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做。”
“能的能的。”阚珍笑得腻起,眼珠子还在微微放光。
“易瘸子,哦不,咱村的易同志明天也要去户籍所,但他那个腿你是知道的,怕他一个人容易出什么意外,尤其鬼头沟那一块路又窄又陡,秋天又山体滑坡过一次,实在是不放心,既然你也要去,就和他一块吧,相互也有个照应,你说呢?”
“……”她说,她说个屁。
这特么就是变相的拉郎配,还属于急不可耐的那种。
痛苦的是,她看破还不能说破。
这个愁人啊。
“我说……这……可能不太好吧,成守海才冤枉我……”
阚珍见她吃得很斯文,但速度却不慢,生怕她吃不饱又掰了半个馒头放她碗里。
“没事,你都说是冤枉了,那咱全村还有谁不清楚?再说了你现在也是一个人,怕什么闲话呀,也是我明天没空,要和村长一起合计明年开春的事,要不然就是我陪易同志去。”
“你要是实在怕人说闲话,我就给你开个证明,证明你是代替我陪他去的,他是队里退下来的英雄同志,本就有特殊照顾懂吧。”
“所以啊,看着他不出意外是公干,除了不能给你算工分,但腊月二十八你能来村里领支钢笔和日记本,不会让你白帮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如此的大义凛然,桑缨还能说啥呢?
再拒绝就装不了傻哒。
“真的吗?不但属于公干,还有钢笔和日记本?”
“阚姨还能骗你不成,你帮这个阚姨这个忙,阚姨还得感谢你,私人重礼没有,一本信纸还是有的,那就拜托你帮忙看着他了?”
听到还有信纸,桑缨故意眼睛都亮了,一脸幸福的答应下来。
阚珍松了一大口气,心想男追女隔座山,那女追男可只隔层纱,说不动易瘸子,还能说不动桑缨?
反正以后就把他俩凑一堆,等时间长了,就算是石头心,也得给她裂条缝。
洗碗的时候,桑缨故意又问:“只是看着啊,不用做别的吧?”
“不用不用,只要保证他安全到城里,又从城里安全回来就行,放心吧,我一会就给你开证明,知道的绝对不会嚼你舌根。”
桑缨这才安心的缩了缩脖子,跟着阚珍去了村办公室。
拿到红宝书和证明,刚准备翻一翻书,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跑了进来,头上扎着两羊角辫道:“桑姨姨,你家来人了,说是你娘家嫂嫂和爸爸妈妈。”
桑缨眯了眯眼,顿时头皮微麻,可阚珍却说:“这个时候来?那估计饭都没吃,你哪能自己张罗不?”
“张罗不了,有锅有碗但没粮没菜,连柴禾都缺着。”
“也是,才搬过去呢,那你先回去看看,一会我让二丫给你送粮和菜来,柴禾什么的,你先去食堂借,等有时间打了柴再还上。”
阚珍迅速做了安排,桑缨只有感谢的份。
急急忙忙回到大排楼,就见两老一少站在门口等着,脸上清一色的不好看。
今天的桑国强穿着体面的郓大衣,跟昨天易瘸子身上穿的一模一样,只是料子没那么新,像是穿了很多年,脸色嘛也是憋得难看,但更多的是一张苦脸。
至于桑英母亲李小红,穿的是新袄子,单从蓬松度看,便知这衣服刚做好,穿了肯定不足三次。
她眼睛红红的,一看到桑缨便掉眼泪,哆嗦着要冲过来抱她。
站她旁边的王月香便黑着脸,冷冰冰道:“别这么激动行吗?英子又不是小孩,大庭广众的多不好看,先开门进屋吧,到了里面再说。”
李小红抿紧唇,只能克制的吸了吸鼻子,朝桑缨道:“英啊,你咋这么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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