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南江火车站。
七十年代的火车绝对是妥妥的绿皮,看在五小只和周志豪眼里,那就像神器一样闪闪发光,但在桑缨眼里,它复古的不值一提。
所以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人山人海上。
尤其是那些标志向的不舍和挥泪如雨,着实让她感到无语。
“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坐火车啊。”
易瑧牵着她的手,穿过人群看向车厢:“大多数人还是去支援建设的,下个月你来就直接带孩子走后面,我会让程海给你安排卧铺。”
感觉到他的心细如尘,桑缨心暖了一下。
“程海呢?他怎么不来送你?”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见程海提着一兜苹果和罐头,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因为体胖,头上还冒了不少汗,直接把一张皱皱巴巴的卧铺票,塞到易瑧手上。
“怎么才来,火车都要开了。”
易瑧淡笑,心里腹议这不是废话嘛,有哪个时间在这空等着,还不如多和缨待一会。
他当然要掐着点出现啊。
“叫程叔叔好。”易瑧回头提醒五小只。
五小只立马乖巧的喊人,程海欢喜的就从兜里拿苹果,准备一人分一个时,五小只却懂事的知道,这是给爸爸准备的,便死活不要的隐隐要哭。
尤其是小宝,搂着易瑧大腿就道:“我不想爸爸走,我想爸爸留下。”
小花几个虽然没表达,但眼里全是不舍。
尤其是听到检票员吹哨,还时不时看到送别的人哭,小建几个就开始吸鼻子了。
没办法,七十年代的站台,把离别渲染的很到位,大环境如此,其他人很难视若无睹。
再反观若干年后,人们早就把离愁什么的,丢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哪个时候,交通的发达和便利,已经改写了人们的思维,不再把交通工具,当成遥远距离的鸿沟。
从南到北,也就三、四个小时的事。
那像现在,从南江到花城,足足需要二十八个小时。
桑缨把小宝抱怀里,淡定的哄着道:“不是说好了嘛,爸爸只是先过去,好给我们提前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了,我们也是要去的。”
小宝喃喃:“我知道,可还是好舍不得嘛。”
程海羡慕的把苹果塞给易瑧,安抚五小只。
“别舍不得,也就一个多月的事,另外我也在申请调花城,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跟你们一起走,到时候也能有个照应。”
易瑧瞬间眼一亮:“有谱吗?”
“我办事,没谱那也得有谱,就咱俩这关系,孟能离得了焦,焦能离得了孟?”
程海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
瞬间冲散了好多离愁。
随着最后一声哨响,易瑧急忙望向桑缨:“等我,我会尽快给你发电报。”
车要动了。
桑缨叹了口气:“走吧,你不在的时候我会照顾好孩子的。”
易瑧慢慢后退,一直退到火车里,手扒着杠,用急切的眼神告诉桑缨,他想要的不是她照顾好孩子,而是她要先照顾好自己。
但碍着程海和周志豪,他实在不好再叮嘱。
毕竟七十年代的人是内敛的,那怕心中汹涌澎湃,也会假装云淡风轻。
桑缨懂的笑了笑,无声的说了句:“放心吧。”
也就一个多月,如果一个多月他那边都办不好,那她就带着孩子过去帮忙,谁叫她的空间也离不开他呢。
再说了,家里也只准备了两个月食物,没有空间加持,光靠她来养活孩子,岂不是要逼她另辟蹊径。
她才不要呢。
易瑧缓了下心情,再严肃的看程海:“帮我照顾好她们。”
程海挥手:“知道了,你咋那么啰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一走就好几年呢,真是的。”
明明只是个小离别,偏偏还整得跟长相思似的,受不了。
可没想到程海确实是个乌鸦嘴,一个月后就收到易瑧电报,说他被派到花城莞乡搞集训,还是全封闭式的,至少半年出不来。
但好在房子已经让周凯找好,程海的调令也下来了,也就是说她能跟程海一起去花城,但头疼的是,她和孩子们到了,也见不着易瑧啊。
“半年呐,这可真是够烦人的。”
让她吃啥,喝啥?
桑缨惆怅,全身有如散架般的从火车上下来,看着七十年代的花城站台,再感受着花城炙热的高温后,忽然就想起易瑧走时想听她唱歌的事了。
然后很应景……那首《你怎么说》忽然响在耳边。
你说过一月来看我,一等就是半年多,看今天你怎么说……
说说说,说个毛,人都来不了呢,桑缨烦躁的望了望天。
她现在也到花城了。
“妈妈,爸爸是大骗子!”
小宝看着来接她们的周凯叔叔,小嘴一撇就开始掉金豆豆。
桑缨:“……”
程海:“……”
周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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