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被生生打死的消息传回了宋军大营,童贯又惊又怒,急命兵分两路朝幽州进兵,东西并发。
东路兵归种师道节制,进趋白沟;西路军则由辛兴宗节制,兵发范村。
两路大军北上倒是一路顺风顺水,甚至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遇到。
如此顺利,童贯不免骄纵自大起来,一令急速进兵,只想着尽快拿下幽州城,进而一扫燕云十六州,好捷报朝廷,等着封王。
童贯在这边坐着黄粱美梦,却不知白沟河对岸耶律大石正率领五万精兵对其虎视眈眈。
这天夜半时分,耶律大石亲率精锐骑兵从下游浅滩处渡河,而后左右两侧包抄夜袭宋军大营。
对于宋军的部署耶律大石已经了然于胸,西路军主要是禁军,辛兴宗又是童贯的亲信,是个只会阿谀奉承之徒,不足为虑。
东路军主要由大宋西北军组成,西北军是宋最精锐的部队,老将种师道更是威名赫赫享誉西北,是大宋一面旗帜。
耶律大石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先将种师道击败则辛兴宗不足为患。
过河之后辽国骑兵便从左右同时发起猛攻,宋军还在睡梦中便被惊醒。
好在种师道老成持重早有准备,虽然事发突然,还是在短时间内就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
大军勉强稳住了阵脚,尽管如此,鏖战了一夜却也损失惨重。
东路军稳住了,西路军就没有这个能耐了,在另一只辽铁骑的冲击下西路军很快就溃不成军乱作一团,开始全线溃退。
种师道眼看着自己就要腹背受敌,不敢恋战,急命人撤军。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撤退的东路军又和西路溃军撞在了一起,西路军本就军心涣散,两股军队相互争道又乱作一团,那恐慌的气氛也感染了东路军。
如此天赐良机耶律大石岂能错失?又亲率骑兵一路追杀过来。
宋军全无斗志,从溃退变成了落荒而逃。
一边是狼狈逃命的步兵,一边是斗志昂扬的骑兵精锐,当时之惨烈可想而知,宋军一路也不知丢下了多少尸体。
谁知老天爷竟也不肯眷顾宋军,突然变了天,先是一阵冰雹,随后又是一场暴雨,连老将种师道都险些被俘。
损失近半,种师道和辛兴宗带着残部终于逃回到了雄洲城中。
坐镇雄洲城的童贯闻言又惊又怒,若是按着以往的作风,他定然不会将这等惨败汇报给朝廷。
可此次身边多了一个监军的郓王赵楷,童贯也不敢谎报,只得将这次的失败都归罪于种师道。
奏报上童贯给种师道罗列了四宗罪:为人嗜血好杀,完全违背了赵佶出征前定下的能不打尽量劝降的宗旨;
行为娇奢,身为武将打仗不骑马,竟然要做人抬的肩舆;
暗中与燕人勾连;
在军中散布谣言,扰乱军心。
并且暗中写信给朝中自己的心腹,指使御史上书弹劾种师道。
而耶律大石大获全胜、将来犯之敌一举赶出辽境的捷报也早早的传回了幽州城。
朝堂内外一片欢腾,终于他妈的迎了一场了!
看来弱宋还是那个弱宋,就算辽已经被女真人骑在头上拉屎了,大辽铁骑殴打宋军还是很得心应手的!
耶律淳急命人给耶律大石送去一个月的粮饷,并且送去酒水牛羊肉等物犒劳三军,并且让耶律大石原地扎营,静观其变。
接连几天耶律淳的心情大好,在宫中同几个亲信人吃酒欢笑,似乎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这天下午,正是宴席酒酣耳热之时,却有信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陛下,云州紧急军报,湘阴王耶律延禧率精骑兵五万出夹山正在往云州方向前进,打出的口号是……踏平燕山,诛杀灭……诛灭反叛!”
“啊!”耶律淳一下子站了起来,将桌子都撞翻了。
相比起女真人的步步紧逼和大宋的撕毁百年合约助纣为虐,耶律淳竟敢公然反叛,在幽州登基称帝,并且还降自己为什么湘阴王更让耶律延禧怒不可遏。
这是公然的反叛!没想到他昔日最信任的皇叔竟然在国家最为难、耶律延禧最需要支持的时候背叛了他!
耶律延禧再也猫不住了,就算是死也得弄死耶律淳这老逼登!
我当不成皇帝你也别想逍遥快活!
因而耶律延禧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而是带着全部家当和可用之兵直奔燕云二来。
“退下,退下……”萧干将歌姬舞女都轰了出去。
“诸位卿家,这……这当如何是好?”耶律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
殿内一片寂静。
怎么办?显然求和是不可能的,被耶律延禧肯定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求和几乎是不可能的。
打?
五万人还真的不算多。
可耶律淳手下的兵,大部分都在耶律大石手下跟童贯在雄州大眼瞪小眼的俩俩相忘呢。
如果这时候把耶律大石的兵撤回来,那宋军会不会卷土重来?
不撤回耶律大石,析津府就只有五万人马了,其中还有两万是梁山新投靠的人马,那三万人大多也都是新招募上来的新兵蛋子,能不能一战谁心里也没底。
更重要的是耶律延禧虽然昏聩,到底也当了二十年的大辽皇帝了,人家才是正统!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临阵倒戈投降了耶律延禧?
其他人马则都散落在边境各处,想集结起来也需要时日,且那些人可是要防着随时都会南下来犯的女真人的……
萧干率先说道:“陛下,臣以为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派人带着析津府的全部人马主动迎敌!
湘阴王接连打了多少败仗,又在夹山内藏匿数月,想他手下人马早已没了斗志,且粮草也未必充足。
而咱们这边却刚刚打了胜仗,击溃了宋十五万大军,正是气势高昂之时。
且现在幽州城中粮草充盈,只要能抵挡得住湘阴王东进的脚步,托也能拖垮他们!”
李处温却站出来反对道:“陛下,臣以为此法不可!幽州城如今乃是我大辽国都,如何能无人戍卫?
倘或有女真人破关来犯或者耶律延禧绕道来攻,亦或是有人起兵反叛,兵临城下,怎能无人保护陛下的安危?
臣以为应该趁着现在大胜了宋国,赶紧再派出使臣同宋国和谈,而后再让耶律节度使带着精兵去抵御耶律延禧的叛军!”
“陛下!耶律延禧不过五万人马,宋军可有十五万之众,孰重孰轻不言自明!
宋国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跟他们和谈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谈成的,且就算谈成了,他们又突然返回再兴兵北上该如何是好?
臣以为耶律大石将军的大兵切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应以威慑宋人为紧要!”
“臣以为可以先暂时放弃云、应诸州,只派人扼守归化、奉圣等州……”
张琳说道:“我们应该去求助于金国,耶律延禧本就是金国人早欲除之而后快的,只不过他一直藏匿在夹山中才苟延残喘至今。
如果将这条消息通知金人,金自会出兵追赶,到时候不用费我们一兵一卒便可化解此次危机!”
话音未落马上又有萧干站出来反驳道:“你放屁!就算金人肯出兵来剿灭了耶律延禧反贼,你能保证金人不会乘势出兵占领燕云,攻打幽州吗?”
一时众说纷纭,似乎谁说得都有道理,偏偏在耶律淳听起来都不能解燃眉之急。
本来就已经喝得有点发蒙的耶律淳只觉得头都要炸开了。
他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挥了挥说道:“罢了罢了,今日我身上不爽利,先说到这里吧,众位卿家都将自己的退敌之策写成奏章,咱们明日再议……”
说着站起身来,有些踉跄的往后宫走去。
到了后宫,本想跟萧普贤女诉诉苦,却被告知萧普贤女正在柔仪宫内同贾瑞商议公司事宜。
耶律淳心想这下可好,正好可以去问一问贾瑞可有什么退敌之策没有,因而又往柔仪宫去了。
进了大殿,却是空无一人。
正不知该找谁来问一问德妃和甄府尹去哪儿了,却听得偏殿内隐隐传来如泣如诉的呜咽声。
耶律淳也是过来人了,如何听不出这种声音是什么场景下发出的?
先是一愣,再细听,怎么竟然像是萧普贤女的声音?
耶律淳也顾不上许多,紧走两步推开了殿门,却被眼前香艳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浑身。
那男子背对着耶律淳,耶律淳却能认得,这不是他最信任的甄卿家吗!
两具年轻而充满活力的身体正在齐心协力的谱写着一首生命和爱的伟大乐章。
“嘿嘿,娘娘这两天的业绩实在不怎么好,看我不重重的责罚你么!”贾瑞银笑道。
“请……请大人手下留情,饶了奴家一回……”萧普贤女有些语无伦次了。
忽而将眸子睁开一条缝,却隐隐看见一个人正呆呆地站在门口。
萧普贤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强忍着那股子就要崩溃的难捱又定睛一看不由得大惊:“陛……陛下?”
“好狗男女!你们,你们……”耶律淳只觉得眼前发黑。
贾瑞猛地吓了一跳,原来萧普贤女是在叫耶律淳啊!这老逼登啥时候进来的?
一紧张,只觉得狠狠地打了几个哆嗦
萧普贤女也是尖叫一声,
耶律淳则是石化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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