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里舍友把她的富二代男朋友残忍虐杀后自杀。相关新闻铺天盖地一中午席卷整个网络。
学校群里有人发了警车救护车堵在公寓楼下的照片。
然后她就醒了。
桑柒睡意未消，脑子有些混沌，神游了几秒，探手从床头柜上摸过手机。
窗帘厚重，屋内黑漆漆的，屏幕的白光忽然射进眼睛里一阵不适。
桑柒眯着眼睛看手机屏幕，一边点击，一边心里再一次感叹神奇，这么小小的东西竟然可以和整个世界的人交流。
这里哪都好，就是没有元素能量。女巫怎么可以失去她的魔力……
她一定是有史以来最倒霉的女巫，寿命砍半，魔力全无。
瞬间从最有天赋的黑暗系女巫变成与高科技接轨度为零的土鳖……第一次跟爷爷进城，别人一脸怜惜说：
“女娃长得这么水灵，怎么就脑子有问题？唉。”
桑柒：“……”唉。
被以为是脑瘫患儿的她，自此不敢好奇问一些别人眼中的常识。
好再拥有手机后，她知道了浏览器这个神奇的东西。尴尬的是有次老师没带手机借她的查一下东西。刚巧前一晚她听舍友们聊天说了一堆听不懂的，于是搜索历史里充斥着：
［野战还有别的意思吗？］
［菊花还有别的意思吗？］
［小h文是什么？］
［□□是什么？］
［从哪里看□□？]
当时老师调色盘一样的脸和那瞪的铜铃大的的眼睛，桑柒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自此，她学会了个功能叫——无痕浏览。
她这辈子出的糗，全在这个世界这一年半。嗯，幸好她心脏比较强健。
大清早的抑郁了一小会儿，桑柒点开学校校友群。
【到学校了，晚上有一起去嗨的吗？】
【学校现在就能进去了？我本地的，去哪玩？几个人？】
【昨天就能进来了。龙虹西路，现在算我两男一女，想来的私聊我。全员颜控，人丑勿扰。】
桑柒又往上翻了几下，一片岁月静好。果然是做梦。
程柑那么娇弱可爱，怎么可能杀人，她和乔璟感情那么好。
好久没做这么真实的梦了。
梦里也是这样躺在床上，正看手机，就看到了新闻。房间的布置都一模一样，除了梦里窗帘是拉开的，是大白天，午睡刚醒。
桑柒拿开床上的粉色小熊，打开灯，放下手机正要穿衣服。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嗡嗡的震动声打破寂静——
频幕上跳跃着三个字：
【小柑橘】
桑柒食指滑到接通键。
电话里的传来甜脆的女声：
“小七，快开学了，昨晚我和她俩视频，想开学前玩几天，你提前来呗。”
不等她回话，对面立刻补上：“我给你买机票，别坐火车！免费资助，不用还我。”
程柑果然了解她，桑柒确实打算坐火车。她时刻谨记着如今是个山区贫困户，要省钱，劫富济贫会被抓起来。
“我爷爷说，欠了别人的要偿还，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我还是坐火车吧。”
桑柒之前都是舍友们给什么她从不拒绝，接受的不能更坦然。
从小师父告诉她‘想要什么东西，就凭本事得到’，她认为这些都是她凭人格魅力得到的，接受的毫无心理负担。
这次暑假她接受了另一位土豪舍友的十万块钱带回来。爷爷和蔼的言传身教了大半天，她已经答应了不再接受人格魅力获得的物品。
毕竟是捡她回来，给吃给住，教她语言文字，让她上学的人。桑柒觉得寄人篱下，又受了恩惠，还是别不识抬举。而且她听着说的挺有逻辑的。
“坐火车！上次寒假说好的一起玩，你坐个慢车晃悠了三天！等你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她们三人开始不知道，等桑柒上车了才知道她坐的火车，让她下车换飞机，硬是舍不得那一千来块卧铺票死活不下去，她们说给报销也不肯。
“我给你买票，不让你爷爷知道好不？或者打个欠条，等你画儿卖出去有钱了还我。”
“好吧，那我下午走。”
“现在就走，下午我们机场接你。”
这么急吗？
爷爷昨天下山去了，山上只剩她一个人，走就走吧。
桑柒正想挂掉，又想起来问，“柑柑，你带乔璟吗？”
“……咱们宿舍聚会，当然不带。”程柑说完微妙的顿了一下，“小七，你为什么不喜欢他啊？”
嗯？她表现出来了吗？
桑柒眼睫垂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这个……不太能说。
于是她否认了，“没有啊，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喜欢他？”
“那我感觉错了。”
桑柒和程柑聊着，浑然不知此刻属于她的直播间已悄然开启。直播间人数正在零零散散增加。
【龙虹东路（1号玩家）】
【在线观众：4】
【这新人妹妹好漂亮！啧，就是太倒霉了，龙虹东路上轮团灭来着吧？】
【熟人副本，说不定可以躺赢。】
【呵，熟人才可怕。变成鬼怪早就精神不正常了，自己都死了，对熟人心里不平衡虐杀的不要太多。那个新人那是遇到自个儿亲妈。】
【卧槽！6号玩家已经挂了！】
【？这么快？我去看一眼。】
……
下午两点半。
桑柒乘坐的飞机到达龙虹市。
她背着包出来，一眼就瞧见人群中亮眼的三个大美人。
土豪舍友齐舞今天一身大红抹胸紧身裙，浓妆艳抹，完全看不出是大学生。
她旁边是穿白长裙，气质优雅柔美的白音。再过去就是程柑。
程柑今天打扮的比较甜，明黄色露肩吊带配牛仔短裤，青春靓丽。
“小七——”
三人欢快的跑过来，引来大片瞩目。
“小七，累不累呀？我帮你背。”程柑笑眼弯弯往下拿她的双肩背包，桑柒正想说很重，程柑已经轻轻松松背上了。
“柑柑你假期健身了吗？”
程柑眼神细微的僵滞了一下，甜甜笑着点头，“是呀！我都有肌肉了！”
程柑是月牙眼，笑起来就眼睛弯弯的很甜。不笑的时候，有点冷淡，之前学校里私底下评价帅哥美女的表单上，程柑的标签是可盐可甜的女神。
既然这样，桑柒没拒绝，就任她背着了。
齐舞塞给她杯奶茶，“小七我好想你哦，喏，你最爱的焦糖珍珠奶茶~”
白音性格内敛腼腆，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笑着，明显心情也很好。
四人走到停车场，齐舞那辆十八岁生日礼物在一堆车中卓然不凡。
芭比粉敞篷跑车，别想看不到。
四人上了车，跑车朝酒店驶去，程柑靠过来抱着桑柒胳膊，下巴搭在她肩头。
桑柒无意间一侧目，捕捉到程柑眼中有种奇怪的、剧烈翻涌的情绪，她没看懂。
她对人的细腻情绪变化总是会有些陌生，借由敏锐的感知力可以发现。可因为共情能力差，或者说情感凉薄，她往往是凭借经验与观察，猜测判断那是什么情绪。
今天程柑的眼神让她难以判断。
“柑柑，你不开心吗？”
虽然很快消失了，但桑柒确定没看错。
“啊？没有啊。”程柑甜甜笑起，一双眼眸亮晶晶的望着她：“又可以一起玩了，我超开心！”
她凑的很近，尖尖的下巴靠着桑柒肩膀，深棕色的眼瞳透亮，盛满了喜悦。
桑柒忽然想到，这个暑假她和程柑的联系好像很少。或者说程柑几乎没怎么联系她。
她习惯独来独往，往常都是她们主动联系。
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
此刻街上人不少，临近开学，打扮时尚的年轻人随处可见，整条街充满欢声笑语。
车转过弯，深蓝色的铝板路牌在阳光下折射着光，上面四个白字清晰可见：
【龙虹西路】
龙虹西路和龙虹东路是最繁华的两条长街。中间一座桥相隔，西路玩乐场所更丰富，东路更奢靡，烧钱的好去处。
去酒店放完东西，桑柒在舍友们的一再要求下，换下了她穿着的黑短袖黑短裤，换成一件及膝吊带小黑裙。
齐舞有件新的露腰小黑裙想让她穿，说是看到就觉得适合她才买的。款式非常漂亮，裙身上手工绣了一朵精致的红蔷薇。
桑柒坚定拒绝了。
不是她不想穿，是不能穿。
桑柒站在换衣镜前，镜中人黑发遮到了腰间，发丝有一点点自然卷曲的弧度，发丝的空隙下，露出星星点点的嫣红。
她手指撩开长发，侧腰处的红色全部显露，诡异又娇艳的一朵花。栩栩如生，每一片花瓣似乎都在释放邪恶引诱的气息。
桑柒蹙眉用力搓了一下，皮肤瞬间红了，花依旧颜色娇艳。
她丧丧垂下眼睫，换了个世界，恶魔的标记还是跟随着她。每次看到都影响心情。
换好衣服，四人打算先去吃点东西，往齐舞说的火锅店去。
程柑和齐舞都是开朗的性格，待在一起气氛欢乐。
就在后方的人流中，不远不近坠着三个人，一个长相凶横的大块头，一个文雅的中年男人，穿着考究的衬衣西裤。
剩下那个看着二十多岁，身形消瘦，白t恤松松垮垮穿在身上。脸上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遮住了额头。
中年男人皱眉道：“以前boss没逛过街，有点不对劲。”
白t恤青年心里一个咯噔，果然下一秒中年男人说：“小白，你去看看boss是不是醒了。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白佯心一沉，如果boss真的提前醒了，这么做估计今晚他就会被选定。
僵持对视了好几秒，另一边那个大块头眼神凶狠的盯着他，白佯被迫无奈，只得脚步沉重的追上去。
队友死得太快，他斗不过这两个人，尤其这大块头还是个杀人犯，真的手上沾过血。
桑柒正吃着冰激凌和舍友们聊天，忽然一个消瘦的男生自后方追来拦住她们。
男生看上去很紧张，推了推黑框眼镜，对着长相看起来最甜，最好说话的程柑说：“那个、小姐姐，可以关注一下账号吗？”
他说完意思性的看了旁边的桑柒三人一眼。
程柑眸光微闪，唇角缓缓弯起，笑道：“可以啊，怎么弄？”
白佯顿时汗毛竖起，头皮发麻，克制不住的手抖了一下，努力镇定下来随便打开一个粉少的小账号，“关、关注这个就可以，我拍一张照片就好，非常谢谢你们……”
桑柒想到贫苦的自己……兔死狐悲？能用这个成语吗？成语好难。这么辛苦做兼职不容易，她也掏出手机。
白佯是手心冒汗拍关注了的图片的。脑子里无法控制的不断闪现这个纤瘦女生提着切割机，被血浸透的刀片嗡嗡震动的画面。
程柑最先弄完，其他三人还在弄，白佯拍完，抬眼就对上女生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登时心脏狂跳，手脚冰凉。
这种眼神完全不是一个十九岁女孩该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白佯勉力用最后的冷静，状似慌乱的瞟了几眼她们后面。正是中年男人和大块头的位置。
面前的女生并没有特别的反应。白佯心凉到底：完了。
四人离开，中年男人和大块头过来询问，他们都没看到，转身往店里走的时候，身穿橙色裙子的女生侧头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更甜了几分。
……
直播间霎时亢奋。
【boss这眼神，绝对提前清醒了！难度直线飙升！】
【这次除了双j和独眼杰克，剩下人都得凉凉。】
【这个副本升级真的快，boss又凶，剧情又难，折了多少人了，剧情探索度才20，双j智力挺高，不知道能不能打破？】
【双j对现代社会一窍不通，现在还在学手机怎么用，估计来学习的。再说独眼杰克追着杀他，哪有时间。】
【无奖竞猜，今晚谁会中奖？小白还是小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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