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念到能心平气和,  才睁开眼。

    但是她拒绝再跟李长青对话,无论他说什么陈茶都不再回应。

    倒是程樘几次想张口,都被陈茶制止了。

    过了会儿,  孔慈下来,想拉陈茶的手,  被陈茶甩开。

    孔慈脸一僵,  又重新挂上笑容:“房间我给你收拾出来了。要不你先去睡?”

    陈茶牵着程樘就往楼上走。

    孔慈连忙挡在楼梯口,  “那房间里就一张单人床。睡不开两个人,  要不你让他……”孔慈指了指程樘,“跟天正一起睡楼下?两张桌子拼一下将就一晚。”

    陈茶似笑非笑地盯着孔慈,  现在想分开她跟程樘是不是晚了点?若是她身子争气一点儿,这会儿孩子都有了。

    孔慈心虚地干笑两声,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真睡不开。”

    “没事,离开他我更睡不着。”说完肩膀撞开孔慈,直接上了楼梯。

    房间很好找,  二楼就一间开着门的。

    但是,并不像孔慈说的那样,这房间里不是单人床,  最起码是张加宽的单人床。

    被褥都是新换的。

    等程樘跟进来,陈茶关上门,重重地落了插销。

    程樘从背后搂着她,  在她头顶轻轻落了一吻。

    原来她的至亲也这样凉薄。

    陈茶转过身,搂着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跟程樘做。

    陈茶抱着程樘的脸,胡乱的亲了会儿,  一睁眼见程樘黑眸清冷不似往常那样带着情欲,  莫名有些不安,  开口:“抱我!”

    程樘低叹一声,  如她所愿,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上了她的唇。

    不一会儿房间里只剩吱吱悠悠的木床晃动声以及陈茶并没有刻意压低的轻吟。

    外面假借送水果之名想探虚实的孔慈脸一下绿了,低骂一声:“小贱人!”

    就知道这陈茶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就不是个好的。

    她要自己回来的话,孔慈说什么也把她绑起来送到罗玉柱的床上。

    大家都传那罗玉柱年轻时纵欲过度伤了身,年纪大了根本不行,只有打女人的时候才能有点反应。

    他手里都占了两条人命了,但是他有钱,买的女方都闭了嘴。

    可惜,陈茶不光自己回来,带着的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跟陈茶一样妖里妖气,还戴着个耳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想了半天,反正陈茶已经不干净了,多这一回少这一回的,到时候自由罗玉柱收拾她。

    这么一想,孔慈心里舒坦了点,牵着小女儿重新下了楼。

    陈茶仰着头,大口喘息,眼中的一切都被撞到支离破碎。

    她抓着床单,听着外面连续不断的鞭炮声,艰难地开口:“程樘,新年快乐!”

    程樘顿了下,额头上的汗恰好滴了下来落在陈茶的鼻尖上,他低头吻去,哑声道:“新年快乐!”

    两个人同时想起,去年的除夕他们也是这样在新年的鞭炮声中完成了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没想到今年又是同样的方式跨年。

    这似乎也是另一种方式的相依为命。天下之大,只有她和他最契合。

    但是,程樘还是不满陈茶在这种时候分心,重重落下身子,以示惩罚。

    陈茶呀了一声,脖子扬起,难耐地在他背上抓了一下。

    ……

    云雨初歇。

    陈茶靠在程樘怀里,听着窗外鞭炮轰鸣,跟他讲自己以前的事。

    陈茶妈妈是兄妹中最漂亮的一个,但也深受外公暴力荼毒。

    她原本自己谈了个对象,两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外公不认同,硬生生拆散了他们。

    陈茶妈妈最终还是听从外公安排嫁给了懦弱老实的李长青。

    那时李长青家家境在他们那片算相当不错的,后来因为一些客观原因,李长青家道中落,父母双亡。

    可李长青之前一直活在父母的庇佑下,衣食无忧。突逢大难也不能让他一下子顶天立地,相反,一个大男人反而整天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那时候陈茶妈妈恰好怀了陈茶,挺着个大肚子,偷摸上街卖东西。却依旧一家四口吃饭都难,只能去找外公求助。

    外公一听拎着扁担就来教训李长青。

    李长青又不是外公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幼又娇生惯养哪被人这么打过?绵软了三四十年攒的火气都被外公打出来了,他被打得恼了当场要反抗。

    陈茶妈妈想拉架,一直被供着的外公更觉得权威受到了侵犯,习惯性要打陈茶妈妈,一扁担横过去打在陈茶妈妈的肚子上。

    当场见了红,送到医院却只救了陈茶的命。

    陈茶妈妈临闭眼前,只对外公说了一句:“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事就是当你的女儿。痛苦到恨你都累,下辈子希望我们再也不要成为一家人!”

    可想而知,这事对外公来说打击多大。

    李长青失去了妻子,一个人要带两儿一女。他根本没能力养不活这一大家子。恰逢有人出主意让他把陈茶送人,这样还能换点钱先过渡一下。

    李长青犹豫了下,还是去见买主了。

    这事被外公知道,他打上门去,打走了买家带走了陈茶并且给她改了姓。

    从那以后只专心做小买卖养陈茶,一改之前的脾性不再动辄打骂发火。

    然而大错已经铸成,就像农民地里的庄稼,一样的种子种进地里,到收秋看收获饱满的谷粒还是瘪瘪的壳全看怎么照料。

    那时除了二舅和么舅,其他三个姨跟大舅早已经成家。

    尤其是大舅,在歪路上走远了哪还能回头。

    他不知道从哪领了个女人回来算是成了家,但是依旧不务正业,不种地不做小买卖,只靠偷鸡摸狗过火。后来赶上严打还进去过,出来老婆带着孩子跑了他变得更混。只是属于有贼心没贼胆,小错不断大罪不敢犯,实在没钱了就来外公家里□□。

    即使外公脾气没改也打不过正值青壮年的大舅了,每每攒些钱粮就都被大舅刮走了。

    说起来外公和外婆日子能过下去还是因为陈茶。

    她从小人美嘴甜惯会哄人,大舅仅剩不多的良心都给了陈茶。所以每次划拉光外公家底的时候会给陈茶留一点钱。

    那时候二舅和小舅年纪也小,两个人合起伙来都打不过大舅,反而经常被大舅揍,也是结了仇。

    就这样在一地鸡毛中,陈茶长到了十六岁。

    李长青虽然懦弱但是皮相好,又娶了一个续弦,就是陈茶的后妈孔慈。

    这孔慈嫁给李长青后又生了一子。

    一家五口连个正儿八经的落脚地都没有,眼见陈茶大哥李天佑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虽然孔慈不关心李天佑能不能娶到老婆,但是她得为自己跟亲生的儿子李天正做打算。

    她思来想去把主意打到了陈茶身上。

    陈茶长相集了李长青跟陈茶妈妈陈秀的优点,越大越漂亮,十里八乡都有名气。

    孔慈便撺掇李长青把陈茶接回来养两年再给她张罗一门亲事。就凭陈茶这长相绝对能讨个大彩礼,这样李天佑结婚的问题解决了,他们的住处也能解决。

    李长青一想确实可行,便跑到陈正信家要人,被陈正信指使二舅和么舅打了出来。

    可是没过多久,大舅来家里闹的时候一把把外公推倒在地,头磕到家里储水用的大瓮上。

    当时看着没什么事,谁知道半夜人就走了。

    当时二舅和小舅没成家。其他舅舅和姨们虽然宠着陈茶但是各自生活也困难实在无法收留她。

    主要也没法收留,人家亲爹来接自己女儿,其他人有什么资格拦?

    又不是人人都像陈正信那么霸道。

    于是陈茶回到了李家。

    那两年过得也还好,李家最好的都给了陈茶。让陈茶一度觉得这家人真的喜欢自己。

    外人见了也都夸孔慈这后妈心善待陈茶比亲闺女都好。

    结果离十八岁还差几个月,孔慈就开始托媒人给陈茶说亲。

    就陈茶这长相,家里媒人几乎都踏破门槛。

    但孔慈都找理由拒绝了,一直到罗玉根和他五千块彩礼出现。

    虽然村里也会有人觉得孔慈这样太过,但是养女儿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李家还有三个男娃,牺牲陈茶一个幸福一大家也是情理之中。

    陈茶到这时候才知道这个后妈心机有多深。

    名孔慈赚了,钱她也要。

    程樘紧紧地搂着她,心疼地直皱眉,半晌轻叹一声:“我们不该回来。”

    他们俩明明在钱榆村生活地好好的,如今已经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万元户。

    陈茶也不想回来,“咱们不登记没办法生孩子。”

    今日不同以往。

    以前人们不领证就能过一辈子。现在计划生育管得严,婚生子女都要严格控制数量何况是非婚生子女。

    如果他俩现在这样不领证生孩子直接就是黑户。而且还得东躲西藏以往计划生育来抓人。

    程樘跟陈茶都不想自己的孩子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所以再难这户口本也得拿。

    “要不,咱们出了这八千块钱?”程樘提议。花钱买断这些破事早点离开。

    陈茶摇头:“凭什么?那钱又不是我收我花的。”陈茶转过身跟程樘面对面,葱白的指尖直戳程樘胸口:“程樘,你这态度就不对!你只想着花钱息事宁人,可这是助纣为虐!他们都是坏人!再说,你以为这钱给出去就天下太平了?你信不信你把钱给了罗玉柱,孔慈也不会给我们户口本?她只会捏着户口本坐地起价!”

    程樘咬着唇,弯曲食指蹭了下眼角,十分头疼。

    这事明显不好办。

    他还一个办法没说就是打上门,分别把李长青跟罗玉柱打服了。

    但,别说陈茶铁定不会同意,同意了估计也行不通。

    罗玉柱年纪大不抗揍,打死了还得坐牢不划算。

    打李长青没用,孔慈虽然说得算,但她是女人。

    程樘不可能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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