怎么了？”
此般令人生厌模样，不愿再被熟人看到，我不再是那人人口中的青姑娘。
回到山洞中，里面挂着的，绑着的，是无辜之人，并没有伤害他们，只是想看到其害怕，树立我妖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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