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一副幡然醒悟,良心不安的张成林。

    许奕难得的沉默了。

    非是许奕不知如何应对。

    而是,让子弹飞一会。

    果不其然。

    眼见许奕沉默。

    常水荣哈哈大笑道:“六皇子不是巧舌如簧吗?六皇子不是能言善辩吗?现在你继续说啊!继续辩啊!”

    “本官倒要看看,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本官倒要看看!六皇子是如何颠倒黑白的!”

    “上任不知三日,便如此堂而皇之的让仆从收受贿赂!”

    “六皇子!你对得起百官!对得起百姓吗!”

    话音落罢!

    常水荣转身伸手指向那些主簿与典史们。

    大声斥责道:“还有你们!身为主簿!身为朝廷命官!不思进取!贿赂上司!你们眼里还有王法,还有朝廷吗!”

    常水荣义正严词的一声大喝。

    直接惊的一众班头与主簿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昨夜偷偷给赵守银两的那些典史们,此刻也一个个面如死灰。

    一些典史更是比那些主簿们更先摔倒。

    无他,心虚啊,常水荣虽然没有提他们,但此事若是真的细究下来,昨夜之人,谁又能独善其身。

    不。

    有一人可以!

    顷刻间。

    无数带着杀意的眼神望向张成林的后背!

    四房主簿有心想要辩解,昨夜明明是张成林第一个贿赂赵守的。

    而且他们之所以会贿赂,更是离不开张成林的蛊惑。

    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没意义了。

    事到如今,谁还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许奕的局!

    而他们这些班头、主簿们,也只不过是他人针对许奕的牺牲品。

    一时间三班班头。四房主簿们个个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面如死灰。

    许奕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

    心中微微一笑,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许奕看向常水荣冷笑道:“好一个人证物证齐全!”

    话音落罢。

    许奕看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吏房主簿张成林。

    平静道:“张主簿,你可知做伪证污蔑上司是什么罪名?”

    不待张成林开口。

    常水荣便大声喝道:“怎么?事到如今六皇子难道还想威胁证人?”

    “威胁证人?”许奕冷笑道:“本官只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

    话音落罢。

    许奕再度看向常水荣反问道:“倒是常侍郎你,口口声声人证物证齐全!”

    “单单凭借张成林的片面之词,便是人证物证齐在了?”

    “若是这般,那大周朝还要刑部作甚!到时候人人皆可凭借片面之词诬陷上司!”

    “常侍郎置律法于何地,置文武百官于何地!”

    常水荣冷笑一声,寸步不让道:“好好好,六皇子当真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啊!”

    “若张成林的自首是片面之词!”

    “那六皇子可否解释解释,你那仆从赵守身上数百两银票的来源?”

    “那数百两银票总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一个仆从而已,若非收受贿赂,如何能够拥有如此多的钱财?”

    常水荣话音落罢。

    尚不待许奕反驳。

    那原本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张成林缓缓抬起了头颅。

    声泪俱下道:“昨夜下官贿赂那赵守后,亲眼看到赵守从衣袖中掏出好几百两银票。”

    “而且......而且下官给的那张五十两的银票,本是下官准备给老母买药的银票。”

    “那银票是下官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省下来,若非老母生病,下官绝不会将那银票带在身上。”

    “下官清楚地记得,那银票的左上角有着一指甲大小的缺口。”

    “下官发现银票缺失一角后,还曾专程跑到城南长顺钱庄寻了钱庄伙计询问。”

    “那伙计还因缺失一角不想给下官兑现。”

    “好在钱庄的刘管事心善,看了看银票后给了下官一个承诺。”

    “那便是,这张银票依旧有效,只要下官去钱庄兑换,就能兑换出来。”

    “现如今,那张银票便在赵守身上,只要赵守拿出来那张银票。”

    “下官一眼便能认出来,若是京兆尹大人不信,下官可以寻城南长顺钱庄的刘管事作证。”

    银票缺失一角,长顺钱庄的伙计与刘管事可以验证银票归属。

    这次的敌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不用猜也知道,无论是伙计也好还是那刘管事也罢,要么被张成林背后之人收买了。

    要么压根就是一伙的。

    这是铁了心要扳倒许奕啊。

    一时间,那些主簿与典史们面色更加苍白了。

    现在许奕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要后院一搜。

    从赵守身上搜出银票,这件事情便算作是办成了铁案了!

    常水荣冷笑一声质问道:“事到如今,只需将那张银票找出来!真相便会大白于天下!”

    “六皇子还有什么想说的?”

    不待许奕说话。

    常水荣便自问自答道:“六皇子是不是想说本官没有搜查权?若想搜查必须刑部之人搜查?”

    许奕略带着轻蔑地笑了笑,双眼越过常水荣、越过京兆府大堂内的所有人。

    看向京兆府大堂外,

    他倒要看看,这刑部来人究竟是谁。

    能让常水荣底气这么足,想必来人身份定然不会太小。

    就是不知来人是谁。

    是刑部左侍郎?还是那刑部尚书?

    不待许奕细细思索。

    常水荣便大声喊道:“还请秦大人惩贪!”

    话音落罢。

    京兆府大堂外的月台上缓缓出现一道人影。

    来人衣着一身浅紫色朝服,此人赫然便是刑部左侍郎秦福平!

    同样是左侍郎,刑部的左侍郎又岂是御史台的左侍郎能够相提并论的。

    同为左侍郎,御史台在大周朝为言关机构,常水荣仅仅只是从五品官员罢了。

    而秦福平赫然是正三品上等官员,与许奕的京兆尹更是平级。

    能让秦福平亲自跑一趟,显然常水荣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由此可见,驱使秦福平前来之人的背景更加深厚啊。

    许奕面无表情地望着缓缓走进京兆府大堂的秦福平。

    眼神中未有丝毫波澜。

    好似对这一切早已看穿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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