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缓缓抬眸，眼睛泛着水色。
和尚定在那，极力掩饰心慌，隐约中看出颤抖。“法海……”
“你且回去吧。我不强留你在金山寺。”
又怕我再问出什么，十分生硬打断我的话。
“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深吸一口气，咬了下唇，压下心跳。
“和尚，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嘛？”
他应声抬眸，原本平静黯然的眼睛一亮，对上我的眸，瞬忽目光似乎在有意无意躲避着什么，不敢正视面前的我。
和尚停了好久，唇齿微张，还是没说出话，轻摇了摇头。
“好，我知道了。”
唏嘘着，心领神会和尚的意思。一介僧人，不识七情六欲。有的时候，可能还不如妖呢，我问他干什么。
敲击木鱼的频率仿佛加快，一点点驱赶着我。和尚知道我受不了这等声音。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姐姐已做好满桌的菜在家等我，我却无心情享用。回到房内，垂眸无语，低头看着地板，若有所思。
“我们的小青，这是怎么了？”
姐姐在门后探头探脑，大概是被姐姐这般模样逗着了，使劲憋着笑，后还是收了回去。
姐姐浅笑着，坐到我身边，将门缝开大，说着要同我一起赏今晚的月亮……
“好啦姐姐，你别逗我了。这云雾缭绕遮住月光，怎么赏月呀。”
一双含笑的眼看着我，弹指一挥，雾霭消散，夜空似藏青色帷幕，夜阑人静，晚风吹动窗外点点树叶。
“只要小青喜欢，只要你高兴。”
“我们俩姐妹，很久很久没有一起赏月了。”
这是我无奈时独自言语所说的话，却没曾想被姐姐收进耳去，她一直都很在意我。
靠在她的肩上，感受温存，心里想到的确是和尚。他说的那番话……
“姐姐”
轻声试探，姐姐应了。
我倒还希望这次姐姐可以不搭理我，让我自己一人静静，可复杂情绪却又希望一人能够懂我。
姐姐接了话，可接下来殊不知该怎样表达。
“小青，可是有了烦心事”姐姐如解语花一般的存在，秘密说给她听，我倒是放得开。
姐姐与许仙……她有这方面的经验。
“你说，什么是喜欢啊，姐姐。”迟疑道。
她的眼眸睁开，眼底情绪闪过，初未做声。
“小青，你可是有了心上之人！？”
眉头一皱，这该怎么回答姐姐。我都这么明显了，她一定看的出来。脸上红晕飘过，答不上话，只把眼睛移向别处。
“若小青真有心上人，也不是件坏事，让我来猜猜你相处的男人，似乎没几个吧？”
似乎想到什么，赶紧道:“该不会是金山寺禅师!”
“才没有呢！”
“那小青，你脸红什么？”
初矢口否认，被逼问得急了，忽然泄了气。
“你以前，不是讨厌他嘛？”宁静的氛围被姐姐再一次的提问打破。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遇见比自己强几千年的大妖都从未如此怂过。
“和尚说，怨气咒雪是因嗔念而心生魔。而那心魔，是因为我……”
姐姐低着眉静静听着，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握成拳。
“所以，和尚这是，动情了？”语气飘忽，愣怔着。这话说的连我自己也没信心。他可是专除妖物的僧人，我又怎会例外。
“小青，缘分如此，这话，你得亲自问。”
耷拉下脑袋来，就此沉默，垂着眉眼紧抿着唇。
临安城街道上，提着青衣的少女，慌不择路。
鼓足一晚上的勇气，可不能让其全部白费，实在累到不行，弯腰双手撑在腿上软喘着气。
不经意一瞥，远处的身影十分熟悉。一袭轻纱白衣，飘飘欲仙，手提采篮，亦是姐姐形象。
这个时候，姐姐怎会出现在这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振奋，慌忙跟了上去。
找那金山寺和尚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帮姐姐要紧……到了一条陌生巷子口，人流逐渐稀少，身后呼唤姐姐她并未回应。
“姐姐是我，小青。”重唤一声，仍未得到回应，直到耳边传来阵阵哭丧声。
“这陈家公子也太惨了，自幼丧父如今丧母。”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谁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啊……”
街坊邻居的杂言，灵堂前跪坐着的陈煜。丧服着身，悲痛欲绝，逝去地正是他身患重病的老母。
悲悯之心被牵引，恍惚之中望见一旁念经的和尚。脚步停了又停，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还是没忍住欲走进去。
“你是谁，你放开我……”
身着灰白衣，头戴纱蓬的人将我一把拉走，好远的距离一言不发，带我来到林子中。
“你究竟是谁，带我来这干什么！？”
“是我。”
他连忙摘下纱蓬，竟是和尚!
“什么，你是和尚，那刚刚站在灵堂那的是谁？！”见我的疑惑，他只好作答。
“心魔。”
“那日你走后，我试图用肉身炼化他，却因心神不定而给其可乘之机，反而占据我的肉身。”和尚正说着，青竹丛中两股战战，身后传来猖狂笑声。
“法海，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觉得你能去哪？！”同样身着灰白袈裟，手提禅杖的和尚，二人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言谈中少了份坚韧与清冷。
“方才他欲占据你的心境，以此用来控制。”
“哼！法海，到现在你都不愿直视你自己!这个小妖精给了你什么好处？！”心魔扬着眉，不断用言语调侃着。
“就一没有灵魂寄所的心魔也配，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他。”抹干眼角边的两滴泪怒声回道。
“不过一500年小妖，你好大的口气，受死吧！”
“你快走！”
和尚将我推开，回来之时他和心魔都不见了踪影，设下的结界灵力巨大，即使修为浅照样也能感觉的到。
“小青，不得破坏元界!”
姐姐喊住我，随即停下手中动作。“姐姐!”倘若这是真的姐姐，刚刚那个，便很有可能是心魔设下的陷阱。
“没错。鼠精常出没此地，发觉异样向我汇报，我便赶了过来。”
“和尚如今利用元神与心魔做着搏斗，但赶快帮其恢复肉身才行，小青你同我一起!”
消耗法术巨大，紧闭双眼，脸色青了一半，嘴唇微微发抖。紧咬着牙，待到和尚回来那一刻。
“果然是妖孽之色!汉文，你看到了吧！？”
贼兮兮的关县衙门带着一群小弟气势汹汹，像是逮到什么一样将我和姐姐围住，这番仗势想必是有备而来。
“张县，我不信娘子是妖物，她只是在救这位禅师。”我有些不可置信望着许仙，仿佛是他第一次开口帮我们说话。
“这位施主，想必是误会，您先回去吧。”
“不是啊，大师，这两女子乃是蛇妖啊！”
和尚从身后快步走来，为我和姐姐挡住关键“一剑”看形势不成，那衙门人怒火中烧，十分不服气返回去。
“和尚，你现是真和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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