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的抱着,相互依偎。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的格外的快,陈辞和唐思思早早的便躺在了床上,事实上。两个人除了进食之外,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在这种吃不饱的情况下,保存体力显得尤为重要。
然而此刻两个人都不怎么能睡的着。
一到夜里,楼下的那些丧尸就显得异常的兴奋,一阵又一阵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窗外,门外,天花板,隔壁……
这种情况下,谁还能心无旁骛的入睡。
“oh,youaresobeautiful,i‘hyou……”
醇厚而干净的嗓音,在唐思思身边响起,黑暗中,她疏忽亮起的眼睛,灼灼地看着身边的人,虽然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但仍旧满心喜悦。
“怎么好好的突然唱这首歌。”这首歌是当年陈辞参加十佳歌手大赛决赛时唱的歌,那时候两个人刚认识不久,还处于朦胧的暧昧期。
唐思思死活都没想到,陈辞胆子会这么大,歌唱完了就当着全校人的面对她公开示爱。
虽然这行为又俗气,又老套,但她还是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在一众起哄下答应了他。
男人侧过身子,牵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贴一贴,“没什么,只是觉得让你嫁给我,你受委屈了。”
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唐思思和陈辞就会在元旦那天订婚,之后在情人节那天领证,紧接着在六月十八日她生日那天,在鲜花和掌声的簇拥之下,身穿白色婚纱嫁个眼前这个男人。
那是唐思思期待许久的婚礼。
“是有一点点委屈。”
温热的气息喷在手心,酥酥痒痒的,唐思思忍不住笑出声,“不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又不觉得了。”
她最怕痒,挣脱着想要把手抽回,陈辞自是不让,两个人的距离在拉扯下变得越来越近。
一番挣扎后,她被他紧紧箍在了怀里。
“要是我得了红热病。”唐思思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胸膛处传来,玩笑之余,她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不许胡说。”陈辞恼怒地揉了几下唐音的脑袋,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
唐思思不满地哼了两声,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我是认真的啦,如果真的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你要杀掉我,我可不想变成丧尸那么丑的样子,也不想张牙舞爪地到处咬人,而且就算没有红热病,我们的吃喝也成了问题……唔~”
陈辞用嘴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不会的,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没了你我又怎么会一个人独活。”
“放心吧,一切都有我呢,吃的你也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出去找,总不会饿到你。”
“可……”唐思思还要说些什么,却被陈辞一个调转压在身下,剩下的话语也被他如数吞咽进肚子里。
说起来,自从疫情来临之后,两个人也很久没有心思过夫妻生活了,生存、体力、未知、恐惧、迷茫,哪一样都让他们生不起想要做些什么的欲望。
更何况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再来一个小孩怎么办,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陈辞当然不能让她陷入到这样的困境里。
可是现在他有些控制不住了,死亡、看不到尽头的未来、以及很快就要来临的第二天,那些不安,无助,还有迷茫,夹裹着两个人,共同在黑夜里沉沦。
管他呢,他们只想抱紧眼前的爱人。
第二天,唐思思是被一阵广播声给吵醒的。
“没有被感染的人,半小时后到小区门口集合。”
“重复,所有没被感染的人员,半小时到小区门口集合。”
……
她下意识往身旁一摸,却发现陈辞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阿辞。”想到昨天他们聊到一半的话,唐思思有些慌,他不会是真的自己一个人出去找食物了吧。
她光着脚跑出卧室,没跑几步就撞到了人。
“思思。”陈辞已经穿戴好衣服,一看就是打算出门的样子,“地暖都停了,你怎么还是不穿鞋子。”
男人将她一把抱起,重新回到了卧室,用棉被把她裹了起来,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我以为你……”唐思思被冻的缩了缩脖子,她话说了一半,瞧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气的不行。
陈辞愣了愣,原本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眼下不需要了,他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来,放到床边,又弯下腰伸手勾了下她小巧的鼻子。
“怎么,怕我丢下你自己跑了。”
唐思思眼神透着些许责怪,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我,反正我不管,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着你,你休想甩掉我。”
“好了。”陈辞忽然站直了,好看大手放在她的发顶宠溺的揉了几下,“快点穿好衣服,我们要离开了。”
唐思思这才想到刚刚听到的广播,有些欣喜若狂的问道:“有人来救我们了吗?”
男人点了点头,他醒的早,刚刚出门也是去确认这件事,“你快些起来把桌上面包吃掉,我去收拾些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十五分钟后,唐思思和陈辞出现在小区门口。
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等了三个人。
唐思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退休独居的老教师,姓张,隔壁栋的,以前阿辞帮他搬过一回东西,从那以后,每次碰面他都会和自己打招呼,有时候还会塞几个水果给她,叫她怪不好意思的。
至于那个面容憔悴的妇女和她旁边站着的那个一脸兴奋的男高中生,有点脸生,唐思思没什么印象。
和张老师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两个人紧靠着挑了个地方站好,唐思思不由拉紧身旁男人的手,整个小区就剩下他们五个幸存者了。
陈辞回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不用紧张。
不多时来了一个顶着一头金灿灿头发的男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人手中提着一把染了血的西瓜刀,走路吊儿郎当的,口中还嚼着口香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挑眉。
“到时间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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