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听然是真的腿软, 也管不了老爸的异样的眼神,伸手轻轻掐了一把商之巡的肩膀,示意他上楼。
商之巡没磨蹭, 和周章程打过招呼之后,轻车熟路地抱着苏听然上了楼, 去了她的房间。
周章程后脚也回了楼上, 一上楼就直接往苏澜的房间里钻。
苏澜这会儿还没睡,正捧着笔记本电脑在撰写有关果树种植的文章。这次苏澜收到母校专栏的邀请,以她在青山村科学种养殖果树作为主题, 书写这些年一路走来的收获和成果。对此苏澜倒是答应得爽快,正好借此机会,也可以回顾一下这二十几年来为青山村带来的改变。
周章程端了一杯温水放在苏澜的书桌前, 激动地说:“和好了和好了!两个孩子和好了!”
苏澜将眯了眯眼, 将老花镜摘下来,问:“什么?”
“之巡和然然啊, 刚才我下楼喝水,看到之巡抱着然然。”
苏澜见怪不怪:“一惊一乍的,他们不是早和好了?”
“什么!?”
“这两天, 两个人眉来眼去的你没看到?”
周章程拧着眉,认真思考:“没看到啊。他们不是一直没说话呢么?”
苏澜摇摇头:“我说你迟钝,你还不是一般的迟钝。”
周章程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
“那天我们从县里开完会回来, 估计那会儿和好了。”
周章程搬了条椅子坐在苏澜旁边:“说真的,你真的因为五百万的事情, 同意之巡和然然在一起?”
“你真当我卖女儿吗?”
苏澜爱财但不贪财。
她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商之巡这人的人品,真当她是什么钱都收的吗?
苏澜对周章程说:“你年轻那会儿可比不上这小子一星半点, 差得远了。”
周章程委屈巴巴:“你说他好就说他好, 干嘛还要损我。”
“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啊?我那时候也就光看上你这张脸了。”
周章程难得不甘示弱:“你确定你就只看上我这张脸?”
苏澜瞪了周章程一眼:“你是要上天了是吧?”
周章程:“不敢。”
另一边。
一到房间苏听然就赶商之巡:“你回自己房间睡去。”
商之巡眯了眯眼。
回自己的房间去?
苏听然坐在床上, 仰着头祈求商之巡:“我们在一个房间里,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
“是啊!”苏听然头头是道,“我们两个人又不是真夫妻,我妈明天要是看到你从我房间里出来,那多不好。”
商之巡站在床沿,伸手轻轻捏了捏苏听然的脸颊:“有什么不好?”
就,怎么说呢。
大概还是有些保守,在外面和商之巡怎样亲昵都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可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苏听然就觉得挺别扭的。
商之巡不听苏听然废话,转身去她的浴室。
苏听然光着脚下来拦着他:“你去自己房间洗澡。”
“我房间不出热水。”
苏听然将信将疑:“真的吗?”
“要我带你去看?”
“那算了。”她又嫌麻烦。
洗个澡而已,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料商之巡顺势拦腰勾着苏听然将她也拉进了浴室。
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甚至在别墅的浴缸里留下过他们两个人的痕迹。
但这里没有浴缸,只有淋浴。
苏听然这会儿还有些腿软,站都站不稳似的,懒得动。
商之巡今晚倒是没有怎么出力,全程他一直都是坐姿,仰着头看着苏听然自由发挥。只是见她偶尔力不从心,会帮个小忙。
“晚上累着了?”商之巡一把抱起苏听然坐在洗手台上,贴心十足,“我帮你洗。”
木质结构的这屋子隔音效果,苏听然特别心虚地捂着商之巡的嘴,羞赧地低声道:“不用你帮。”
“你确定?”
不就是洗个澡么,还能怎么着?
事实显然是苏听然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商之巡。
之前悍马车上的空间虽然大,但有些事情到底没有那么方便。商之巡也就克制着,很多事情无法发挥。可现在场地宽敞,他想做的可不只是看着她。
苏听然掉以轻心,原以为刚从外面回来,商之巡这个时候起码不会,可哪知道他猝不及防地将她按在墙上。
头顶上温暖的水流哗啦啦地往下落,宛若瀑布坠入水潭之中,掀起巨大的水花。
商之巡就站在苏听然的身后,轻轻地吻着她的后颈,间或轻咬。
苏听然不敢发出声音,抓住商之巡的手,完全不留情面地咬着他的虎口。她简直恨死了他这样胡作非为的样子,却又跟着他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这个澡前前后后洗了大半个小时,终于结束。
商之巡拿了浴巾包裹住苏听然,将她抱回房间。还不等苏听然反应过来,更强烈的触感席卷而来,她差点尖叫出声。
“商之巡!”她声线都在颤抖,像是祈求似的看着他。
挣扎也是徒劳无功,苏听然的双脚脚踝被商之巡握在手掌心。
他低低地喊她一声:“老婆,别动。”
苏听然整颗心都跟浸了水似的,无法招架。
“让我亲一会儿。”商之巡俯身下来。
“别。”
苏听然下意识往上躲,被商之巡轻轻拉住脚踝拽回来。
哪里躲得了。
苏听然自己不久前还嘀咕过商之巡这段时间是怎么忍下来的,现在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都是要让她还回来的。
后来实在太累。
苏听然倒头就睡,也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第二天上午八点,商之巡不慌不忙地从苏听然的房间里出来。不偏不倚,又撞见老丈人。
商之巡身上的衬衫领口纽扣未扣全,露出脖颈上一道明显的痕迹,他微微歪着脑袋,正单手扣着纽扣。
周章程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然然还在睡啊?”
商之巡点点头,大大方方:“嗯。”
昨晚让她受累了,夜里做梦还在骂他是禽兽。
周章程也跟着点点头:“哦哦。”
商之巡问:“爸,有事?”
“没事,没事。今天正好下雨也没事,多睡会儿。”周章程转头往楼下走,一张老脸红透。
商之巡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模样看起来乖戾不羁。
都是过来人,都懂。
外面的雨停时,苏听然也起床了。醒来时见商之巡没躺在她的床上,倒是松一口气。
得亏经常上山下山的,否则经过昨晚那番折腾,今早起来她指定骨头要散架。
夏天的雨后,天气温热湿润,山上会争先恐后长出不少野生蘑菇。
苏听然有个爱好之一就是去采蘑菇,一来找蘑菇是一种乐趣,二来找到的蘑菇还可以做成美食。这些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也是极品野味。
关于误食毒蘑菇的事情在当地不是什么鲜闻,苏听然能分辨不好可食用的蘑菇,至于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也就不去贪那个鲜。
怕商之巡待在家里闷,苏听然主动去找他想一起去山上找蘑菇,也当是体验一下农家乐。
不料,正好听到秦芜在和商之巡说:“明天下午一点的股东大会,明天早上启程赶回去也来得及。”
商之巡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屈起指节撑在下颚。在秦芜的面前,他的身上似乎会自带一种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
苏听然的出现无疑打扰了正在商议公事的两人,她转身要走,被商之巡喊住:“找我?”
“没,你继续忙你的。”
“不忙了。”商之巡嘲秦芜微点了下头,示意今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秦芜整理了桌子上的文件,转身离开的时候朝苏听然温和地笑了笑。
这些天因为工作原因,秦芜经常要来这小院里,难免也会和苏听然有所接触。一来二去的,关系也就熟了不少。
等秦芜离开后,苏听然也没藏着掖着,直接问商之巡:“你明天要走啦?”
商之巡点点头,起身过来牵着苏听然的手,他又坐回到那张竹椅上,将苏听然拥入怀中,亲昵地抱着她,下颚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
对一个人的喜欢和爱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刚好苏听然听到了,商之巡便对她说:“最近落下的工作有点多,不得不回去处理。”
“哦。”苏听然自然不会要求他留下,也很理解他有工作在身。
“你呢?要跟我回滨市吗?”
苏听然摇摇头:“我这边果园也忙啊,走不开。”
商之巡颇有些眷恋地说:“我这趟回去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来这里。”
“没事啊。”
“你就不想我?”商之巡亲了亲苏听然的脸颊。
“想就给你打电话,发视频,这多容易啊。”
“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
“不能抱,不能亲。”
“你一天到晚就想着这些吗?”
“不止这些。”
苏听然轻哼:“知道柏拉图式爱情吗?就是追求心灵和精神上的纯洁爱情,这才是最纯粹的恋爱。”
商之巡难得说了句脏话:“放屁。”
“看来我们有代沟。”
商之巡丝毫不留情地在苏听然臀部拍了一巴掌:“是么?看来我昨晚还是太心软,还让你有力气嘴硬。”
“商之巡!”
苏听然这样极其败坏地直呼他的大名,又让他想起一些细枝末节。她拿他没办法的时候总这样,叫着他的名字,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好像下一秒就会在他身上重重咬一口,让他瞧瞧她的厉害。
商之巡心满意足地笑:“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
“你做梦去吧!”
说完一溜烟跑了。
商之巡看着怀里空落落的,嘴角仍镶着笑,也是真的不想走。
那天下午苏听然还真带着商之巡是山上找蘑菇去了。
太阳被乌云遮挡,天气也多了分凉爽。树林中,空气中略带着一些潮润,让人沉醉。
苏听然提着一个小篮子,时不时弯腰找到一个蘑菇采摘,一脸兴高采烈,莫名让商之巡多了几分童心。
“商之巡!你快看,这个蘑菇好粗好大呀!”她说着拿起蘑菇,献宝似的给他看。
这蘑菇长得圆润、厚实、菌柄较粗壮,名叫松口蘑,一般很难找到。
今天也是运气好,让苏听然一口气找到好几个松口蘑。
商之巡看了眼那颗形状惹人遐想的蘑菇,扬着眉问苏听然:“你就这么喜欢这东西?”
苏听然点点头,举着这只蘑菇:“你看看,这卖相多好。”
“怎么算好?”
“就像这样的,大,粗,嫩。”
村子里的人也经常会到山上去找野生的蘑菇,再拿到镇上去卖钱。像这种品相好的松口磨,可以卖几十块钱一斤。
不过找起来麻烦,也不宜储存,所以一般都要凌晨一两点起床到山上寻找,找到之后立马到镇上去卖钱。
苏听然小时候没有零花钱的时候也会到山上去采蘑菇。
她小心地将整颗松口蘑放在篮子里,对商之巡说:“晚上回去给你吃蘑菇。”
“你吃么?”
“我也吃啊!”
“真的?”
随着商之巡意味不明的眼神,苏听然看一眼那颗蘑菇,瞬间了然他这话里有话。
从形状上来说,松口磨也和某样东西挺相似。
“商之巡!”苏听然听不客气地在商之巡手臂上掐了一把,“大白天的,你别老是想那些事情行不行啊?”
他抿着唇笑,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想什么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蘑菇是哪个蘑菇!”
“我能说哪个蘑菇?”
“不就是那个蘑菇吗?”
“你觉得那个蘑菇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听然红着脸推开商之巡往前面行走,继续寻找自己的蘑菇。
商之巡笑了笑,不再和她斗嘴。
一个下午的收获倒也不少,最后回去的时候找到了满满一个篮子的蘑菇。
晚上的餐桌上自然也就少不了这道美味佳肴。采取的也是最简单的制作方法,将蘑菇洗净炖鸡汤。
只不过,今晚餐桌上的蘑菇,苏听然一口都没有动过。
在餐桌上,商之巡提到自己明天一早要走。周章程闻言一脸不舍,苏澜也叮嘱路上要小心。
本来苏听然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看着老爸给商之巡准备一些特产让他带回去,忽然就感觉他真要走了。
他真要走,她又舍不得。
也不是见不着面了,可就跟商之巡说的那样,不能抱,不能亲,好像是少了点什么。
这天晚上是苏听然溜到商之巡的房间里的。
商之巡并没有在整理东西,本来也没带什么,他手上夹着一根烟,正在看一份有关ai医疗的计算公式。见苏听然鬼鬼祟祟地推开门,便掐了烟,朝她招手:“过来。”
苏听然走过来时,商之巡又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坐在他的腿上。
于是她很自觉地坐在商之巡的腿上,好奇地看着他正在看的东西:“这是什么啊?”
“是公司开发的一款软件,可以利用手机摄像头扫描舌像分析体质。”商之巡圈着苏听然,很有耐心地同她讲解,“用人工智能算法,直接在线上分析。”
苏听然不太懂,但感觉很高大上。
她之前听说过,之前商氏集团并没有ai医疗这个版块,是商之巡上任之后才着重开发。如今商氏集团的ai医疗项目做得有声有色,在业内处于龙头地位。
苏听然不免好奇:“商之巡,你是怎么想到要去做ai医疗的呢?”
“我是个商人,当然是为了赚钱。”
苏听然下意识摇头:“你们商家已经那么有钱了,你还在乎钱吗?”
“那你觉得我在乎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
苏听然想起,他们两个人婚礼的那天,曾有一个父亲带着女孩来大闹一场。
那天的事情苏听然记忆犹新,商之巡虽然看似为了集团的利益,却也真实地帮助了那个女孩子。
“其实我后来意外地在霍远航那里听到有关这个女孩子的故事,后续的费用都是你个人出资,帮她治疗的对吗?”苏听然嘀嘀咕咕的,抓着商之巡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玩,她发现他的手真好看。
“嘶!疼!”
苏听然的肩膀处突然被商之巡咬了一口,她一脸莫名其妙:“你干嘛咬我!”
“我吃醋。”
“你吃醋?你吃哪门子的醋?”
商之巡将苏听然的脸掰正自己面前,一脸认真:“你说呢?”
苏听然有片刻心虚:“我,我说什么啊……”
“有个人曾经喝醉酒跟我表白,说自己和一个男生有过一些暧昧,经常和他聊天,谈人生理想……”
不等商之巡说完,苏听然面红耳赤地捂住了他的嘴:“你是复读机吗?记得那么清楚?”
“你对我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怎么?你很介意吗?”
“介意。”
苏听然耸肩:“那就没办法了,谁让我那会儿还没有遇见你呢。再说,我一个二十好几的一个女孩子,当时又没有结婚,有过几段感情不是挺正常的……唔!”
商之巡不客气地在苏听然的唇上轻咬一口,“成心气我是么?”
“就是论事嘛。”苏听然双手圈着商之巡的脖颈,“既然咱们今天说起这个话题了,也一次性讲清楚。商之巡,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谈过一段恋爱这个件事你也知道,有过一个暧昧对象的事情你也知道。”
商之巡神色看似平静,实则心里酸酸涨涨,说不出来的吃味。
就恨不得把她占为己有,连同她曾经的一切。
可苏听然下一句话,又让他心花怒放:“不过认识你后,我才明白,我对你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喜欢,我的心里被你占得满满的,每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想你。”
苏听然双手捧着商之巡的脸颊,告诉他:“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特别喜欢你。”
商之巡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
他甚至还有些得意:“我从未有过任何一个暧昧对象,也没有谈过恋爱,苏听然,你是我第一个上了心的女人,也会是一直爱着的人。”
苏听然哎呦一声:“好肉麻呀!”
“明天早上我要走,咱们趁着上午的时间去领结婚证。”他像是在说明天天气很好的口气。
苏听然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商之巡:“你想得美呢!”
商之巡有商有量的语气:“结了婚,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有你一半,甚至都可以是你的。更别提那个限量款稀有品包包、十克拉顶级南非钻石、名贵超级跑车、城中价值13亿豪宅的钥匙、无限量钻石黑卡……都将会是你的。”
苏听然咽了咽口水,心下一动。
好像……领证对她来说一点也不亏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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