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站在他面前,身体紧紧贴着他。
靳以南垂眸,正好看见她长长的睫毛和绯红的脸蛋。
他睨着她,唇瓣开启:“你过分了。”
话虽然凶,但他内心丝毫不生气,因为知道秦思雨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你要是生气,她反而越得意。
十八岁的秦思雨玩得就很开,现在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
秦思雨轻笑,随即举起右拳,停在靳以南眼前。
靳以南看见她的手像花一样绽开,然后,法拉利的车钥匙赫然出现在眼前。
“送我回酒店。”
她命令的口吻谁听了都觉得不爽。
可偏偏靳以南脸上没什么太大的波澜:“理由。”
“我喝酒了。”
她又补充道:“而且我害怕。”
后面那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靳以南不信。
他冷硬着嗓音:“喝酒就别开车,害怕就别出来玩。”
他又不是她的专职司机。
秦思雨顺从地点头,脸上却不以为然。
她把钥匙抛到空中,靳以南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该死的条件反射。
“走吧,老司机。”
她拿起包,心情颇好地走在前面。
整个停车场就一辆红色法拉利,分外抢眼。
这车是今天秦思雨新提的,她行事向来招摇,连红色都仿佛专门为她而生一样。
“靳以南。”
秦思雨一上车就直呼他的大名。
靳以南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他身边的人很少有人叫他全名,就算叫也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
他很快将这抹不自然用冷漠掩饰过去了。
“什么事?”
他说话向来直接,简短精悍。
秦思雨坐在副驾,街边的灯光只照亮了她的下半张脸。
她的嘴唇不薄不厚,平常时候就好似在微笑,此时却紧抿着。
法拉利一骑绝尘,靳以南很久没有开这种跑车了,但开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车内就两个人,秦思雨先开口:“你刚才问我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如果我说有,你们会做什么?”
靳以南想都没想:“抓到他。”
秦思雨:“判几年?”
靳以南不紧不慢:“具体怎么定罪,要看嫌疑人的目的和行为,这个由法院判决,不归我们管。”
秦思雨默了两秒,突然问:“如果ta入室不是为了盗窃,而是为了……故意伤害我,怎么办?”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靳以南还是听见了,他迅速从她的话里挑出重点。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他隐隐感觉到秦思雨问这些不是心血来潮。
可他越是想听到什么的时候,秦思雨的脸就变得越快。
她笑笑,“我就是好奇,单纯问一下。”
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打算不再提这个话题。
靳以南的敏锐力出乎她的意料。
靳以南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你的手表,没有丢吧?”
秦思雨一惊,他这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秦思雨本能去看他的表情,靳以南就跟问了一句你吃饭了吗一样平常随意。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会不会从一开始他就不信她的话……
看到秦思雨的反应,靳以南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面无表情道:“不用紧张,我可以理解。”
说到底,秦思雨无非就是想让警方重视这个案子。
也就像路飞说的那样,他们的人力物力还有精力,应该留给那些更有需要的人。所以她夸大事实,这种行为很常见。
以前就有一个被害人打架斗殴的时候故意摔坏一个镯子,因为打架斗殴的处罚没有天价镯子损坏重。
秦思雨表情复杂,小心思全被看穿。关公面前舞大刀,自不量力。
然而她最担心的还是靳以南知道她既没受伤也没财产损失,会不会把工作重心从她身上移开。
靳以南明显连这一点也猜到了,他很快说中秦思雨的心里。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些警察确实会考虑紧要和次要,这也人之常情。”
“但我经手的案子,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去解决。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不要卖弄你的小聪明。这次我不计较,下次如果妨碍到我们办案,我就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在他心里,没有主次。
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障每个公民的安全,这是他身为警察的职责所在。
这让秦思雨有些惭愧,如果靳以南一视同仁,那她岂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她也没办法,她性格敏感多疑,比起相信别人反而更相信自己。
十八岁起,秦思雨就一直坚信一个道理: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别人不会一直保护她,那她就自己保护自己。
唯有自己强大,才可以保护爱的人。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可以选择相信他。
对秦思雨来说,这无异于把自己的软肋交到对方手上。
她一脸歉意:“对不起。”
靳以南一脸无所谓:“没关系。”
把话说开了,两人就像两个幼儿园小朋友打完架和好一样。
秦思雨不是个矫情的人,接下来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反正把这件事交给靳以南就对了。
她做不到百分百信任一个不熟悉的人,但她懂得配合警方调查也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
希尔顿酒店。
靳以南亲眼看见秦思雨坐上电梯才转身离开。
刚出大门,就接到了路飞的电话。
路飞:“老大,刚才你弟弟来局里给你送东西了。“
靳以南一愣:“谁?”
路飞:“你弟弟啊,我问他是你的谁,他说是你弟弟。”
靳以南马上反应过来了。
臭小子,敢占他便宜。
他勾唇浅笑,表露出难得的温柔,“人呢?”
路飞:“已经走了。”
靳以南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
路飞忙说:“还有老大,我问过了,秦小姐丢的那个表很特殊,如果对方把这个表卖了,市场上应该很快就能查到。”
他们的线索不多,表是一个重大突破,但很可惜,这是假的。
夜幕之下,靳以南抬头望着高楼,秦思雨可能就在某一扇窗户后面。
“秦思雨没丢表,她故意这么说的。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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