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弈是宋雨萱带来的随从,来这不过几天,倒也是个自来熟,这段时间与喜鹊青衣混的很不错。
沈酒在一旁找了个木凳坐着,拍了拍木凳上的灰尘后,便坐下开始看戏。
喜鹊嘟着嘴,高声的喊:“你把桶还我,我可以拿得动,你干嘛小瞧我,总要让我试试吧!”
凤弈不理她,仍然高高的举着手中的木桶,良久,才开口道:“你个女孩干什么粗活啊,交给我就好了,逞什么能?”
喜鹊总觉得凤弈就是看不起她,木桶虽然很重,但她觉得凤弈举得那么高,还这么轻松,应当也不会太重。
喜鹊高高地跳起来,还是碰不到分毫,便蹲下,两只手捂着脸,传出一阵呜咽的声音:“你欺负人嘛,你举那么高,不就是嫌弃我矮嘛!”
凤弈从小到大最是见不得有女人在他面前哭,便赶忙蹲下来安慰喜鹊,也顾不得那桶,随手就扔到了一边。
喜鹊见状,立马跑到一边,想要把桶拿起来,可却不想,这实木做的水桶,哪是她一个不经风霜的丫鬟那么容易就能拿起来的?
喜鹊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桶拿起来,得意的给凤弈看:“你看,谁让你嘲笑我?我不矮,是你长得太高了!这桶我也是能拿起来的!”
“你是小孩子吗?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哭了呢。”
“真哭了你会怎么办?”
“只能试着哄哄看了…”
喜鹊一下子破了防,水桶在手里哐当一声就落了下来,险些砸到她的脚。
“你没事吧?”
凤弈赶忙上前,看到喜鹊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看着喜鹊:“行行行,你最棒了,但是你也要记住,别伤了自己,不然你主子不得劈了我。”
凤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自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让她差点就陷入了危险;也怪喜鹊,怎么就不能多小心一点。
坐在一旁的沈酒巧笑嫣然,这两个人的关系,她算是看了个大概。
凤弈捡起木桶,道:“我去打水吧,你要是过意不去,就陪我一起。你这次骗我,得罚你给我做几顿饭。”
喜鹊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跟在凤弈身后,乖巧的点着头。
直到他们彻底走远,沈酒才起身缓缓离开。
傍晚
“小姐!”
喜鹊笑着,拉着青衣的手就向沈酒跑了过来。
沈酒抬眸一望,便瞧见凤奕也跟在两人的后面,却只是微微一笑,不吭声。
“小姐,陛下邀您去参加宫宴呢!听说别国的王子少主也会来呢!”
沈酒一愣,转瞬便又回过神,定了定睛,开口道:“准备几件衣服,顺便把我的琴师和先生请过来。”
喜鹊虽有些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
两人一转身,便看见了跟在身后的凤奕,喜鹊便开口问道:“你在这干嘛?”
凤奕抓了抓头发,开口解释道:“路过不行吗?”
这已经是凤奕能想得到最好的解释方法了。
沈酒笑出了声,喜鹊青衣两人也是忍俊不禁。
入了秋,天已转凉,便是在这时,宫廷内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邀请四方宾客。
转眼间,便到了举国同欢的宫宴时候了。
大殿之内,歌舞升平,丝丝缕缕的月光打晶莹剔透的琉璃瓦上,煞是好看。
四方宾客齐坐在大殿两侧,众多舞女在大殿中央一袭红衣翩然起舞。
沈酒缓慢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两边的座位皆是空着的,尚无人落座。
她抬着眸子望向萧逸晟,却对上了他的眼,仅仅是一刻的停留,沈酒便收回了目光。
一舞已毕,众多尊贵的宾客方才姗姗来迟。
“恭迎草原西门部落使者进殿--”
沈酒闻言,便是转眼望了过去,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想必就是西门子淳了。
西门子淳方一进殿,便有不少闺中贵女为之疯狂,却又不得不注意礼仪。
他棕色的卷发随意散落在肩上,五官精致而立体,金色的眸子中竟是有着几分怒气。
“陛下,西门部落此次诚心与尊国和亲,陛下可不要不给面子。”
西门子淳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转头望向沈酒这边,随即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他微微弓着身体,俯在沈酒的耳边轻声道:“好久不见。”
话落,她便坐在了沈酒左侧的空位上。
“恭请千叶国使者进殿--”
沈酒抬眸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踩着有力的步子进了正殿,身后跟着两名侍卫,一位臣子。
那男人则与西门子淳相反,纵然长相俊美,但眼神中的冰冷却有些让人难以接近。
“陛下的诚意本王看见了,此番来此做客,总不能空手而来。”
男人对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便打开了手中的盒子。
上好的珊瑚。
萧逸晟笑着,恭敬的请人落座。
喜鹊站在沈酒的身后,俯身对着沈酒道:“小姐,这人是千叶国的皇子,听别人说性格不是很好,好像是叫云什么来着。”
“嗯,知道了。”
沈酒点了点头,喜鹊便也起身端正立在了她身后。
西门子淳望向大殿上那个男人,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大典上侃侃而谈的那个男人似乎是准备落座了,便转身走向沈酒旁边的座位。
他果真就是坐在了沈酒右边的位置上,还时不时看向沈酒。
沈酒半举着右臂,轻轻勾了勾手掌,立在右侧的青衣便俯身附在沈酒的耳边。
“你去千叶国皇子那儿拜访拜访,拿着我马车暗格中的那块羊脂玉,送与他做礼物。”
方嘱咐过青衣,沈酒抬眸之际,便又对上了那男人深邃的眸子,只是微笑着点头。
青衣取来了玉佩,用一只檀木制的盒子盛着,散发着丝丝微微的檀香。
青衣行至千叶国皇子处,微微躬身,将盒子呈上去道:“我家小姐初次与您见面,便觉有缘,故以此礼物相送,还望殿下喜欢。”
他打开盒子,里面的玉佩,还是散发着熟悉的味道。
他抬眸望向沈酒,微笑着将玉佩放入檀木盒中。
“不必多礼,又不是不相识。”
“青衣。”
“是你吗?云公子?”
“是我。”
青衣瞪大了眼睛,强忍着心中的好奇与震惊,毕竟身份有别,总不能追问下去。
西门子淳在一旁看着,眼中的怒意不知觉间又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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