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红着脸在他背上捶了两下,  “流氓!”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到底在人贩子手里呆过。男女之间那点事,人贩子强行给她普及过。

    程樘没回话,  只是反手在她臀肉上捏了一下。

    陈茶像离了水的鱼,一个打挺直了身子,  脸颊发烫,  却一个字也不敢再挑衅。

    难得安安静静一路无话趴在程樘背上回了家,  又鹌鹑一样洗漱完钻进被窝面朝墙装死。

    程樘咬着舌尖看了她一会儿,  摇摇头,忙自己的。

    除夕夜在钱榆村还有很多小小习俗,  都是讨个吉利图个憧憬和愿望。

    比如,大年三十晚上屋里屋外要亮长明灯,  就是保持屋子里一直有亮光。以前都是点蜡今年家家户户开了电灯。整个村子都很亮。

    比如,还有压锅。就在是锅里放上豆腐,年糕,  鱼等,象征来年有福,有鱼有粮有财。

    还要发钱粮。

    陈茶闭着眼听程樘窸窸窣窣的忙来忙去,  越等越急。

    就好像一个死刑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可刽子手却在一边慢条斯理地磨刀,让人备受折磨。

    陈茶从娇羞抗拒等到隐约期待再等到怒火中烧,  腾地坐了起来,从隔断柜后朝程樘怒目而视。

    程樘被她吓了一跳,嘴里咬着的小麦秆都咬断了,  他以为她睡着了。

    望着脸上明晃晃写着“我很生气!”的陈茶,  差点连舌尖一起咬了,  不太明白她这是又怎么了?!

    女人啊……

    腹诽到一半,  就见陈茶怒哼一声:“程樘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程樘:“……”

    他洗了洗手,坐到炕边伸手去摸陈茶的额头,“你这是做梦了还是又烧糊涂了?”

    摸完陈茶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陈茶一巴掌拍开程樘的手,更恼了:“你装什么傻?天天喊着要‘办我’要‘人偿’,弄得我总是……亏我当真了还在这巴巴等着。程樘就是个混蛋王八蛋!”一口气说完,笔直的躺下,还扯过被子连头都蒙住,跟个蚕蛹似的,还一耸一耸的。

    程樘张口结舌愣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清冷的黑眸里瞬间起了旋涡,他伸手想去碰陈茶,又缩了回来,下了炕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自己又爬上炕去扯被陈茶裹着的被子。

    陈茶死死地压着被子不让他拽,闷闷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还带着未散的恼意,“你别碰我!你当和尚去吧!你也不用上炕了,你睡地上吧!”

    程樘嘴角抽了抽,对于陈茶间歇性的蛮不讲理已经适应性良好。轻叹一声,“你出来,咱俩谈谈!”

    陈茶当然不配合,但是比力气她肯定输,连人带被被程樘拉进怀里,程樘一手制止她乱动,一手强制把她的头从被窝里剥离出来。

    这一番折腾,陈茶头发有些乱,脸颊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像涂了胭脂,红得诱人。

    陈茶拒绝沟通,两手推他胸膛,“你走!你今晚睡地上就行!”

    陈茶那点劲儿对程樘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程樘大掌钳制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拉过头顶,另外一只手隔着被子扣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低下头吻住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吵架吵不过她,只好让她说不出那些恼人的话。

    程樘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却在你来我往的唇舌厮缠中渐渐变了初衷。

    陈茶身体越来越软,不知道什么时候获得自由的双手主动勾住程樘的脖子,重量挂在他身上。

    程樘则相反,陈茶隔着被褥都觉得某处有些硌,紊乱地呼吸宣告自己有多危险。

    她闭了闭眼,一咬牙,一只手探向他的腰带。

    仅存的一丝理智让程樘一把抓住她的手。

    陈茶脸上血色褪尽,瞬间又红透了,眼眶含了泪,又羞又怒:“你嫌弃我??我……我真还是干净的!”

    程樘举起手做投降状,“别哭!不是嫌弃是你太小了,我……”

    陈茶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我不小了!”

    程樘下意识往她锁骨下瞄了眼,确实不小,他别过眼,“我是说年龄!”

    陈茶:“……”

    本就恼他,这会儿更是火上加油。她使劲往上拽了拽被子,拉到下巴处,“我也说的是年龄!流氓!”

    程樘:“……”

    行吧,你说是就是。

    程樘不再辩解,反正打嘴架他还没见陈茶输过。

    他往炕沿边挪了挪,习惯性伸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根出来,看了眼陈茶犹豫了下,把烟别在耳后,轻叹一声:“陈茶,你说过我们是假结婚。你也说过是离家出走。我不该也不能趁人之危这时候欺负你!”

    结婚那晚,在酒精和兴奋双重刺激下,他也有过冲动,不过被陈茶发烧搅了局。后来酒醒了庆幸他没真趁火打劫。

    “那我要说是真结婚呢?”陈茶嘟着嘴,并不满意这个解释。

    程樘默了会儿,低声道:“那也得等到你父母同意,我……”

    陈茶掀开被子,猛地扑进他怀里,主动送上红唇,手也不规矩地往下探,“程樘,我说过结婚是我自己的事,其他人说的不算!”

    如今提倡自由恋爱,父母也不能决定她嫁给谁。

    程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喜欢的姑娘投怀送抱,不一会儿意志力就一点点被诱到溃不成军,眼看就要擦枪走火,陈茶却又喊停。

    她面若桃花眼如春水,急切道:“等等!等等!我想先洗个澡!”

    程樘短促地呵了一声,惩罚似的抬手在她腮上拧了下,“晚了!”箭在弦上了她喊停?真当他是柳下惠呢?!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陈茶吃痛,皱眉喊疼,“没反悔,我真的想洗澡!”

    先不说打来钱榆村因为没条件就没洗过澡,每次都只是拧了热毛病,掀起衣服胡乱地擦两把。

    这两天她因为发烧要捂汗,更是一身黏腻。

    这时候让她跟程樘坦诚相见,她真心受不了!

    女人往往会在一些男人不在意的细节上十分固执。

    程樘见她抵死不从,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道:“我不碰你了,别折腾了,睡觉!”

    陈茶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就是想洗澡!”不想还好,想了就觉得浑身发痒一刻都不能忍。

    程樘舌尖抵着后槽牙,指着陈茶恶狠狠道:“陈茶,等会我一定弄死你!”

    嘴上说着最狠的话,人却老老实实下了炕伺候他刚娶回来的麻烦精。

    陈茶娇气,发烧刚好程樘怕她再冻感冒了,烧旺了炉子不算,还把之前她们做被子用的新塑料布找出来,卷成筒状,一头系死悬在房梁上,一头散开罩在洗衣服用的大铁盆上充当临时简易保温浴室。

    又把热水倒进盆里,对陈茶道:“你先洗,我出去抽根烟!”

    一根烟抽完回来,陈茶还没有洗完。

    原本白色透明的塑料布因为热气像加了一层雾,陈茶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更惹得程樘想一把撕了这碍事的塑料布好一探究竟。刚刚吹过冷风平复的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

    程樘深吸一口气,干脆弄了盆凉点的水放在脸盆架上,拿了条毛巾,脱了衣服自己也用水擦洗一遍。

    他不再看陈茶,陈茶却时不时瞄他一眼,虽然不太真切,但是该看的都能看见。她最初只是偷瞄,见程樘没注意她,便愈发胆大,从偷瞄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看。

    程樘因为年纪正好,又因为常年劳作,身上没有多余的肉。

    看着看着陈茶觉得雾蒙蒙的塑料布有些碍事,便悄悄用手掀开一条缝,从缝里往外看。

    果然,这样连程樘身体壁垒分明的轮廓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人整体偏瘦,这脱了衣裳却显得十分劲实。

    陈茶目光,随着水珠从他头发落到脸上,爬上笔挺的鼻尖又落在薄唇上,顺着完美的下巴弧线,沿着喉结一路向下。

    穿过锁骨的缝隙,笔直的人鱼线,紧实的小腹……

    “看够了?”程樘扭头。

    陈茶刷的放下塑料布,拒不承认偷窥,“谁看你了?我才没看!就是……就是里面太闷了,我透透气!”

    程樘也不怕冷,只拿了毛巾擦了下身上的水,衣服也不穿就这么走过来,一把掀开塑料布,“没事,你可以光明正大看!”

    陈茶抬手捂住眼,拒绝:“我不要,你出去!”

    “由不得你了!”程樘扯了床新棉线粗布炕单,裹着陈茶胡乱擦了两下,把人扔进被窝,自己也跟着上了炕。

    陈茶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对两个人坦诚相待这事还是羞到不行,双手捂着眼充当鸵鸟,“你先把灯关了!”

    “长明灯不能灭!”程樘道。

    “我不管!你不熄灯我……我……”我半天也没想出一句能威胁程樘的狠话。

    程樘让她逗笑了,想了想,只留了门外照明的灯,如陈茶所愿关了房间里的灯。

    陈茶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咋然的黑暗让她什么也不看不见,只能听见程樘走路的声音,脱鞋的声音。

    随即身边一凉,程樘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身上很凉,一靠近她,就激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程樘手正好搂过来,顿了下,撑起身子,悬在她上空,“乖,忍忍,一会儿就暖和了!”

    向来伶牙俐齿的陈茶却像被猫叼了舌头,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傻傻地点了点头。

    程樘失笑。

    他虽然没发出声音,但是陈茶却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震动,顿时恼羞成怒,抬头去咬他。

    黑夜看不太清,本想咬他嘴,结果一抬头咬到了喉结上。

    程樘闷哼一声,扣住她的手。

    他是个耐性很好的人,给足了她时间适应,却又趁她不备突然侵袭。

    陈茶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声音却都被他悉数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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