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师已经打听好了，春桃决定还是尊重天煜的意愿，两个老师都去拜访一下，万一儿子会被钢琴的魅力吸引呢？
看着儿子仿佛屁股长钉似的，挪个不停。十根手指总是相撞在一起，差点打起来。范老师还是很有耐心的教着一个小时前的“多雷米法索”这几个琴键的位置，春桃算是知道自己家大概和音乐这门艺术无缘了。
告别了温柔文雅的范教授，李天煜沮丧的说：“妈妈，那些琴键都长一个样，白花花的，我根本认不出哪个是哪个，这钢琴太难学了！”
春桃牵着儿子的小手，慢慢走在回春晖路的街道上，看着来去的行人说：“你想不想继续学钢琴？”
李天煜皱着眉毛，苦大仇深的说：“我的手指头都痛了，还是认不出哆雷米法索，能不能不学呀？”
春桃示捏了捏儿子的手，示意他看街道上的行人，问：“你看看叔叔阿姨们，他们是不是都要会一门手艺才有工作？为什么那么多人去买煎饼吃？”
李天煜快快的答：“因为好吃呀！”看着远处的煎饼摊子就控制不住口水的分泌。
春桃：“妈妈在家里也做过给你吃，你觉得谁做的好吃？”
李天煜歪了一下脖子，瞄了一眼神色平静的春桃，说：“那个叔叔做的好吃。”
春桃拉住儿子站在路边说：“你觉得好吃是因为那位叔叔在家的时候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做煎饼，才会做出好吃煎饼卖给客人。同样的，你才第一天摸琴键，学不会也不需要伤心，都是需要每天去弹，才能不让手指打架。既然你不想学钢琴，那明天我们去拜访另一位老师吧！”
李天煜听到不用学钢琴已经很开心了，自动忽略了春桃的最后一句话。脆生道：“妈妈，你说了那么久的煎饼，是不是想吃呀？我们去买吧！”
春桃：“”
第二天接上天煜，拎着两袋在街边买的橘子和苹果去陶教授家。陶奶奶听到敲门声还寻思着这个时间谁来上门，开门看到春桃母子两还讶异的问：“阿囡，你是有什么事吗？”
春桃笑着说：“大娘，您好。我是来替儿子找陶老爷子拜师学毛笔字的。请问老爷子在家吗？”
自从老爷子严厉的名声传出后，已经没啥学生上门了。陶奶奶连忙热情的把母子两迎进门说：“那老头退休后不是闷在书房磨墨就是去公园找其他老头下象棋。可是他一个臭棋篓子都没人愿意和他下，现在在书房生闷气练字呢！”
陶爷爷在书房就听到客厅的动静，沉心静气写完一个字，搁下毛笔，站在客厅边缘咳了两声。
春桃拉拉天煜的手，天煜马上机灵的说：“爷爷好！”
陶爷爷点点头说：“既然你们是来找我拜师的，我丑话说在前，只要学生在上课过程中出现精神不专注，想偷懒不练习的行为。我都会戒尺都会不客气！还有除了在这里学，回到家后还要每天练习一个小时的字，做不到这些，我不收！”
春桃沉吟了一会儿说：“陶老师，我们作为家长一定配合老师的要求做好后勤工作，请您看看我儿子这个年龄适合学毛笔字吗？”
陶爷爷看天煜长得高高的，还以为他上一年级了呢！结果才5岁，想了想说：“他的年龄有点小，手骨还没长稳，连笔都没怎么抓过。进来书房让我看看吧！”
春桃本来想跟着去看看，陶老爷子拦住她说就让天煜一个人去，不过他也没关房门。
春桃在外面听着陶老爷子教天煜握笔姿势的声音，还有严厉的让他挺直腰杆坐正的声音，心也跟着颤了颤，拿起杯子喝了水。
陶奶奶看春桃担心的样子安慰道：“阿囡，你也不用担心，老头虽然教人严厉，但只要是他的学生，他就会一直教下去，不要看他这么凶，那是因为之前的家长总是想让老爷子写几幅字给他送人，孩子送来也不是真心想学的，老爷子气不过，那次就用戒尺打了他手掌心。没想到还让他趁机大肆宣扬一番，老爷子没了收学生的心思。整天无所适从的闷在书房里，现在有事给他做也好，省得还挑我错处，哈哈！”
春桃握了握手里的瓷杯，说：“如果陶老师愿意收天煜这个皮猴，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学，不辜负老爷子的费心教导。”
两人说着话，老爷子和天煜也出来了。春桃哭笑不得的看着儿子脏兮兮的小脸和衣服袖子，陶奶奶过来人的样子说：“这写写画画说着文雅，偏偏动手的人往往弄得邋里邋遢的，我带这孩子去厨房洗洗吧。”
和老爷子说好一周3天的教学时间后，老爷子看了看春桃挺着的大肚子说：“你送他来后就不用你来接了，让我大孙子送天煜回家就行，大冬天的你也不要来回跑了！”
春桃看他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感激的点点头答应。
又一次走在回春晖路的街上，这次天煜很兴奋，微微晃着妈妈的手说：“妈妈，写毛笔字好好玩哦，虽然那个毛毛软软的，没有你们的钢笔硬。”
春桃想到自己小时候学字的情景感叹道：“妈妈小时候因为家里没钱买墨水，连毛笔都没有呢！”
李天煜好奇的问：“那你是用什么笔？”
春桃说：“刚开始是太爷教妈妈用树枝在泥沙地上写字，后来就从灶口里找些没有烧尽的木头碳在地上写。还是上初中的时候才买了毛笔用。”
李天煜已经跑偏了“妈妈，初中是什么？你不是大学生吗？”
春桃又和他科普了一遍是如何走到当大学生这一步的。李明知数着数着，双手已经不够用了。
想到还要上那么久的学，他垮着小脸，扁扁嘴和春桃商量：“妈妈，我能不能上完幼儿园就让小宝帮我去上学？”
春桃面无表情的打击：“不能，每个人都要自己上学，你看看你不上学，你都不知道一年有几个月。”
天煜：“”好吧，他还真不知道一年有几个月。
两人一路聊着回家，吃过饭，春桃看着还在翻着日历数一年有几个月的李天煜，说：“天煜，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跟着陶爷爷学毛笔字了，你要听爷爷的话，不能撒泼惹爷爷生气，还有在爷爷家，你是客人，还记得妈妈说过去别人家做客要怎么做吗？”
天煜挺直腰举起手提高音量答道：“知道！进门要问好，接水要道谢，不乱跑不乱翻，离开说拜拜！”
春桃看他背口诀似的朗朗上口，马上夸道：“我儿子真棒！一直都做得很好，希望你明天在陶爷爷家也能保持下去！”
李天煜昂着头，拍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行！
周六晚，李明知回到家才得知儿子已经学了两天毛笔字了，今晚是第三天。趁没到下课时间，看外面地面还算干爽。和春桃出去散散步顺便接儿子，
路上买了些水果，打算送去陶家谢谢陶冶前两天送天煜回家。陶冶在师大附中念高一，是一个有点矮小的腼腆男孩子，听说做运动会长高，现在放假了天天去师大运动场锻炼身体，不到吃饭时间不回家。每次把李天煜送到门口，和春桃打声招呼就一溜烟跑走，丝毫不给机会春桃说句道谢话
两人走走停停，看着周围一群群的大学生或谈笑风生或步履匆匆，时光易逝，春桃还有大四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
肚子里的小宝现在也有6个月了，春桃的身子也越来越笨重，除了忍受脚变得浮肿，还有晚上的小腿抽筋，最麻烦的事是每次下课都要赶着时间上厕所。
张秋和苏芳芳他们都会轮流陪着她去。李明知每次回家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保姆没找到，只能自己在周日把能做的都提前做了，尽量减少春桃的负担。
现在还有红袖章巡逻，抓那在街上有亲密举动的男女和乱摆乱放的街边摊。李明知也顾不得那么多，看春桃慢慢走，走到她旁边伸出手扶着她的腰。
到了陶家，李天煜看到爸爸妈妈一起来接自己，高兴地走去爸妈中间，一人一只手牵着回家。
这周趁着放假，一家三口去省军区空军基地家属院探望已经两年没见的温军洋一家。自从他们刚来省城上大学那年和温军洋见过一面后，温军洋就被派去北京学习，今年才回来准备调职到金陵军区。
温伯伯在运动刚平复那年就被调去西北军区，这些年两家人都是书信往来多。
在动物园站下车，春桃才想起竟然从未带李天煜去动物园看看。可想想自己的肚子，实在不能忍受走上一天的路，只好安抚兴奋看着动物园大门的天煜：“天煜，我们等宝宝出来了，到时带着宝宝一起来动物园好不好？小宝宝现在在妈妈肚子里太重了，妈妈走不了那么久的路。”
天煜看着妈妈可怜的样子，心疼的说：“妈妈，我不去动物园了，你现在累不累？”
春桃微笑着摇摇头说：“妈妈不累。”
李明知一手拎着水果麦乳精，一手牵着儿子说：“天煜，你不是说长大要开飞机吗？温伯伯就是开飞机的，你见到温伯伯可以问问他开飞机难不难。”
天煜听到温伯伯竟然是开飞机的，神情雀跃的抓紧爸爸的手欢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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