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尽歌把他喝水的杯子放下,江浸月瞬间就把自己的杯子拿了过来,调侃道:“你怎么用我杯子喝水啊?我妈说,用了我的杯子,就是我的人,你这样是要给我妈当儿媳妇的。”
“说谎,阿姨没说。”庭尽歌声音淡漠且理智:“这是她临走之前端给我的,说你们家没有一次性纸杯招待客人,让我将就一下。”
江浸月:“那你就真将就啊。”
庭尽歌坐在沙发上瞥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废话好多:“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庭尽歌扬了扬下巴:“写题。”
江浸月:“……”
庭尽歌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想上个厕所,方便吗?”
“不方便,我们家没有单独的卫生间,要上厕所的话请下楼左拐,走两百米,有一个公共厕所。”江浸月开口道:“我建议你憋着。”
庭尽歌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站了起来,在屋子四处走了走,确认了屋子里确实没有用作厕所的隔间之后,他点了点头,用他一惯的冷漠音调阴阳道:“绝妙的设计。”
“……”江浸月写几个b题写的头都大了,一边艰难的往题目空白处填东西,一边忍住暴揍庭尽歌的冲动,甚至为此已经开始在心底念清心诀。
oga何必为难oga?
人生就像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刚念到一半,鼻尖就飘;来一阵熟悉的黑松木香气。
江浸月猛地一怔,扭头朝庭尽歌那边看过去。
庭尽歌此时也闻到了这个香气,他手里拿着一个十分劣质的香水瓶子,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稍。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黑松木味道的香水,只不过价格足够低廉,这一股味道模仿的不三不四,完全不能跟他的信息素比拟,大概只有那么一两分熟悉的味道。
江浸月十分激动的冲了过来,一把夺过庭尽歌手上的香水瓶子,小心翼翼的拧好:“你干什么动我东西?”
“抱歉。”庭尽歌没什么诚意道:“只是有点好奇,原来你还喷香水。”
江浸月龇着牙:“你管老子。”
庭尽歌点了点头:“我确实不好对你的私人爱好做出评价,作业写完了?”
“没,不写了。”江浸月小心翼翼的把香水瓶子锁进抽屉里。
即便这香气模仿的很拙劣,但这是他目前能够得到的,关于那个人的唯一的依托。
他闻到过那个味道的信息素,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像是天临一般出现在他的身边。
可是每一次,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要去看清他的脸,都无法做到,午夜梦回的时候,江浸月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罹患某种精神疾病,甚至怀疑世界上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个人,每每救他于水火。
还是说他在黑暗里禹禹独行了太久,太需要一个人拉着他,所以才幻想出来这样的一个人。
庭尽歌看着他的动作,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说话。
江浸月的基础实在太差,那几道作业终究是没做完,江浸月从那个比他年龄还要大的冰箱里翻出一包泡面,庭尽歌看了一眼:“你就吃这个?”
“啊。”江浸月慢吞吞的撕开包装袋:“那不然呢,你上工地挖两斤土给我吃?”
庭尽歌走上去,把那袋不知道过没过期的方便面扔进垃圾桶:“没营养。”
江浸月心疼的嘶了一声:“我都吃泡面了你看我在乎有没有营养吗?”
“带你出去吃。”庭尽歌把作业收拾好:“走吧。”
江浸月其实不太想去学校,既然上午都没去,那不如干脆一天都不去好了,下午这么颠颠的跑去学校,显得他多爱学习似的。
可惜吃人嘴短,蹭了庭尽歌一顿死贵的大餐,江浸月不得不跟他一起去学校。
王嘉立看到江浸月的时候也愣了一下:“江哥,你怎么来啦?”
江浸月本来就不想来,再加上家里那点破事,心里正窝着火,被王嘉立这么一问,更不爽了:“怎么了,昨天我不在,你把学校收购了?”
王嘉立缩了缩脑袋:“怎么这么大气啊,谁又惹着我们江哥了?”
江浸月一张司马脸坐在位置上:“我要睡觉,让开。”
“你等一下睡,江哥。”王嘉立凑了过来:“你最近不是跟我说没钱么,所以我上内个陪玩app又给你接了两单,今天放学之后去网吧把这两单打了,这两百块不就到手了?”
江浸月趴在桌子上,本想回绝,又想起自己的学费好像昨天被齐天明抢走了,江英估计又要拼死拼活的给他凑学费了。
他垂着脑袋,嘟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江浸月游戏打的不错——应该说是非常不错,虽然不能堪比顶级职业选手,但至少也是一个通天代路人王,以前实在没钱的时候,王嘉立就会给他接几个单子,陪玩和代练都有,他技术好,长得帅,声音也好听,所以点他单子的人很多。
但江浸月接的少,尤其是陪玩单,虽然陪玩单钱多也很轻松,但是他几乎不接。
原因是曾经他年少无知的时候,为了那两三百块钱,接了一个陪玩单子,老板是个男的,听声音应该有个三十多岁了,结果跟他打了几把游戏,就在社交平台上问他几岁,愿不愿意跟了他,甚至给江浸月开了十万块一个月的包/养费。
吓得纯情oga江浸月屁滚尿流的就删了那人的联系方式,并且把王嘉立拉出来骂了个狗血淋头,从此再也不接陪玩单。
王嘉立也不知道这人心险恶,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变态,当下十分愧疚,以后就只帮江浸月偶尔接一接代打单了。
现在游戏环境不好,大分段往上全是演员,代打很难做。
虽然如此,就他江哥这个层面的代打,随便打一打,少说也是能够收入上万的。
但是江浸月还是穷。
他甚至有一段时间旷课旷了一个月去网吧代打,吃喝拉撒都在网吧里,坐了一个月,就差跟网吧的椅子长一起了。
那个月他赚了20多万,但是那钱就跟扔水里了似的,连个响都没听见就没有了,王嘉立还神秘兮兮的问过江浸月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
后来他旷课旷了一个月,春娇才好不容易联系上江英,得知这一消息的江英立马冲到网吧里把人领了回来,歇斯底里的逼着他回来上课。
其实江浸月那个月疯狂赚钱,是为了把他母亲的那个胸针赎回来。
但是他没说,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第二天就顶着被江英一巴掌扇肿的左脸来上课了。
说实话,江浸月想赚钱,想赚大钱,他不想花着江英的钱舒舒服服的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听同学们讨论各种各样的奢侈品或者是大牌球鞋。
他急需一大笔钱,一笔足以让他带着江英离开齐天明的钱,他等不到一点一点的读完高中,读完大学,再磋磨几年,他想现在就有钱,可以把自己活出一个人样,然后去找那个人。
江浸月迷迷糊糊的想着,耳边只有老师的讲课声,还有笔尖滑过纸页的沙沙的声音。
他的同桌很认真的在记笔记。
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庭尽歌停下笔尖,扭头看了过来,视线相接,一个清澈理智,一个慵懒迷离。
江浸月还没反应过来,春娇的粉笔头就砸了过来,一下子给江浸月怼清醒了。
“某些同学,上课睡觉就好好睡,不要借着睡觉的名义打扰别人学习。”春娇捏着下一根粉笔开口道:“江浸月,你干嘛呢?上着课呢,跟我演情深深雨濛濛呢?盯着人家庭尽歌看什么?”
江浸月:“……”
你的宝贝学霸盯着我看了半节课你是一个字也不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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