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三人回了早已备好的客房,菁菁赖着要同姐姐一块歇响,雨墨也想同她们再说会儿话,舒晴想纳凉,三人便在仆人的带领下寻了一处阴凉的花阁,依次躺在凉榻上。

    “那王福全欺人太甚,就这么放过他太没劲了。”舒晴蹙着眉头尤不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他人欺负的狠了,那便狠狠教训一顿,让他不敢再来。

    “就是,姐姐,不若我们想个办法教训他一下。”菁菁唯恐天下不乱,兴奋地蹦着身子,眼眸亮晶晶地滴溜转。

    雨墨却有些纠结,王公子固然恶心,但毕竟未曾伤害到她们,若贸然出手留下把柄,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舒晴望着爬满绿蔓的木棚顶,幽幽道,“菁菁有何主意?”

    这就是同意了,菁菁一手拢一个,将两位姐妹拉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番,语毕嘿嘿笑,满眼狡黠。

    黄雨墨在两姐妹的劝说下,又听得菁菁的主意并不过分,便点头同意了。

    这凉阁一面爬满了藤蔓,绿油油的延伸到棚顶,将毒辣的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另三面挂了薄透的纱幔,不远处便是湖泊,清风带来湖水的清凉,抚平了阁中人的燥热,三人的声音渐渐沉了下去,直至只剩外头的蝉鸣和鸟嘀。

    醒来时,亭中只剩舒晴一人,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舒晴抻齐了衣衫往前院走。

    她们的计策需等到晚上才能施行,舒晴也不着急,晃晃悠悠沿湖走了一圈,才找了条小路去前院找菁菁同雨墨。

    这片庄子连着后山,庄子里种满了层天大树,遮蔽得院子里阴凉舒适。薛彦文担忧王福全再来骚扰,便留了下来保护妹妹们。但他识趣,自午饭后便待在自己的院里处理朝中事务,再由侍卫将事贴送回府衙。薛彦文如今跟随祖父在大学士阁当值,薛阁老有意锻炼他,每日经手的事务繁多,一下午都未曾停歇。

    至于舒晴三姐妹,则是湖边坐坐,后山走走,再在院中大树下躺躺,哪里凉快便往哪里钻。

    眼见天快黑下来,菁菁给俩人递了个眼色,示意开始行动。

    初始是黄雨墨找薛彦文,晚膳摆在后院亭中,雨墨待表哥一坐下,便起了话题,“表哥,今日王公子毕竟未曾伤害到我们,你将他胳膊拧断了,若被王尚书知晓了,终是不妥。况且踹车的另有其人,也已被表哥教训。这是下午我们找人寻来的良药,听说口服能静心养气、安神助眠,要不哥哥饭后送至王府的庄子上,聊表歉意,表哥觉得如何?”说着掏出一支瓷瓶递在薛彦文身前。

    表哥是正人君子,只会明面上训人,若是让他知道她们暗地里对人使手段,定不会帮她们,故而雨墨只说那是良药,并未说她们在药中加了些料。

    薛彦文一听要去给那猪头道歉,脸上浮现不悦,才要拒绝,又听得雨墨一番解释,细细思索觉着有理,表妹提的这一茬,既不失礼数,还能借机警告一番,日后王府再要寻茬,也无话可辄。

    接过雨墨手中药瓶,薛彦文有些迟疑,他担忧自己再见那张肥头大脸,会控不住揍他。

    抬头见晴儿和菁菁都只低头吃饭,仿佛默认般,薛彦文不做思考地应了下来。

    四人各怀心事,无心饭食,晚膳便早早散了。

    待薛彦文出了庄子大门,黄雨墨唤了侍卫过来,细细叮嘱一番,瞧着侍卫消失在夜色中,方才回了舒晴的屋子,三人一道嗑瓜子儿等候消息。

    夜半时分,体力不支已经睡熟的三人被一阵马蹄奔驰的声音吵醒。舒晴睡眼朦胧地朝外问了声,小青听见声音起身披了衣裳往前院去探知消息,隔了半柱香的时间推门进来,倚在窗下悄声禀报,“小姐,听说是隔壁庄子有人半夜被什么东西惊着了,这里的郎中外出诊治不在,这会儿估摸着是派人去城里请大夫了。”

    至于是什么人,被什么东西惊着了,小青也没问出来,这大半夜的,谁会去操心旁人的事情。

    “睡吧,小姐,天还早着呢。”

    舒晴应了声,重新躺下时,嘴角挂着笑,很快便跌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庄子里便传遍了消息,小青在给舒晴梳妆的时,语气轻快道,“小姐,下人们都在传,隔壁庄子的王公子昨夜被一条蛇给吓破了胆,在房里打骂婢女,连夜回了云州城。那王公子,不会就是昨日半路拦咱们的浪荡公子吧!”

    一条蛇就能将他吓回京城,这倒是舒晴始料未及的。她原本是想着先用药给他制造些幻觉,然后让侍卫在深夜里放条无毒的蛇吓吓他,再派人拌做魂魄警告他不得再骚扰女子,不曾想胆大妄为的尚书公子竟如此不禁吓。

    菁菁这时也得了消息,乐呵呵地跑来同舒晴分享。今早她回房换衣时听见下人们的议论,见计策有效,昨日的憋闷一扫而光。

    薛彦文似是怀疑是昨日自己送去的的药有问题,早膳时眼神略带警告地扫了黄雨墨一眼。

    雨墨初始昂着头并不觉着有错,但在表哥严厉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只得埋头默默喝粥。菁菁同舒晴心情舒畅,眉眼含笑地吃了不少。

    薛彦文有公职在身,不便逗留太久,听闻王福全已回京城,心知她们再无危险,用过早膳后就骑马回了云州城,只将带来的侍卫全数留在庄子上,护她们周全。

    三人欢欢喜喜在庄子上待了四五日,若不是薛老太太派人来接雨墨回京准备及笄礼,三人无丝毫返程之意。

    李府的新宅子离国公府不远,也是柳青帮忙寻的。宅子阔气,虽比不上南郡知府府大而精致,也足够李府一家人居住,舒晴回了城便直奔新宅而来。

    雨墨的及笄礼就在中秋前,舒晴苦恼该送何礼,将自己的小库房翻了个遍,都没找着称心的。秦氏见她愁眉不展好几日,略一思索便明了她的困惑,一日早膳后笑着拉她进了自己的库房,嘱她任意挑选。

    舒晴看着摆了一箱子的珠宝首饰,有些歉意的抬头望向义母,“母亲,您攒的这些首饰不容易,晴儿拿去送人怕是不妥。”

    “傻孩子,珠宝首饰只有戴了才能显出它们的价值。不过这批首饰好像确实不大适合年轻女子佩戴,母亲有一套红珊瑚头面,正是合适你们这个年纪,可惜这次来的匆忙,留在南郡没带来。这样,母亲立即飞鸽传信给南郡,派人将头面快马送来京城。明日母亲带你去街上铺子里再寻寻,若是能瞧中好的,那便最好,瞧不中咱还有备选。”

    秦氏拾起一对翡翠耳坠在晴儿耳边比了比,摇摇头又放了回去。

    义母总是这般细心,既能察觉到她细微情绪变化,又能细心替她思虑周全,上天何其有幸,让她得遇这般好的养父母,不仅从未打骂、苛责过她,还处处以她为先,呵护有加,说是亲生都不为过。她曾在一些多嘴的婆子那听说,有些世家的庶子庶女过的连丫鬟都不如,自己不过一介孤女,实在三生有幸。

    秦氏笑着揉她头顶,余光瞅见旁边几匹崭新的云锦,顺手抽了出来塞进小青手里,呵呵说道,“晴儿长大了,身子也长得快,这云锦母亲穿着不得体,晴儿拿去做几身衣裳,剩下的便给小青也做几身。小姑娘家家的,就应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小青脆生生地应了,红红脸蛋喜笑颜开,夫人对小姐好,连带着她也跟着沾光。

    得了秦氏的应允,舒晴第二日一早便梳妆好去了主院,她还约了菁菁一道挑选。

    马车上,菁菁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舒晴,随即俯在舒晴耳边神神秘秘地将自己这些日子听来的传闻倒了出来。

    话毕笑得东倒西歪,捂着肚子直喊疼。

    舒晴觉得解气,眉角眼梢皆染了笑,回头快速望了眼秦氏,她凑在菁菁身边低声问,“这事儿,会不会有些过了?”

    她是想教训一番浪荡无矩的王公子,但没想过要同整个王家结怨。

    菁菁摆了摆手,拍拍她肩膀,满不在乎道,“我们又没做啥,顶多就是吓了吓他,对比他指使人做的那些龌龊事,咱们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姐姐不用自责。”说完忍着笑扭头看向窗外,留给舒晴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秦氏看了眼奇奇怪怪的俩姐妹,一个在笑,一个扭头看窗外,估摸着也是在笑,秦氏脑袋里过了一遍最近京中的消息,想不透哪一桩事能让俩姐妹笑弯了腰,还摆出一副娇羞状。但小姑娘不说,她做长辈的又不好直接问,只得在下车之际低声嘱咐得力的婆子去打听最近京中的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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