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可见, 冲动是真要不得。
苏听然跟着秦芜进了集团大厦内之后,才知道这一路有多尴尬。她就像是个外来者,每经过一个区域都会引起人们的探头打量。
秦芜还饶有兴致地同苏听然介绍:“您现在所看到的这是研发部门, 研发部是我们集团最核心的一个部门,也是掌握最多专利技术的部门。”
苏听然点点头。
能够掌握各项专利技术, 可见这个部门内的人都非同寻常。
秦芜走在苏听然身侧:“商总的办公室在楼上, 他的办公区一整层只有总裁办, 比较安静。”
苏听然又点点头。
乘坐电梯上楼,秦芜继续道:“商总是集团总裁,掌管集团下七个子公司和各个分公司。今天是汽车电子有限公司一个月一度的例会, 商总也在旁听,他这会儿估计还在会议室。”
苏听然终于开口:“可你刚才不是说他不忙的嘛。”
秦芜微微笑:“今天就这一个会议,不算忙。”
“叮”
电梯门打开,苏听然的面前是一道长长的,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走廊。
现代化的装修设计,使得这里十分空旷, 硕大的绿植是这里的主场,事实上这一层的确鲜有人来往,毕竟是总裁办公区域。除了靠近总裁办公室的总裁办外,一整个大平层并无其他工作人员。
要去总裁室,必经之路便是一旁的总裁办。总裁办的办公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将近二十个人, 分别为总裁处理相关大小事务。
毫无阻挡的透明玻璃墙壁能够让苏听然清楚地看到里面人人各司其职,与此同时, 难得的女宾也让总裁办的员工开始好奇这人是谁。
这还是大伙儿第一次见秦助理在一个女宾面前如此“点头哈腰”的状态, 都知道秦芜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商之巡, 所以除了在商之巡的面前外, 秦芜一向算是威风八面, 不怒自威。
隐隐的,有人听到秦芜说:“夫人,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我去给您准备。”
苏听然还真有些口干舌燥:“就水吧,不用太麻烦。”
“好,您稍等。”
这当然是苏听然第一次来商之巡掌管的集团,也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办公室。
商之巡的办公室风格和家里的书房风格相似,但是面积是家里书房的好几倍。这整一层全供商之巡使用,推开办公室里面的一扇门,还有一个起居室,里面有个房间,配有衣帽间和浴室。
未结婚前,商之巡偶尔工作至深夜,直接就会在这里睡下。平日里商之巡也会在这里小小午休一番。
苏听然不太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干等着,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秦芜端着一杯水进来。
“我现在去楼下会议室通知商总您来了。”
苏听然说:“不用了吧,我也没什么事情,就路过而已,不要打扰到他工作了。”
秦芜笑:“商总知道您来了肯定很高兴,您先坐一会儿。”
苏听然可谓是坐立难安,她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企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顺便被妹妹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消息。
手机屏幕上江山荒野的app引起苏听然的注意,她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atwood先生。
这两年时间,苏听然给atwood先生写过很多感谢信,每一封信都是真情实感地亲笔书写,虽然并未得到atwood先生先生的回复,可在她的心目当中,atwood先生是高处不胜寒的存在。
在一开始误认为彭鸿就是atwood先生时,苏听然意外也很高兴,自己终于见到了atwood先生本人。
可现在却突然告诉她atwood先生不是彭鸿,而是商之巡。这个消息比苏听然知道atwood先生是彭鸿时要震惊一万倍。
太难以置信了。
商之巡怎么就会是atwood先生呢?
苏听然的心跳莫名变得很快,甚至一想到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时,有一股电流从她的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真实感,甚至有点梦幻。
苏听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商氏集团。
所有的建筑似乎被踩在脚下,一切看似无比渺小,她的心情似乎也会随之变得沉浸一些。
商氏集团坐落在滨市最大的工业区,这里有不少集团和企业入驻,是整个滨市gdp的重要组成部分。
商之巡的办公室有着整个集团最佳的视野,站在这里不仅可以将整个商氏集团尽收眼底,也可以将整个工业区看个七七八八。
但这也只是商氏集团的冰山一角,集团子公司分布全国各地乃至在海外也有驻站,商之巡掌管的商业王国远比苏听然想象中的要更加庞大。
若非亲眼所见,苏听然差点都要忘了,商之巡可是外人口中最心狠手辣的人。他年纪轻轻能够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可见手腕和能力非同寻常。
可她竟然还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幼稚的商六岁。
到底是谁天真?
苏听然忽然紧张,她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商之巡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刚来时的冲动这会儿全部化为心有余悸,苏听然拿起包转身就要离开这里,不料刚推开门,迎面就见到了商之巡。
商之巡一袭笔挺西装,短发一丝不苟,衬得面容冷峻。
苏听然顿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不过一夜未见而已,她仰着头看他,越仔细看他越觉得有些陌生,甚至,让她不敢正视。
此时的商之巡,嘴角漾开淡淡的弧度,拉住苏听然的手进门,落锁。
他脊背靠在门上,低头看着她:“怎么突然来了?”
刚才在会议室里秦芜低声在他耳边说苏听然到来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到商之巡熟悉的低哑声线,苏听然好似回过神了些。
可矛盾的是,她又是那么熟悉他。眼前的商之巡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商之巡,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让她挪不开目光。
“商之巡。”苏听然的声音很轻。
他微微躬身,靠近她一些:“嗯?”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有。”
“我有些冲动就突然过来了,也没想太多。”
“冲动?”商之巡低低一笑,“什么冲动?”
苏听然认真看着商之巡,目光微微闪烁着,看到他深邃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忍不住问:“你就是atwood先生吗?”
“你知道了?”
商之巡没有否认,他单手圈住苏听然的腰,双唇离她不过咫尺。
苏听然呼吸间都是商之巡滚烫的气息,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他灼伤了似的,轻飘飘的,发软。
“商之巡,你收到我给你写的感谢信了吗?”
“收到了。”
每一封都被妥善地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商之巡抱起苏听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是熟悉的坐姿,他让她横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感谢信,还有一堆印有江山荒野标记的徽章,独一无二。
这一刻,由不得苏听然不信。她拿起信件的指尖似乎在微微颤抖,每一封由她亲笔书写的感谢信,都被保存得完好无损。
商之巡并不在意这些感谢信,每次收到也是随手放在抽屉里,并不代表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可这对苏听然而言却是意义非凡。每次收到atwood先生的捐款,她都会非常认真写下一封封感谢信,里面倾注了她很多的情感。仿佛atwood先生是她最尊敬的存在。
“你看过吗?”她问。
“都看过。”
商之巡的吻轻轻地落在苏听然的后颈,耳垂,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以前不知道这些信是你写的,所以没认真看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听然的眼眶莫名有些潮润,她有些委屈似的转头看商之巡。
那些她倾注了无数情感的感谢信,其实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商之巡难得见苏听然这副委屈的样子,心都要化了似的,伸手捧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后来知道是你写的,又看了一边,每一封都认认真真地再看了一遍。”
苏听然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商之巡的肩膀上。
商之巡轻轻拍苏听然的后背,问她:“怎么了?”
她闷闷地说:“讨厌atwood,那么冷漠,那么无情。”
商之巡笑着亲吻苏听然的耳根,脸颊,哄孩子似的在她的后背轻抚:“那我呢?讨厌我么?”
苏听然抬起头,认真看着商之巡。
眼前的人一脸宠溺,满眼温柔,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熟悉,亲昵。
是一种很割裂的感觉。
明明atwood先生在她看来高处不胜寒,可商之巡却又亲密地抱着她。
“商之巡,你也好讨厌呀。”
“怎么讨厌,嗯?”
他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她躲闪,他又将吻落在她的脸颊,亲个不停。
躲来躲去,她依旧还是在他的怀里。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软绵绵的。
“昨晚你不在家,我一夜没有睡好。”他轻啄她的唇,“小骗子,怎么补偿我?”
“活该。”
“那么狠心?”
“就狠心。”
那就由不得他也狠心一些。
商之巡轻轻扣着苏听然的下巴,这次再不允许她躲闪,吻住她的唇,贪婪地在她的唇内搅着,掀起一阵波澜。
他低喃着引导着她:“张嘴。”
苏听然尚存的一些理智开始反抗,但是反抗无效,商之巡有的是办法让她服服帖帖。
“这是在办公室啊。”苏听然紧紧抓住商之巡的手腕,防止他胡作非为。
商之巡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抱起苏听然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的耐性显然已经快耗尽了。
平日里由着她,今天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
“这里不是办公室。”
苏听然新奇地看着这个地方,问商之巡:“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金屋藏娇啊?”
“你是那个娇吗?”
“我。”苏听然呼吸一滞,声线微颤,“别亲那里呀!”
“那亲哪里?”
商之巡单手抓住苏听然的双手,在他怀里的人无比娇小,单手便能够轻易裹住。
箭在弦上,苏听然又想起了自己乘坐过山车的体验,她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希望这趟车能够慢一些。
她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般不知者无畏,现在的她懂得不少。
千钧一发之际,苏听然这趟车还真的停下来了。
没有套。
苏听然抓了一旁的薄被盖在自己身上,闷闷地笑话商之巡:“我还以为你这里会有呢。”
“会有?”商之巡不怎么怜香惜玉地轻咬苏听然的肩,“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苏听然解释:“不是啊。但你毕竟这个年纪了,有某些需求,也正常。”
话音刚落,商之巡又在苏听然身上轻咬一口。
她惊呼:“疼疼疼!”
“你呢?有这个需求?”
苏听然红着脸:“我没有啊。”
“所以我为什么要有?”
商之巡有理有据,那些所谓的需求,不过是放纵的理由。
他从不会放纵自己,没有这个必要。
在商之巡所处的圈子里,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越是见得多,越对于这一切不感兴趣。
倒也不会因此觉得自己有多么的高风亮节,只不过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于是苏听然大胆提问:“所以,你是,处?”
是的。
商之巡的确是,他并不否认。
苏听然整个人怔住:“可是,可是你不像啊!”
“哪里不像?”
不怪苏听然怀疑,这些日子两人相处时亲密的点点滴滴,商之巡一看就不像是新手啊。
即便没有进行到最后一个步骤,但他真的太会了。
在这件事情面前,苏听然完全是被拿捏的份。
被商之巡一件件扒掉的,又被他一件件穿回去。
苏听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错觉,但还不等她幸灾乐祸,商之巡便牵着她往外走。
“回家。”办事。
这次商之巡不再让苏听然有借口逃脱。
苏听然也没有打算再逃避,甚至,有几分期待。
只不过路过总裁办,被一双双探究又不敢明目张胆探究的目光窥视时,苏听然一瞬间羞涩起来。庆幸一旁商之巡有着足够大的身形,可以让她躲在他的身侧抵挡住那些目光。
若是有心人,一定会发现,刚才苏听然进去的时候绑着松散的发,现在出来却是披散着长发。
路上遇到秦芜,商之巡脚步不停地对他说:“下午的工作都不用安排。”
秦芜侧身连连点头。
商之巡又说:“明天的也不用安排。”
“好的,商总。”
苏听然咬着唇,用力地掐了一把商之巡。
明明别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这辈子似乎都没有那么害羞过,根本没脸见人,连头都不好意思抬起。
商之巡不痛不痒,轻拍苏听然的手背:“别急。”
苏听然又狠狠掐他,“你才急!”
“我是急。”
坦诚到不要脸。
回程的路上,苏听然又有种穿越回小时候去游乐园坐过山车的体验。
只不过这一次她终于长到了一米四,可以按照规定上车。
买票,入场,扣好安全带。
苏听然紧张到呼吸急促,她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面临什么,只知道接下去会是疯狂刺激的一段旅程。
她被缓缓带到最高台,可以俯瞰整个游乐场的所有场馆,却在下一秒重重落下,惊声尖叫。
商之巡是个非常礼貌的绅士,他在一旁耐心地安抚着她,引导着她,让她不要害怕。
这是一趟彻底让浑身湿透的旅程,苏听然却像是濒死的一条鱼,她的叫喊声被吞没,无论她在岸上如何拍打,却无法进入水中。
浪潮最后终于袭来,将苏听然整个人卷走,她奄奄一息。
商之巡实在不忍心叫她这样受难,耐心地轻哄。
苏听然已经精疲力尽。
她这辈子都没有过这种遭遇,连手指都懒得动,懒懒地趴着,一动不动。
多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让人舍不得对她下任何重手。
商之巡极力克制着自己,然而这一切却并不如他的意志掌控。他也自信地以为自己会是一个出色的掌舵者,但现实是,碰上了苏听然,都乱套了。
碰上最强劲的一股浪潮,他们都要被狠狠掀翻,无一幸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听然缓缓睁开眼。
身上的潮湿早已经被热水冲刷过,十分干爽。
长长的睫毛似乎还在轻轻颤着,她看到一旁的商之巡。
“醒了?”商之巡侧躺着,单手拄着脑袋看着怀里的人。
“几点了呀?”
“六点多。”
外头的太阳已经有西沉的迹象,房间里盖着厚薄适中的窗帘,昏暗不明。仍有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息,在这个时刻增加了一丝不清的气氛。
苏听然睡了多久,商之巡就看了她多久。他没有什么睡意,彻底地宣泄过后,整个人宛若新生,哪里还睡得着。
一直在回味着。
商之巡开始有少许理解为何有些人会贪婪于此。
她醒了,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问:“睡够了?”
苏听然伸了个懒腰,好像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被重新装回去似的,这会儿有些酸疼。
还不等她把懒腰伸够,商之巡却覆了上来,她连忙伸手抵住他:“你干什么?”
“你休息够了,我们也该继续了。”
“继续什么啊!”苏听然躲闪着商之巡的吻,“我还疼呢!”
“疼?”
商之巡终于停下,准备仔细检查。
之前每一个步骤,他都贴心观察她的反馈,不确定时还会问她。整个过程中,苏听然并未说过自己有任何不适,相反,商之巡能够判断出来她是愉悦的。
“哪里疼?”他一脸紧张。
苏听然拉着被子死死盖住自己,羞红了脸:“哪里都疼,你别问了呀。”
“不行。”商之巡的手伸入薄被中。
苏听然躲闪不了,又气喘吁吁。
他问:“这里疼?”
即便是不疼,苏听然也要说:“疼。”
“我亲亲。”
“不要。”可哪里拦得住商之巡,他就跟个孩子似的有无限精力。
不是,他不是孩子。
他那样的,哪里是孩子。
准确得说,他应该是这辈子没有尝过荤腥的野兽,现在终于尝了一口滋味,哪里满足那点塞牙缝的滋味。
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里疼?”他又问,“我亲亲。”
苏听然不知道怎么回答,疼也不是,不疼也不是。
“别亲这里呀。”说出口的话也娇软得不行。
“亲哪儿?这儿?”
“不是呀。”
“这儿?”
苏听然死死咬着唇,无法开口回答。
再结束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商之巡却根本没有尽兴似的,若不是苏听然开口求求救,他恐怕还会继续。
“饿死我了,我今天才吃了一顿。”苏听然眼巴巴看着商之巡,企图能够让他放过自己。
这倒也不是假话,苏听然今天在周听而的住处吃了一顿午饭,一直到现在还未进食。
体力消耗太大了,她难免会饿。
商之巡心疼地摸摸苏听然的脸:“我去楼下端吃的上来。”
“不!我自己下去!”
陈姐这个时候肯定在楼下,她一定会想多的!
苏听然的羞耻感不允许商之巡端食物上楼,她又不是没腿。
然而,事实上是苏听然太高估自己了。
几乎是脚刚踩到地毯上,她就直接双腿屈膝跪在了地上。她简直不敢相信,企图站起来,但腿软得根本不像是自己的。
商之巡戏谑地走到她面前,问她:“你确定你这样能自己下楼?”
“商之巡!都是你害的!”
商之巡伸手揽着她,将她一把提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分开半寸也舍不得,恨不得把她拴在自己身上得了。
“放开我,我要下楼。”
苏听然简直不敢置信,她居然会腿软!
她可是常年运动锻炼有个好体魄的人啊!她居然会腿软!
这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类的对待?
商之巡爽朗笑着,亲了亲苏听然:“省省力气,乖乖躺着。陈姐不在楼下。”
“嗯?她为什么不在?”
“我怕动静声太大,下午就放她假了。”
苏听然简直更无脸见人了,她气急败坏地伸手掐商之巡:“你怎么这样啊!还让不让我活了!”
“这就活不了了?”商之巡轻拍苏听然,“晚上还有漫漫一长夜。”
苏听然怔了一下:“商之巡,你说什么!?”
商之巡贴在苏听然的耳边,“我说,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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