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么!
桑缨眼皮猛地跳了下,回头看曾老,曾老就给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李参好,有事请直说。”
电话这边的李锡摸了摸鼻子,虽说像他们这样的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开场白,但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话,忽然有些难以启齿。
“是这样的,我刚接到上头电话,说是要调易瑧去西城集训三年,那按之前的规定,你也是可以随行的,所以我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是愿意随行,还是在花城等三年?”
桑缨眸色暗沉了下来,胸口猛的一下仿佛生出一团火,那怕她知道一经确定,程序就是这样,情绪也很难平复。
“随行怎么说,不随行又怎么说?”
李锡按着太阳穴,硬着头皮道:“随行的话,七彩福利院这边,我们会重新派人接管,不随行还是由你继续当院长,然后……”
不等他然后,桑缨便冷笑:“什么时候我的福利院全权交给区里管了?我怎么不知道?”
李锡表情一愣,心有些跳漏半拍的翻开文件,就见上面写着个人申请四个字。
像这种情况,原则上来说,区里可管可不管,但上头发来的文件,确指名让他传达——管!
内里猫腻,他不敢过多打听,所以才有了这通艰难的电话。
盯着文件上的字,李锡咽着唾沫道:“这不是区里的好意嘛,那你看文件下达之前,你是什么想法?”
桑缨脑袋转得飞快,知道这事为难李锡没什么意义,他只是掌管后勤按交待办事,而自己和他的交情,还没有深厚到他来掺合浑水,并替她说话的地步。
于是深吸了口气,脸上带着微笑道:“我这边没什么想法,和易瑧一样听从上级指派,至于我的福利院,当然是我在哪,孩子们就在哪。”
意思传递的清楚明了,李锡懂了。
挂完电话,桑缨还保持着微笑,轻声对曾老道:“曾爷爷,如果我不争不吵不闹,真一切服从指派了,把福利院搬到西城,您还能跟我过去吗?”
曾国连白了她一眼,拿起电话道:“想什么呢,如果是正规操作,老头子我还馋你那口美食呢,去去去,自己玩去,你没来前五斤狗子刚好在过道上拉了泡屎,去收拾收拾。”
桑缨抚额,心想她咋没注意呢。
这小五斤,居然敢跑过道上拉巴巴,吃熊心豹子胆了?
二话不说,桑缨操起小皮鞭,就去后院找五斤去了。
六只狗里,就尾巴带点白的五斤最皮,平日里最喜欢追着臭宝跑,没少挨她训。
很快,易瑧要被调去西城的事,传到了左香灵和简蓉这,顿时有些大惊失色的跑来问。
“院长,易瑧要去西城三年是真的吗?”
桑缨正逮着五斤训呢,看它一脸知错的样子,便松了它,让它自己去反思。
“我也刚知道,还没见着易瑧,你们怎么知道的?”
“院里阿梅跑过来告诉我们的,还说你肯定要随行,咱七彩福利院的院长要换人,这怎么行!”
简蓉板着脸:“好好的怎么忽然要调走三年?虽说区里的事咱不懂,但三年可不是三个月,咱这刚要扩建,连后面的房子都要推了,不是折腾人吗?”
一经长期调动,牵涉太广。
桑缨还没说话,同样收到消息的何希月也来了,神情很不好道:“桑缨,这忽然间调动三年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一点信都没收到。”
是了,何希月还在区里的后勤部呢。
可见这文件下达的有多突兀。
正常来说,如果在战乱时期,那任何调动都合情合理,可问题现在不是,而是和平发展期。
仍然不等桑缨开口,左香灵就心悸道:“西城近边境,咱们不会,又要那啥了吧?”
何希月急道:“不可能,未来五十年那边都不敢入侵。”
桑缨深吸了口气,笑着摆摆手:“别瞎想瞎说,这些事啊,就不是咱们能操心的,调动的事先别急,易瑧还没回呢,等他回来不就清楚了。”
左香灵愁眉不展:“是要等易瑧回来再说,但如果是真的,咱福利院以后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惊慌。”
看着淡定从容,还一直在笑的桑缨,两嫂子没脾气了,想想便赶紧去找伍丽媛。
看着她们要去找人说道,桑缨也没拦,毕竟事发突然,大家心里都存着疑惑以及不安稳,那想说就说吧。
何希月抿着唇,到是很敏锐的道:“是不是易瑧在工作上有失误?”
桑缨摇头,往前厅那边看了眼:“还记得雨鸽吗?”
咣的一下,何希月懂了,相比起四嫂子的觉悟,她看问题的面积就广多了。
“不是吧,她是疯了吗?”
桑缨压着心火,皮笑肉不笑:“她疯不疯我不知道,但她背后的人有些疯。”
何希月沉默,越想脸色越难看道:“不行,这事我得去帮你打听打听,如果是真的……”
嘎然消声中,二人四目相对,桑缨感觉到她眼里愤怒和某种……不能言说的无力。
虽然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人叫王海东,但不妨碍她明白,这是个大大领导,要不然周建忠也不会那般跪舔了。
直白来说,就是她打了小的,引来老的的后遗症。
虽然来得有些晚,但还是来了。
“心意我领了,但你不要忘了,我刚认曾老当爷爷。”
她不说何希月还没想到,顿时喜出望外:“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曾老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他舍了脸要保易瑧,上头怎么着也要寻思寻思的。”
桑缨笑着没说话,但在心里快速衡量。
她和易瑧从同心村走出来,一没背景,二没太多老一辈关系,在真正的上层顶流中,属于白手起家的人。
到目前为止,身边最大的国宝级人物,就只有曾老。
如果这事真需要曾老去舔着脸平息,那还不如直接服从指派,往坏里说,不就是西城三年嘛,若这三年那位还打压,大不了就让易瑧脱掉制服,安心和她发展福利院,包荒山搞基建,经商致富得了。
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真要削尖了脑袋,非要往上面挤。
只不过,因此下来,她和易瑧多少会有些意不平。
打发完何希月,曾老那边也结束了,差小建过来叫她。
已经把前前后后想明白的桑缨,终于恢复到平心静气。
“爷爷,辛苦您打听了。”
曾国连一瞬不瞬的看着桑缨,只觉得她前后差距特别大,仿佛转眼她就不食人间烟火了似的。
这是经历了什么心理路程?
诧异又欣赏下,曾国连让她给自己泡了杯茶。
茶是他最喜欢的极品乌龙,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搞来的。
“还是茶好喝啊。”
桑缨跟个没事人一样嗯嗯的点头,还问他雪媚娘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盘。
曾国连哈哈大笑:“你到是突然能沉住气了,照你现在的表现,还想知道原因吗?”
桑缨拨了下易瑧前些时候买的茶宠,斩钉截铁。
“如果原因真是我打了雨鸽脸,又牵扯出来的打压,还需要动用您的脸面去平息,那我代表易瑧,服从指派调动,从现在开始停止扩建,并马上回拢资金,准备随行西城!”
桑缨字字铿锵,全程没有半点废话,并明确的告诉曾老,她不想让他低声下气,去为她和易瑧,欠下某种巨额人情债。
可以说,此时的桑缨是很硬气的,并没有半点正常妇人该有的惊慌失措。
相反,她把那些无用的废话和慌乱全部过滤,只剩最后的解决方式。
而这个方式,还加上了人未回的易瑧。
曾国连目光接连闪烁,没在桑缨眼里看到半分虚假后,把心里话一一打散,只问了桑缨一句:“不憋屈?”
与此同时,同样眉头紧锁的易瑧坐在头儿面前。
头儿点了根烟,意味深长道:“曾老在你们福利院吗?”
易瑧愣了半秒:“在。”
头儿点头:“那就好,以你媳妇的手段,应该把人哄得很开心吧?”
易瑧眼里划过流光,随后恢复常色,镇定道:“我和桑缨向来只会以诚待人,不存在任何哄与不哄,但曾老确实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我和桑缨很荣幸。”
头儿再次点头,一瞬不瞬的看易瑧:“知道我最欣赏你和你媳妇那一点吗?”
易瑧没说话,但身形站得笔直笔直,眼里的迷雾更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他和桑缨最常说的那句,保持初心,不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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