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三朝宴还没开始,桑缨就轰走了霍米娜,坐在脚踩风琴前,一遍又一遍的弹喀秋莎。
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弹这个,只有易瑧目光深幽,又藏着无奈和心疼。
小群几个呆了数秒,看着仿佛在生气的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听到动静出来的卜一,在听了两遍后,二话不说拉着小建几个,就慢慢跟着调子唱了起来。
他一唱,其它孩子也默默过来站队,皆围着桑缨打节拍。
很早前,他们跟着桑缨学过喀秋莎,还是看了舅舅买回来的战争电影,一时兴起学的。
学的时候,就用棕熊国语言,虽然发言不太标准,但那是久不唱才荒废了,如今跟着音符一遍又一遍的唱,很快便发音标准,还流畅了起来。
其实桑缨没想让孩子们过来唱,她只是找不到发泄情绪的途径,狂升的战斗热血,和想送死亡通知书的念头,让她只想到这首喀秋莎。
尽管它是一首爱情歌曲,没有《保卫黄河》那么激烈澎湃,更能贴切形容出她现在的心情,但它含蓄又轻快的音调,能辐射出背后深层次的坚定和怒火。
说白了,桑缨就是个很拧巴的人,她不喜欢别人看出她的心情和想法,所以常常用欢快来掩盖内心世界。
只有最亲近她的人才知道,当她重复再重复的微笑时,绝对就是最危险的时刻。
也是她最需要陪伴和平息内心的时候。
福利院的孩子们懂,尤其是卜一,尽管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但这个时候义无反顾的陪着就对了。
霍米娜惊讶,第一,她没想到桑缨琴弹得这么好,明明是风琴,却弹出了钢琴架势,手法娴熟音符流畅,这绝对是七级以上的合格标准。
第二,她没想到福利院的孩子,居然还会唱棕熊国喀秋莎,那怕一开始发音不准,但很快就和原唱天衣无缝,更甚至还默契的运用了二重合唱,这个水准辗压香城很多少年宫合唱团的孩子。
第三,她感觉到桑缨身上,有压抑并迫切想平息的怒火,那种感觉非常微妙,微妙到她不敢吱一声,生怕桑缨一个眼神杀,便会莫明的畏势,
就好像,就好像……她明明看着人畜无害,可内里实则暗藏惊天凶兽,一旦把她惹毛,她能举起炸弹毁灭地球一样的荒唐。
所以莫明其妙的,霍米娜保持了安静,就站在离桑缨跟孩子们最近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听她弹和孩子们唱喀秋莎。
持续了大概半小时,恰好让提前来的头儿,以及刻意等着头儿,才一块来的周建忠等人,惊呆了。
“这是?喀秋莎?”
“是孩子在唱吧?”
“你们文工团教的?”
三连问,周建忠不敢居功:“不是,我们团里没人会唱,发音也没这么标准。”
更何况这还是大合唱里的二重唱,很难的。
周建忠擦了把牛毛细汗,脑袋飞快的想,这福利院是有病吧,搞得他每次来都战战兢兢,莫不是藏龙卧虎,另有高人指点?
歌声未停,他们这边又浩浩荡荡,生怕打断歌声的头儿挥手喊了停。
“咱们先别进去,再听一会,好久没听到这么纯正,又好听的喀秋莎了。”
害他想起支援大战,那数千枚喀秋莎飞跃金刚川的辉煌一战。
沉寂多年的血液,这一刻被孩子们的歌声,徐徐唤醒,让头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战火纷飞,还有那不畏牺牲的英勇向前。
百转千回里,桑缨弹累了,最后一个音符落地,她把手伸向易瑧。
易瑧也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直接过来把人抱在怀里,便往后院走。
郭警丢掉手里的烟,大骂了一声:“艹特么的。”
便急速离开了福利院。
桑缨把头埋在易瑧怀里,蔫蔫道:“你帮我告诉周建忠,如果在我的孩子里看到雨鸽,看到她蹭我孩子的热度,那我就让孩子们当场罢演,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世间不平何其之多,她平不了世间不平,也救不了万千苦难,她只能看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尽有可能的让它成为净土。
想来想去,眼下能供她发泄的,只有雨鸽这杯茶。
索性就不搞什么迂回不迂回,硬刚吧。
谁让她现在心情着实差,差得好几次忍不住,想偷摸出去给那李老太太一抹“红领巾”。
易瑧懂,他也不深问,只是紧了紧双手,用力抱过她后,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入冬了,那怕花城再四季如春,也是有些冷的。
“放心,一会头儿来了我就说。”
“嗯,记得告诉他是我说的,跟你无关。”
易瑧亲下她的额头,淡淡的熊她一句:“傻子,你我本是一体,你说跟我说,有什么区别。不是说身体虚吗?好好睡,凡事都有我。”
桑缨恹恹的阖上双眼,可内心始终是不能平息。
那本是个健康又哭声洪亮的孩子,还跟小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可造化怎么就这般弄人?
后来外面发生了什么桑缨不知道,也不想问。
只知道霍米娜代表李生大手一挥,捐了张五十万的现金支票给福利院,说是给桑缨翻新扩建福利院用,再采购一批钢琴乐器,请几个老师在课余时间,给孩子们再丰富丰富生活。
做为福利院孩子们的大舅舅桑正,也豪爽的捐了十万,直言用来聘请特殊老师,用来教孩子们学习更多的一技之长。
比如喜欢画画的团子,对雕刻感兴趣的李泽,以及想学维修的阿峰。
头儿见状立马跟易瑧提了个人,是他们队里的机修国手曾国连,如今正好在队里的养老院呆着,前段时间去慰问,他说人生无趣,那就让他过来看看,倘若这些孩子里真有不错的,就让他费心教一教。
并以头儿的直觉,只要易瑧能把人请到这呆半天,曾国连肯定会答应留下。
易瑧眼前一亮,想他入队多年,当然听说过机修国手曾国连,那可是位对任何机械都会修的神人,大到雷达,中到各种车辆,小到收音机,就没有他不会修的机器。
既然头儿放了话,那说什么他也要去请一请。
若能请来,像阿峰李泽还有桑小财,将来绝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成为各大企业炙手可热的维修机械师啊。
酒酣耳热时,易瑧又把桑缨的原话,当着头儿的面,告诉了周建忠。
周建忠脸色瞬间发青发黑,有种小算盘被人当面戳破,还毫不留情的尴尬和愤慨。
知道内情的头儿,没有任何责怪易瑧和桑缨的意思,直接就轻敲慢点说。
“政审很重要,有些原则还是不要破的好,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污了这些天真可爱的孩子。”
周建忠脑瓜嗡嗡,瞬间不敢再说话,只是双目无神的想,他该怎么跟雨鸽交待?
还有哪位期待雨鸽上春晚的大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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