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此话一出,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周元福旁边的几个人也窃窃私语。
“这人是谁啊,董卓都不敢直接叫板,他怎么这么大胆子?”
“这人叫陶谦字恭祖,听说以前跟着皇甫将军也打过几次胜仗。这次车骑将军将其调来,原本是让其帮着自己出谋划策的。没想到此人脾气耿直,跟董卓倒是颇合眼缘,与车骑将军多有不合。”
“如此说来,车骑将军没有识人之明啊。”
“这陶谦听说打仗还行,只不过脾气比较执拗。”
……
周元福听到众人议论,才知道此人是陶谦。不过让他更加感兴趣的是,现在刘备就和陶谦搅在一起了,怪不得后来陶谦三让徐州,让刘备有了起家的本钱。
看着刘备自己就心中来气,再看看他身边的赵云简直口水都要流下来,想当初自己前去招揽,结果却被张燕坏了事情。心中又暗暗将张燕与赵云做对比,最后还是摇摇头。
周元福往那边看,张飞瞪着大环眼,也不甘示弱的向这边看。这次周元福不害怕了,看着张飞的形象甚至觉得有些搞笑,心中暗道,张三爷莫瞪眼,瞪眼我也不招揽。
仗义每多屠狗辈,张飞读书不多,他认准的事情很难改变,若要让其改换门庭简直比登天还难。相比之下,关羽多了重重束缚,或责以大义,或让其心生怜悯,他总有低头的时候。
“军机大事,岂能轻易泄露?恭祖也是宿将,对此事岂能不知?”
张温有些不高兴,这陶谦自来了后,不仅不感激自己,反而处处与自己唱反调,今日利用此机会正好敲打一下。
“既然将军不信任末将,那末将自当告辞!”
说罢陶谦转身离席而走,董卓乐得看热闹,嘿嘿笑个不停。
陶谦有自己的尊严,今年他已经五十多岁,留给他的机会不多了。原本以为跟随张温出谋划策,好歹能有些军功,但是现在看来张温对他也不信任。既然如此,徒留无益。
他身后诸将见此也纷纷离去,张温气的须发皆张,陶谦目无尊长,这样做无疑是打自己脸!自己皇命在身,有假节之权,是可以临阵处置这种不听话的下属的。张温在心中暗暗思量,要不要借陶谦的脑袋立立威。
刘备走在最后面,故意走慢了半步,见陶谦出门后又转身回来,深施一礼说道:“陶都尉也是心忧战事,方才失礼,请车骑将军海涵。备愿意劝说其再助将军一臂之力。昔日高祖能容汾阴侯周昌,方能安定天下。如今车骑将军雅量高致,若是能容下陶都尉,定会传为佳话。”
周昌当初拜见刘邦,刘邦正与戚夫人亲热,周昌见此扭头就走。结果刘邦将周昌按住,骑在他的脖子上问他,自己像古代哪个皇帝,周昌直接说刘邦就像夏桀与商纣那样的荒淫无道的皇帝。刘邦哈哈大笑,从此知道周昌是个老实人,于是多听从他的劝告。
张温颇为在意自己的名声,闻言也就打消了杀死陶谦的念头。
众人见此也纷纷告退,于是一场军议不欢而散。
周元福几人回到营地又感觉头疼,此时北风呼啸,大雪飘飘。孙坚存心整治众人,将众人营地安插在西北风口的位置,此处风极其猛烈,而且又是离敌军大营最近的位置,既要防风又要防敌人偷袭。
“大哥,这孙坚不怀好意,我率众将士安营扎寨,到现在连一半的帐篷都没立起来,这个地方风太猛了。而且我们来的时候准备不足,这个地方可比巴郡冷多了,估计这一夜下去士卒就扛不住了。咱们是不是换个地方驻扎?”
徐晃现在还没有身份,于是留下扎营,见众人回来,于是找到周元福禀告。
“不妥,孙坚既然指定我们在这个地方,肯定是已经说服张温了。理由有很多,比如蛮兵善战啊,可以防止敌人偷袭啊,冲锋也能在最前面啊。若是我们私自迁离营地,估计会生出很多事端。”
张辽向众人说道。他毕竟在官场混过,对里面的弯弯绕绕很清楚。
“那不如我二人去求车骑将军,我看他对我们还算客气,我们总不能看族人们受苦。”朴胡上来说道。
崔牛皮皱眉说道:“那也不行,现在张温正在气头上,现在谁去谁触霉头,怎么也得熬过这一晚上再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难道我们今晚就要在此地冻死不成。都是那个孙坚,满肚子坏水,我去宰了他!”甘宁脾气比较急,说完就想去玩命。
周元福看着漫天的大雪,突然说道:“既然风雪这么大,我们不如在风口处建一堵高墙御寒,这样就能免受寒风侵袭了。”
崔牛皮咕哝道:“哥哥说的轻巧,如今天寒地冻,咱们这些人估计墙做不起来就得冻死了。”
“那倒未必!”周元福哈哈一笑,正要说出心中计策,突然瞥见关羽神情不属的样子,猛然想起刘备来,于是走向前去轻声说道:“云长,可是心中有所牵挂?”
“大哥,我想去见大哥。”关羽有些不好意思,抱拳说道。
一般人听完这句话就晕了,周元福却明白,心中叹息一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拦是拦不住的。
“云长想去便去,我们现在是友军,无妨的。”既然拦不住,周元福索性也大方一些。
“大哥难道不担心么?我见了大哥若是不回来怎么办?”关羽说道此处也觉得绕口,又改口说道,“周大哥难道不担心我见了刘大哥不回来?”说完觉得还是啰嗦,还要改口。
周元福摆摆手轻笑道:“云长之意我已明了,不用再说了。云长,你既是我弟,也是刘备之弟,但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必心存愧疚。你若是能回来,我们仍然是生死弟兄。你若是回到刘备身边,我也不会阻拦。他日若是我们战场相见,云长不必左右为难,若是手下留情便不是好汉!”
这一番话推心置腹,直把关羽说的眼泪哗哗往下流,扑通跪倒,“大哥待我之恩,天高地厚,云长虽死不能报答!”
周元福忙将其扶起,悄悄说道:“去吧,莫要再做小儿女姿态,你悄悄的去,否则其余兄弟知道了会横生枝节。”
关羽含泪抱拳,转身而去,手提青龙偃月刀,一下子便跨上赤兔马,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之中。
周元福心中不舍,眼中也有泪水,偷偷伸手擦拭了一下。
“大哥就这么让老六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最起码把马留下吧。”
其余众兄弟还在研究怎么筑墙,崔牛皮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一直偷偷的瞄着,见关羽走了,就过来劝慰道。
“你啊,真是小心眼,云长未必就不回来了,留马做什么?”
经过崔牛皮这么一闹,将周元福的伤感情绪冲散了。
“大哥,不行啊,这雪地覆盖之下都是沙土,根本就筑不了墙啊。”徐晃抓了一把沙土过来。
周元福看完哈哈大笑,“还真是沙土地,真是天助我也!”
众人都呆呆的看着他,以为周元福是气疯了,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是黄土的话,此时天寒地冻,恐怕连挖都挖不动,即使我们想筑墙也不行,但是沙土就好办了!”周元福笑完后解释了一下。
众人稍稍释怀,但是沙土虽然好挖,但是筑墙的问题还是没解决啊。
“大家来看,沙土最上面一层是不是冻住了?”周元福谆谆善诱说道。
众人点点头,还是不解其意。
“那大家想想,为什么上面冻住了,下面却没冻住啊?”
周元福颇有诲人不倦的气质,仍然不厌其烦的说道。
“姐夫,你就别嘚瑟了,我都快冻透了。趁我冻死之前,快说咋整吧!”
甘宁冻得牙齿打颤。
崔牛皮看了看甘宁说道:“莫非大哥说的是下面还没冻透?”
周元福都被气笑了,“你们啊,有没有点物理常识啊。身为武将要上知天文下知物理!张任没教你们?”
张辽摸了摸脑袋试探的说道:“好像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
“地理?”周元福也有些懵了。
“我说几位哥哥,甭管是物理还是地理,咱们能不能别讨论了。我真的挺不住了。姐夫,你就看在姐姐面上,赶快教我们筑墙吧!”
甘宁虽然现在身为武将,但是仍然习惯了穿锦衣。别人铠甲里面都穿了棉衣,只有他还穿的蜀锦,夏天这么穿倒是凉快,冬天被西北风一吹,其中酸爽只有他自己能体会了。
众人见他冻得跟鹌鹑一样,都是哈哈大笑。
周元福见众人士气起来了,也不卖关子了,“最上面因为有水份,所以冻住了。下面的沙子是干燥的,所以冻不住。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铺一层沙子泼一次水,这样土墙很快就能成了。”
众人听完恍然大悟,连忙忙碌起来。有人组织人挖沙子,有人组织去河中取水,此时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凿开后下面还是能取到冰冷的河水。
崔牛皮到底心思活络一些,他让人直接在墙边取土,一边挖坑一边搭窝棚,这样窝棚建在深坑之上,人进去更加暖和。见取河水太远,就让人直接融雪筑墙,没想到效果更好,速度更快了一些。
周元福此时回到中军大帐,心中想着关羽的事情,他见到刘备后,还会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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