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牛皮闻言心中咯噔一下,怎么说到了甘梅身上,难道这个老小子打听情况就是为了甘梅?自己这真是帮倒忙啊,既然如此,这刘备不杀是不成了!
陶谦见刘备没接话,就又说道:“玄德就不要忧虑了,等此间事了,我回家与拙荆说一下。她自然也是欢喜,到时候她给岳丈写封信,此事就妥了。多少年不曾联系了,她若知道自己还有弟弟与妹妹,还不知道多么高兴呢。”
崔牛皮只得装作笑盈盈地拱拱手,“一切就有劳老大人了。”
“哈哈,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客气了,以后我们成了连襟,当相互扶持才是。”
陶谦对刘备颇为看重,故说话也客气了许多。刘备此人年纪不大、见识不凡,手下又有关羽、张飞与赵云这样万人敌的人物,以后的前程岂能小觑。现下烽烟四起,正是要拉拢这些英雄人物的好时机。
崔牛皮心中波涛翻滚,一面假笑一面偷看陶谦,这老小子怎么看也是垂垂老者,竟然与刘备称兄道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按照他所说,他的夫人应该与甘梅是姐妹,这真是奇事,此事回去定要禀报大哥。
到了董卓府门前,早有李儒在此迎候,将两人引入堂上。酒菜具已齐备,就等两人入席了。
“陶都尉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董卓哈哈笑道,礼贤下士的姿态做的很足。
“岂敢,岂敢,今次冒昧叨扰,董将军莫要见怪啊!”
两人惺惺相惜,说话间也都是相互吹捧。
崔牛皮东瞅瞅细看看,心中不免咂舌,这董卓还挺会享受,瞧这屋内陈设都是好东西。
“玄德老弟,久违了。”董卓如沐春风的说道。
崔牛皮心道,刘备天天以龙子龙孙自居,这次自己偏偏要让他身败名裂!
“不敢当,我就是一个卖草鞋的,能进董府已经是大开眼界了,董将军这么说可是折煞小人了。”
董卓听完顿时收住了笑容,陶谦闻言大吃一惊,不知道刘备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这么说话。
“玄德,怎么说话这么无礼呢?”陶谦沉下脸来说道。
“无妨,无妨。”董卓连忙摆手,“此事全怪我,请入座,我们边喝边谈。”
崔牛皮也不好继续发作,自己都这样作践刘备了,董卓竟然还说怪他,且坐下看看情形再说。
“来,第一杯酒,就当我赔罪了。”董卓端起酒杯说道。
崔牛皮不依不饶说道:“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不明不白的酒我可不喝。”
陶谦诧异地瞅了刘备一眼,平常他也不这样,怎么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董卓自讨没趣,却也不恼,笑呵呵地向陶谦解释道:“当日我在冀州与黄巾贼作战,有一次作战失利,差点死于黄巾贼之手。幸亏玄德兄弟三人拼死相救,当时我心中因为战败烦闷,又见其俱是白身,未好好招待三位英雄,实在是惭愧啊。”
陶谦闻言方恍然大悟,崔牛皮简直无语,谁能料到还有这样一处情节。
“现在看来,都怪当初老夫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啊。现在你二弟关羽阵斩了李文侯,其余的张飞与赵云以我观之也是当世猛将,只不过还未遇到合适的时机。玄德能有三位豪杰相助,以后飞黄腾达也未可知啊。这杯酒就祝你早日加官进爵,可否?”
董卓此时姿态放的很低了,崔牛皮心中无语,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听说玄德辞了县尉的差事,到我军中做个司马怎样?”董卓笑着说道,“到时候也将关羽一起叫过来,哈哈。”
“恐怕董将军心里,只是想要我的关羽兄弟吧,备不敢高攀。”崔牛皮依然阴阳怪气地说道。
董卓被说中了心事,哈哈大笑道:“玄德想多了,你们兄弟几人都是当世豪杰,一起都来最好。”
陶谦脸上挂不住了,虽然现在刘备现在无官无职,但是总算是挂在自己名下的一支义军,这董卓当着自己面就开始挖墙角,确实不当人子。
“董将军何必强人所难,来,我们喝酒。”陶谦举杯说道。
董卓也知道自己过分了,见刘备态度坚决,所以也就不再相劝了。
两人叙旧喝酒,崔牛皮一人喝闷酒,心中郁闷。这刘备确实是牛人,自己胡乱说说,也能被人接过话头,唉,这次眼见又赔大了啊。
酒至半酣,董卓轻轻击掌,外面竟有人直接牵进来一匹马。只见此马神骏非常,毛色纯正,体格健壮,实在是难得一遇的宝马。
“近日我偶得一西域宝马,不敢独享。玄德,将此马赠与你如何?”董卓笑眯眯地说道。
崔牛皮一见此马也是看直了眼睛,这马虽然不如赤兔,但是也比自己现在骑的马好上很多。作为武将没有一个不爱马的,就跟现在没人不爱豪车一样。他上前拍了拍马背,摸了摸马头,心中欢喜不已。董卓在那边也点头微笑,陶谦见此不由得心中叹息,这董卓出手阔绰,恐怕刘备这次真动心了。
“好马啊!”崔牛皮由衷赞道,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这马不能要。这马是董卓送给刘备的,自己若骑了回去,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心中暗道可惜。“不过,我刘备缺衣少食,买不起马料。此马落在我手里迟早也是饿死,不如直接给一些金银妥当。”
董卓闻言又是哈哈大笑,“玄德真是风趣,既然如此,我愿奉上百金!”
当下就有人端了一个盘子上来,上面放着黄澄澄十个金元宝,崔牛皮也不客气,将元宝一一收入怀中。
董卓见此又是哈哈大笑,“玄德果然是豪杰,不拘常理,佩服佩服!”
崔牛皮收了金子心中也是高兴,一方面自己得了实惠,另一方面自此以后刘备贪财的名声就算传出去了。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董卓与陶谦你来我往,言语中尽是相互提携之意。
回府的路上,崔牛皮在马车之中向陶谦说道:“今日备贪图小利,让老大人见笑了。”
陶谦哈哈大笑,“玄德岂是贪图小利之人,刚才那匹宝马价值何止万金,玄德却只要了区区百金。若是玄德是贪图小利之人,世间就再无谦谦君子了!”
崔牛皮一听更郁闷了,这叫什么事,这刘备难道是铁打的招牌,锤不烂啊。
“玄德只需静待时机,这次立下军功,我必向朝廷举荐于你。另外,你二弟关羽不是在周仓军中么,可否让其打探一些消息。这周仓惯会装神弄鬼,若是有紧急军情,不如让其传递一下,也别让周仓独占功劳!”陶谦悄悄地说道。
崔牛皮此时心不在焉,只说包在自己身上。又走了一段路,崔牛皮借口不胜酒力,下车走走。陶谦也不以为意,自己坐马车走了。
崔牛皮走到暗中,又变幻成路人样子,快速出了城门。
回到中军大帐,将事情一一说给周元福,末了说道:“这刘备真是金字招牌,我怎么说,他们怎么帮他圆场,简直气死人。”
周元福点头道:“正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事就这样吧。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你去的多了,恐怕弄巧成拙。这个变身项圈有个缺点,若是沾上水会失灵的,既然你没有露馅那就是万幸。”
崔牛皮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在帐中,时灵时不灵的,原来如此。”
“什么时灵时不灵的?”周元福诧异问道。
催牛皮老脸一红,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大哥,我劝你此行回去后,速速与甘宁他姐完婚,迟了恐怕要糟糕。陶谦老小子还想将其许配给刘备,我觉得还是你快些迎娶,将其变为甘夫人,那些人也就死心了。”
周元福闻言哈哈笑道:“甘梅岂能看上刘备,他一个卖草鞋的,哈哈。你刚才说什么,甘夫人?”
笑声戛然而止,周元福心中巨震。刘备最开始娶了两个女人做妾,一个是大商人糜竺的妹妹,人称糜夫人,另一个就是甘夫人。难道甘梅竟然是甘夫人?
“这陶谦与甘梅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就替甘梅做主了?”周元福忐忑地问道。
崔牛皮凝神想了一会儿,“好像算是甘梅的姐夫,他说他的夫人也姓甘。我也没想明白,这老头年纪得五六十了,若是他夫人是甘梅的姐姐,那么就是甘宁的姐姐了。他夫人年纪就算小,也得四五十了吧,年纪相差这么多?不过倒也平常,这些达官贵人,娶这么多夫人,生的孩子也数不清。甘宁不是说他父亲之前当过太守么。”
周元福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怪不得陶谦后来能将徐州拱手让给刘备,还留下了“三让徐州”的典故。看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刘备与陶谦竟然是连襟!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合情合理了,那甘梅会听陶谦的么?甘定这个老头看不上自己,竟然能看上陶谦,将大女儿嫁给他,真是奇怪。
“此事俺们也不用猜来猜去,直接将甘宁叫来一问便知。”崔牛皮建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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